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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的是為了雅興,聞言自然應下,“戚兄言之有理。” 戚伊取了茶水來,遞給秦遇:“這淡茶最醒酒了。” 也不知是酒精緣故,還是別的,秦遇臉色紅紅,小聲道:“多謝。” 他以茶代酒,飲完三杯。然后將酒杯沖洗,重新倒入酒傳下去。而戚伊替代了他之前坐的位置,秦遇跟著水中托盤走。 呈酒水的托盤沒有順著張玠的位置靠近,秦遇將其取下,再跑到戚蘭前面三米處,將托盤重新放入溪水中。 新一輪又開始了。 這一次,托盤在王瓚面前停了下來,對方一介書生,卻頗為豪爽的將杯中酒飲下,隨后揮筆洋洋灑灑作下一首詩。 秦遇在旁邊越看越心喜,越看越佩服,忙不迭小跑著傳給其他人看。 王瓚雙手撐于身后,仰面朝天,兩頰的碎發在陽光下仿佛鍍了一層淺淺的光暈,閉著眼,神情頗為自得,顯然對自己的詩作很有信心。 第37章 醉意 “王兄好才華。”戚蘭看著手里的詩作,來回品味。 王瓚昂了昂下巴,唇間含笑:“戚兄今日莫要藏拙才好。” “那是自然。”戚蘭打開折扇,扇了扇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第三輪的時候,盛酒的托盤終于停在了戚蘭面前,他取過酒杯,仰頭將酒水一口飲盡。而后揮毫潑墨,同樣的風景,王瓚手下大氣豪放,戚蘭手下則是婉約雅致,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秦遇接過詩作,連道了三聲好。他又看向戚蘭,眼睛亮亮的,咧嘴笑著:“蘭兄才華橫溢,須臾之間寫就錦繡詩作,弟敬佩不已。” 戚蘭怔了一下,與他目光交接,發現秦遇的眸光雖然亮,但是卻沒有焦距,“遇弟?” 秦遇頓了一會兒才回應:“蘭兄。” 戚蘭扇扇的頻率都快了些,像發現什么新大陸一樣:“遇弟,你是不是醉了?” 秦遇慢吞吞的皺了皺眉:“我沒有啊。” 他終于想起正事,“我還要把蘭兄的詩作給其他人看呢。” 他轉身跑開,戚蘭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戚蘭的詩作引得其他人稱贊,戚伊在草地上坐著,心中激動不已,他剛剛已經打好了腹稿,等酒水漂到他面前,他也要寫出來震驚眾人。 然而越想什么越不來,托盤越過他到了張玠面前,張玠自然瞧到了戚伊臉上的期待和失落,忍不住笑道:“伊弟莫急,下回就到你了。” 面對張玠的打趣,戚伊瞪了他一眼,逗得張玠又是一場大笑。 或許是有王瓚和戚蘭珠玉在前,張玠所作不能算不好,但的確發揮平平。 他自己也有所感覺,爽快的飲了罰酒。隨后替代秦遇的活兒,來回傳詩作和酒水。 戚蘭故意揶揄了他兩句,張玠直接無視,當盛酒的托盤漂到戚伊面前,對方差點沒高興的蹦起來。 “到我了。”到底是半大少年,喜形于色。 張玠笑盈盈瞧著,不得不說戚伊的確有兩分靈氣,雖然不能與其兄和王兄相比,但在同齡人當中也算翹楚了。 秦遇看到的時候,心中除了佩服已經沒有別的了。 好吧,還是有一點,那托盤可別再漂他跟前來了。 他繃直了背,小臉肅著,眼瞼半垂,一副冷面肅然的模樣,看得張玠都快笑死了。 他在秦遇面前站定,秦遇傻乎乎的抬頭,還不知道怎么了? 張玠忍住笑,朝溪水中掃了一眼。 秦遇心里一緊,機械地側首,發現那托盤邊角卡在岸邊,停在他面前不走了。 秦遇:……… 他這都是什么運氣啊。 秦遇認命的取過酒杯,一杯水酒下肚,感覺五臟六腑好像都熱了起來,渾身毛孔張開,呼呼散發著熱氣。 他握住筆,盯著潔白的紙張,好一會兒才落筆,這一次比之前好,至少不是打油詩了,但也算不得佳作。 其他人知他不擅長此,于是輕輕放過。 活動還在繼續,天上的陽光更加刺眼了些,激得人瞇著眼,昏昏欲睡。 “啊啊啊啊啊——”忽然的叫聲把秦遇嚇了個激靈,原來是戚伊作詩作到一半卡住了,急得哇哇叫。 結果越急越寫不出,也不是真寫不出,只是前兩句寫得太好,后面兩句敷衍了事的話,他自己都不愿意,最后氣得自罰三杯酒。 戚伊來跑腿,托盤略過秦遇一躍而去,戚伊拾起,跑到他大哥前面去。 之后好像又是戚蘭作詩了,秦遇費力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然而不一會兒腦袋又垂下去,一點一點。 當戚伊過去時,秦遇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戚伊當場叫出來,快速扶起他:“秦遇,秦遇你沒事吧。” 其他人也坐不住了,跑了過來,結果一檢查發現秦遇呼吸平緩,兩頰暈紅,口中還有淡淡的酒氣。 戚蘭啼笑皆非:“別擔心了,遇弟只是醉酒,睡過去了。” 眾人松了口氣,戚伊沒好氣的捏了一把秦遇的臉:“什么酒量啊,兩杯就倒了。”中途還喝過醒酒茶呢。 戚蘭解了外衫,鋪在草地上,把秦遇置于其上,然后他們接著玩。 今天日頭足,太陽下困覺,實屬愜意。再者,人放旁邊,他們不時還能看顧著。真把人放馬車里,反而不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