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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想想也對,跟李丕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馬車。 三輛馬車成隊形出了城門,馬車中,李家的最精致,車身精雕細琢,細節處坦露不俗。 張家次之,秦家的最樸素。 李丕計劃是城外的一個小山頭,當下春光正好,桃花盛開,山上的綠草長了出來,一派生機盎然。 小山頭坡度不大,馬車很輕易上去,最后車子停留在一小片空地上,馬兒悠閑的吃草。 車夫和小廝把馬車里準備的物品搬出來,一副野炊的架勢。 秦秀生跟其他車夫和小廝忙活去了。 秦遇和言書則跟李丕他們等人閑聊。 李丕也沒再說公務,而是欣賞著周圍的風景,興致上來,當場賦詩一首。 李丕不愧是狀元郎,京中貴女追捧的世家公子。隨口所作,都是上佳。反正讓秦遇來,秦遇是做不到這么快,這么好的。 張和出言稱贊,李丕有些不好意思,讓張和和秦遇也作一首,互相切磋。 秦遇笑道:“不必切磋,毫不意外就是我墊底了。” “秦兄真是妄自菲薄。”張和打趣了一句,然后就揭過了這茬。 他們站在小山坡上,眺望著遠處的農田。 距離有些遠,李丕等人看不清楚,只能見到青翠的顏色。 “這個時節,小麥應該種植的差不多了吧。” 秦遇點頭:“是這樣。” “這兩年京城都是風調雨順,希望今年也是如此。”張和被妻子挽著胳膊,都不忘了把手攏袖子里。 李丕啼笑皆非,揶揄道:“碎潛莫不是冷了。” “是有點。”張和面不改色應道。 好吧,論臉皮,是李丕輸了。 因為張和叫冷,他們沒有在風口處多停留,轉身回去。 小廝在柔軟的草地上鋪了軟布,中間放著一張矮幾,上面用精美的瓷盤碟子裝了點心放著。 秦遇猶豫著等會兒是跪坐呢,還是盤腿坐,張和已經盤著腿坐下了,還拿了一把炒瓜子,分給自己妻子一半。然后響脆的嗑瓜子了。 好吧,這下不用糾結了。 張和看了一眼李丕,又看了一眼秦遇,悠哉悠哉道:“這做人呢,臉皮就要厚點,不然容易吃虧。” “你們看我,我若是臉皮薄,這會兒還在吹冷風呢。” 張夫人偷偷扯自家夫君的袖子,能少說就少說兩句吧。 言書忽然笑望道:“jiejie頭上的玉簪真雅致。先時還不覺得,這會兒讓陽光一照,才覺出溫潤通透來。” 張夫人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不禁莞爾。 李夫人心下有了猜測,以帕掩唇,打趣道:“倒不知張大人這般體貼溫柔。” 三個女人沒一會兒時間,就聊的火熱,從京城時興的發型,簪子款式,胭脂水粉聊到衣服料子,衣服花紋等等,仿佛沒個盡頭似的。 秦遇和張和,李丕就默默旁聽,喝茶,吃點心。 后面烤rou的時候,秦遇說感興趣,想要主動上手試試,離開了。 張和看了看聊的歡快的女人們,眼珠子一轉:“哎,秦兄也等等我,我也感興趣。” 李丕有點糾結,君子遠庖廚。 可是,三名女子聊天,他一個大男人坐在這兒也不算個事啊。 權衡一番,李丕也走了。 秦遇用刷子,有模有樣的把蘸料刷在rou片上,不時還用夾子把rou片翻一翻,免得烤糊了。 對比之下,張和和李丕就表現的很糟糕了。他們也不明白,就是慢了一點,怎么rou就糊了。 看秦遇做起來挺簡單啊。 張家和李家的小廝都有些欲言又止,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李家小廝上前道:“公子,不如小的來吧。” 李丕沒吭聲,他偷偷掃了一眼秦遇,秦遇正在用夾子,把烤好的rou片夾在碟子里,下面還用烤的半熟的青菜墊著,看起來別提多有食欲了。 隨后對方慢條斯理的又把生rou片夾在烤網上,那動作輕松寫意,別提多流暢了。 李丕默了默,隨后道:“不必,出來游玩就是玩的意趣。” 李家小廝這下沒話了,安靜的退下。 張和后面集中注意力,成品烤的半好半壞,差強人意吧。 一刻鐘后,聊的歡快的三位女子面前都端來了烤rou,只是各不相同。 李丕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為夫手生,不太熟練。” 那些烤的太糊的rou,烤黑了的rou,他都偷偷扔了。 李夫人有些意外,但是看到丈夫微紅的耳根,她心有所感。朝眾人微微頷首,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rou。 她吃相是極斯文的,表情沒有一絲異樣,處處透露著大家閨秀的涵養。 她將食物咽下肚,眉眼微彎:“夫君第一次烤rou,味道還是不錯。” 李丕還以為妻子說的實話,跟著嘗了一口,他心想著他都東挑西揀了,剩下應該還可以。 結果真吃到嘴里,李丕才發現烤rou不但咸,而且還泛著苦味兒。 他動作太快,李夫人來不及阻止,這會兒有點擔憂的看著他。 李丕嚼了兩下,把rou咽進肚子里。 “夫人愛惜我面子,不愿戳破,但為夫所做食物,確實難以下咽。” 其他人沒想到李丕直接指出了這個問題,這其實算不得什么,根本無傷大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