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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掌柜剛剛送走一位客人,往鋪子里走時被人叫住。 他尋聲望去,有些驚訝:“是秦后生啊,你有一段時日沒來了。” 秦遇溫聲道:“最近忙著功課。” 掌柜帶著他往里走,邊走邊笑道:“你今日過來,是買筆墨還是抄書?” 秦遇:“勞煩掌柜,小子想抄寫兩本詩集。” “你稍等一下。”掌柜丟下一句,就向店鋪最里面走去,彎腰尋找,少頃給秦遇拿出兩本半舊的書籍。 秦遇打開看了一下,眼睛漸漸亮起來,掌柜笑道:“這書太舊了,暫時還沒找到人重新謄抄。” 秦遇立刻道:“掌柜若是不嫌棄小子字跡拙笨,小子愿意一試。” 半刻鐘后,秦遇背著書箱,心滿意足離開了書店。 甲班的柳瑾和嚴青善詩,秦遇拿著謄抄好的詩集作為交換,向他們請教。 值得一提的是,秦遇升入甲班后,夫子終于愿意在算學一途教導他。或者換句話說,只有升入甲班了,才有資格學習算學。 很經典的一道算學題,雞兔同籠。譚秀才說了一遍,秦遇就會會了,還能舉一反三,唯一的問題就是規范作答。 譚秀才看著唰唰做題的秦遇,心情有一點兒微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算學上天分如此高的孩子。 不止算學,秦遇學四書五經也比其他人快,還比其他人刻苦。 每思及此,譚秀才都慶幸當初沒有太過固執,否則現在哪有這么一個天分極佳又勤奮好學的好學生。 秦遇的算學在甲班一騎絕塵,相比之下,作詩就是吊車尾了。 其他人嘴上不說,心里的確稍稍平衡了一點。看來老天還是公平的。 秦遇一心沉浸在學習中,趙錦堂約他休沐日出去玩,他都婉拒了。最后還是張氏看不下去,把他推出了門。 “娘是沒讀過書,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娘好歹知道,天天讓驢子拉磨,不給喘息機會,最后肯定會出問題。” 于是乎,秦遇,秦遇的書箱和他家的小毛驢一并被“攆”出了鋪子。 鋪子外的秦懷銘悄悄對張氏眨了下眼,然后和趙錦堂一左一右夾著秦遇往鎮外走去。 秦遇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問道:“咱們去哪里?” “殊安寺。” 秦遇訝異:“殊安寺?” “對呀。”趙錦堂鼻子有點癢,抬手揉了揉,打出一個噴嚏,含糊道:“出來轉轉,好作詩。” 秦遇心里一軟,抬頭看向二人,秦懷銘仗著身高,輕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分了班,但是都在一個私塾,打聽點事還是很容易的。” 趙錦堂趁機擼一把小毛驢,嘴上不忘道:“雖然我學的不怎么樣,但我也知道作詩這種事急不來,你看那些大詩人,好多時候都是看到美景,或遇到什么事有感而發,硬憋不出來。” “嗯——昂——嗯——昂——”趙錦堂樂了:“你看,小毛驢都贊成我的話。” 小毛驢甩了甩腦袋,甩開趙錦堂的手,湊過去蹭了蹭秦遇。 趙錦堂氣的哇哇叫,揚言以后再也不擼小毛驢了。 秦懷銘嗤笑:“得了吧,你說的話都管不到三天。” “誰說的。私塾半月才休沐一日,我下次過來找秦遇玩,也得等十五日,遠超三天。” 秦懷銘嘴角抽抽:“傻貨。” “你罵誰呢。”趙錦堂叉腰怒瞪,不過因為臉蛋圓圓,以至于毫無氣勢。 秦遇看著兩人打鬧,跑前跑后。不覺聒噪,反而情緒很放松、平靜。 他們很快到了殊安寺,趙錦堂手一揮,拿出一袋點心:“我們比賽,誰先到寺廟,這袋點心就是誰的。我們數一二三。” 秦遇笑著點頭,秦懷銘聳了聳肩也沒意見。 趙錦堂把點心放回袖子里,神情嚴肅:“我開始了啊。” “一!” “二……” 秦懷銘和秦遇都不禁認真起來,誰想趙錦堂飛快喊道:“三!” 然后咻地一下跑了,秦懷銘和秦遇愣了一下才追上去。 秦懷銘咬牙切齒:“這個臭小子又耍詐。” 他小聲道:“遇弟,我拖住他,你帶著小毛驢抓緊時間往上跑。” 秦遇:……… 秦遇無奈:“銘哥,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他耍弄在先,讓他贏了,我今晚都要少吃一碗飯。聽我的,你搞快點。” 秦懷銘話都說到這份上,秦遇不應也得應。 他調整呼吸,踩著石階一步一步往上爬,而旁邊秦懷銘攢著一口氣爆發,終于追上了趙錦堂,他摟著趙錦堂的腰,頭也不回對秦遇道:“遇弟你快些!” 趙錦堂急得不行,“你違反規則了,你不能惡意攔我。” 秦懷銘:“你賽前又沒說。” “我我現在說了。” “晚了。” “………” 秦遇爬上去后,喊道:“銘哥,可以了。” 他等了一會兒,秦懷銘和趙錦堂才上來。兩個人彼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秦遇呼出口氣,盡量心平氣和道:“銘哥,以后還是莫要在石階上玩鬧了,若是不小心摔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秦懷銘哼哼:“放心,我看過的,石階不高,摔不出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