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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到民國的外科大夫在線閱讀 - 第1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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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清笑:“這樣的黃花魚,的確是很久沒吃了!”

    小寶天真,便問:“那姑姑吃什么呢?”

    樂清扶著他腦袋:“延安有大棗啊,像你小拳頭這么大的大棗。”

    陳殊聽了不免沉默,蘇維埃黨的條件是很艱苦的,封鎖也很嚴密,物資藥品極度匱乏。

    樂清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站起來:“父親、母親,哥哥,嫂子,還有小寶,我敬你們一杯。我知道,我離家而去,又是蘇維埃黨,給你們造成了很多困擾,特別是哥哥,我萬分的抱歉,對不起。父親說過,我們李家累世高官,祖父還是翰林學士,將來無論做什么,決不可辱沒了門楣。”

    說著她頓了頓,深深呼出一口氣:“我同哥哥,各自選了一條道路,只是那條路有用,現(xiàn)在說起來還為時尚早。我離家五年,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全賴哥哥照顧。三哥,我敬你一杯。”

    李縱云倒了一杯酒,兄妹兩都一飲而盡:“上戰(zhàn)場是為了求得生存,是求活,只有活著,才有勝利的希望。”

    樂清笑笑:“三哥教誨,樂清一定銘記于心。”

    這場家宴吃得極為悲傷,只有小寶一個人一無所覺,玩鬧得開心,不曉得一場離別近在眼前。

    臨走時,夫人問樂清,能夠在南京待幾天?多久能再回來?

    樂清均是沉默,這是他們的紀律所在,并不能透露,至于什么時候能再回來,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的。

    夫人又是哭了一通,陳殊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同以前那個矜縱,甚至有些跋扈的貴婦人,是完全不同的。

    老爺絕不肯去重慶,李縱云勸不過他,便想著硬綁著去重慶也是下策,說得多了,老爺也不耐煩,只好答應,總之你們是必須走的。

    不料,第二天,老管家冒冒失失跑來:“三少爺,老爺,老爺他服毒自盡了。”

    陳殊正收拾行李,手里的瓷器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兩個人往老爺?shù)脑鹤永镖s,還未走近,便聽得夫人悲愴的哭聲,陳殊扶著柱子,幾乎站不穩(wěn)。李縱云走了過去,見父親面帶黑色,身體還有些余溫,但是呼吸已經(jīng)全沒了。

    夫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老爺年紀大了,半夜是睡不著的,一般是早上才睡一會兒。他今天早上喝了參湯,說自己要補會兒覺,叫我收拾行李,預備去重慶。我只當他想通了,肯去重慶了,沒想到,沒想到,我一會兒不在,回來的時候,就沒氣了。”

    桌子上留了老爺?shù)囊粡堊謼l,上面只有一句詩——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陳殊走過來,瞧見上面的字,竟然是用朱砂寫就的,透著血腥氣,她扶著李縱云:“原來,父親昨天說的竟然是這個意思。”

    李縱云跪在老爺面前,泣不成聲,陳殊心道,王師北定中原日,那還得很久很久呢!

    小寶后知后覺,哇一聲大哭起來,他同祖父感情很深,一直哭個不停,知道半夜才停下來。

    草草辦理的父親的喪事,李縱云便要去前線了,臨走對陳殊道:“老人、孩子都盡數(shù)托付給你了。我們夫妻,相聚的時間總是太短,滿滿算起來,也不超過兩年,耽誤得太多了。想著從前生的那些氣,其實也很沒有必要。”

    陳殊叫他說得淚眼朦朧:“什么太短,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直到變成老頭子,老太太,叫小寶給我們生上一屋子的孫子孫女,給我們玩兒。”

    李縱云下顎抵住陳殊的額頭,承諾道:“好,我們還有一輩子呢!我保證,一定活著回來見你。”

    飛機消失在碧空之中,遠處有□□的學生的歌謠傳來——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還有那衰老的爹娘。

    小寶抱著父親的脖子,問:“mama,我們要去重慶等爸爸嗎?”

    陳殊點點頭:“是,我們在重慶等爸爸!”

    全文完

    第112章 番外

    六年后, 黃山官邸。

    委員長侍從室的侍從官從外面打開車門, 恭敬道:“李太太,夫人在松廳等您!”

    陳殊點點頭,這幾年, 這個地方,陳殊是常來的, 她剛剛下車, 就見沈夫人身邊的的老嬤嬤一聲白色制服走了過來。她微微點頭, 向陳殊失禮:“李太太,夫人久候了!”

    陳殊笑:“是我的不是, 杜鶴齡杜軍長的手術時間比預料中長了一點,勞夫人久候了。”

    從小徑走過去,便見一排排筆直翠綠的柳葉松, 沈夫人一身暗金色旗袍, 坐在藤椅上,身邊有一個小男孩兒, 正擺弄著一臺小巧的德國相機。

    沈夫人仍舊是坐在那里,看起來很悠閑, 臉上帶著淺笑, 沖陳殊招手:“來,等你好久了!”一面有仆人給陳殊領濕帕子來擦臉,幸好陳殊平時是不怎么擦粉的, 不然非糊一臉不可。

    陳殊擦了臉, 一旁的傭人又給陳殊上了一碗冰碗, 她又沖夫人說了一遍:“實在是醫(yī)院的手術時間太長,勞夫人久候了。”

    沈夫人擺手,她微微一動,旗袍上的金色繡線便滾動起來,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我哪里有事的,不過多在這里坐一會兒罷了,算什么久等。倒是你,大熱的天,上山來,倒是出一身的汗。”

    陳殊只微微嘗了一口冰碗,便放下了,抽出脅下的帕子,沾沾嘴角:“夫人就是太忙了,軍醫(yī)院、濟慈會、濟慈院,甚至是孤兒院,都是忙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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