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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縱云挽著陳殊的腰,盈盈不足一握,笑:“陳殊小姐,這才是正確的示范!” 陳殊只覺得臉上發燙,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憋氣憋的,她下顎抵在李縱云肩上,只是他肩膀上的金色將星有點咯人。陳殊微微抬頭,換了個好受的姿勢,在李縱云耳邊,溫聲問:“那么,請問司令官閣下,美人計對您有用嗎?” 李縱云悶聲笑:“有用,有用!下次這樣,我一定就范。” 陳殊驚喜:“那我可以不回去了,留在這里做軍醫?” 李縱云搖頭:“想也不要想,收拾了行李,今天就走。” 說來說去還是同樣的結果,陳殊哼一聲,掙開李縱云的懷抱,后退幾步:“有一句詩,你聽說過嗎?” 李縱云斜站著,抱著手,臉上還掛著笑:“愿聞其詳!” 陳殊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未必只有男子才能上戰場的,人人皆可出力,我也不應當推辭。你是司令官,下了軍令叫我回去,我是軍人,不能不服從你的命令。只是,你也不能叫我脫了軍籍,永遠不能做軍醫。你不讓我留在新疆,等回了上海,我自然會向院長申請,去別的地方,別的戰場。反正,現今的中國,又不止新疆一處地方起戰火,我總能有用武之地的。” 李縱云聽到這里,升起一股子怒氣:“陳殊,你敢!” 陳殊拿了軍帽,留下一句話:“我為什么不敢?我不相信,你這個西北行營的司令官,可以管到全國的軍隊了?” 說罷,頭也不回,推了門出去。門外廊下站著一群軍官,里面的爭吵他們大多都聽見了一兩句,此刻見陳殊出來,立馬轉過身去回避。 陳殊大概是氣瘋了,就這么披頭散發的跑出來。她哼一聲,心道,都怪李縱云,怪他太霸道。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別人看見,攏了攏頭發,壓到軍帽里面,徑直出了行營司令部。 跑出了一段路,望著四周,沒有一處熟悉的地方。陳殊暗叫一聲糟糕,來的時候,是付旗直接去醫院接的。當時是晚上,周圍的路,陳殊是瞧不清的,這個時候,早記不得怎么走回去了。 四周都是新疆的當地百姓,穿著羊皮襖子,大多數帶著小白帽,或者別的陳殊不認識的民族服飾。想起剛剛李縱云的話,革命軍雖然占領了迪化,但是行政基礎卻不好,這里的百姓并不是心向南京政府的,刺殺事件頻頻發生。 陳殊雖然不了解政治,但是直到2018年,新疆分裂勢力仍然活躍在國際政治舞臺上。想到這里,陳述不敢再往前走,后退幾步,按著原路返回行營司令部。 可是陳殊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來了迪化半個月,每天被拘在醫院做手術,從來也沒有出來過。剛剛匆匆負氣從行營司令部跑出來,連路都沒有瞧清楚。 此刻慢慢找回去,卻始終找不到路。好在陳殊穿著軍裝,大抵是這里離司令部又近,并沒有人敢上來招惹陳殊。 走了十幾分鐘,陳殊還是沒找到路,路上找了一位維吾爾族的小伙子問路:“您知道行營司令部往那邊走嗎?” 這個維吾爾族小伙子倒是聽得懂陳殊說的漢語,只是他自己不大會說,說來說去,陳殊都沒有聽懂,只好順著他指的方向走。 走了一段兒路,還是很陌生,陳殊索性走到一顆枯樹下面站著。反正她穿著軍裝,付旗要是找出來,站在空曠處便能一眼看見了。免得走來走去,反倒錯過了。 果然,等了一會兒,就見一輛軍用吉普車開了過來,付旗推門下來:“陳小姐,總算找到你了!” 說著請陳殊上車:“司令吩咐,送小姐上飛機回上海。” 陳殊無奈:“知道了!” 軍令如山,付旗拿了行營司令部的軍令,交給院長。鄧院長雖然不曉得是什么原因,卻也不多嘴,立馬辦理了手續,叫陳殊回去時候行李。 陳殊見鄧院長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道:“院長放心,盤尼西林這種藥,我會打電報,叫他們寄過來的。只是數量有限,還要要加強手術后的護理,現在一味兒靠藥品,是救不了那么多人的。” 鄧院長連連保證:“明白、明白。” 對于那位俞師長,陳殊也寫了許多的醫囑,對院長道:“我曉得這種高級軍官,一向都是主治醫師全程負責的。現在我走了,只能麻煩院長了。” 行李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吃的巧克力和牛rou干,陳殊都分給同住的小護士了。 小婷抱了一大堆走了,笑嘻嘻,問陳殊:“陳大夫,您才剛來,做什么又下軍令,調你回上海呢?” 陳殊一邊把衣裳放進行李箱里,一邊道:“這我怎么知道,興許是司令部的人腦子有病吧!” 小婷愣住,陳殊笑:“好了,我馬上就走了,你歇一會兒,晚上還要值夜班呢。” 陳殊來的時候,馮太太給她收拾了三個大箱子,回去的時候,就只有一個箱子了。走了出去,付旗在門口等著,接過陳殊手里的箱子,同陳殊道:“小姐不要生氣,司令也是擔心您的安全。過不了兩個月,司令一準兒回去見您。” 開始說半年,石榴花開的時候才能回去,現在在付旗的口中,又變成了不到兩個月。 陳殊敏銳的注意到其中的區別,問:“前線有進展了,是嗎?新疆的戰事快要結束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