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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道:“沒有,只是叫陳大夫一個人過去。” 不是做手術就好,一天十幾個小時站在手術臺邊,陳殊真是累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拿抹布擦了擦,應聲:“我這就來!” 出來了,邊走便問:“院長找我什么事情?” 憲兵道:“院長沒說什么事情,只是我看是上次司令官的衛士等在院長的辦公室。” 陳殊頓住,司令官的衛士?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的! 陳殊一走進鄧院長的辦公室,便見付旗坐在沙發上。他大概是腦子不好,一見陳殊進去,便立馬站起來,同她行禮:“陳小姐!” 陳殊不去看他,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轉頭問院長:“院長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鄧院長愣住,搞不清楚眼前是怎么一回兒事情,怎么看這付少尉也是認識陳大夫的,可是陳大夫看起來卻不認識。他左右瞧瞧,道:“喔,是司令官命你去行營。”至于原因嘛,鄧院長轉頭瞧了瞧付旗,見他沒有解釋的欲望。 陳殊答應了:“明白,我這就去。”竟然也沒有問原因。 鄧院長從窗戶,瞧著陳殊上了司令部的軍車,一拍手:“這……這肯定是認識的,肯定認識……” 付旗上了車,就對陳殊道:“陳小姐,司令可生氣了,發了電報回去,把伍少校大罵了一頓。” 付旗是不會開車的,前面還坐著一個人呢,陳殊皺眉:“好了,別說了,我曉得了。” 到了行營,付旗領了她進去,來來往往都是高級軍官,陳殊站在廊下等了一會兒,就遠遠聽見李縱云的斥責聲:“畏縮不前,縱失戰機,你胡炳南就是這么打仗的?廖品賢變節叛黨,實為可殺!” 李縱云辦公室的窗戶開了一道縫隙,那房間里的身音便極為清楚的傳到陳殊耳中。 有軍官申辯:“均座,俄第八師團一直尾隨,我軍側翼右翼均受重大威脅,卑職不敢貿然支援西線,并非有意推諉。” 李縱云哼一聲,把手里的電報砸出去:“俄第八師團不過兩萬余人,你胡炳南的三十五軍可是足足有八萬人。俞鵬飛數次求援,你均置之不理。現在還在這里說什么并非有意推諉?” 那軍官硬挺著:“均座,這是卑職肺腑之言,即便是廖公和委員長在此,卑職也是同樣言辭。” 這個委員長大抵就是現如今國民政府的總統姜維民,他還兼任國民政府國防最高委員會委員長,可謂是黨政軍警全都一把抓在手里。 陳殊擔心,望著里面,只可惜什么也瞧不見,轉頭低聲問付旗:“這是怎么了?” 付旗搖搖頭:“抱歉,陳小姐,我不能說,這是紀律!”李縱云治軍極嚴,付旗不敢違規。 陳殊只好等在外面,不多會兒,天上漸漸飄起雪花來。里面便聽得蹬蹬蹬,軍靴馬刺踏著地板的聲音。 李縱云站起來,冷笑:“好嘛,委員長的高足。這番高論,倒叫我受教了!” 胡炳南立定,微微低頭:“均座,卑職不敢!” 李縱云道:“我看你很敢,八萬人,竟然害怕被兩萬人突了側翼,我們革命黨人,還從沒有打過這樣的仗。”隨即一揮手:“下了他的槍,胡炳南畏縮不前,貽誤戰機,現解除三十五軍軍長職務,送往南京軍事法庭審判。” 胡炳南這才慌了神:“均座,均座,卑職冤枉,卑職冤枉。” 衛士們拖著一個軍官出來了,陳殊深吸一口氣,問付旗:“他今天心情很不好吧?他這么忙,我還是明天再來好了?” 第83章 第 83 章 付旗攔著陳殊:“陳小姐, 司令總不會對你發脾氣的。這個胡炳南,司令是早就想拿下他了。您待會兒進去了,司令就是原本不高興,見了小姐,也會高興的。” 陳殊可沒覺得自己有這個功能,硬著頭皮站在那里, 等了好一會兒,雪越下越大,她跺跺腳,發現腳已經凍麻了。這時候,里面出來一個軍官:“付旗, 司令叫你帶人進去。” 付旗帶了陳殊進去, 只是里面還有好多的軍官,站在李縱云的辦公桌前面,等著訓話,見陳殊一進去, 免不得目光都要集中在她身上。 李縱云什么話也沒有同陳殊說,指指辦公桌后面,示意付旗帶著人過去。 這個辦公室是一個大套間, 李縱云平時忙起來, 就睡在里面的小房間里面, 只是兩個房間并沒有門, 只用了一個屏風隔了起來。床上只疊的整整齊齊的軍被, 四四方方的好像豆腐塊兒一樣。 整個房間都很整潔, 沒有異物,衣帽架上掛著一件毛呢軍大衣,只是床頭散落著一張地圖。 陳殊走過去,見地圖已經被磨得皺皺巴巴的,上面密密麻麻用不同顏色做了標記,紅色黑色的大箭頭,兩相對峙。陳殊的地理是極不好的,偏著頭看了好一會兒,什么名堂也沒瞧出來。 付旗不知什么時候,端了個火盆進來:“陳小姐烤一烤,剛剛外面下雪,您凍著了吧?” 陳殊‘嗯’了一聲,道:“謝謝你了!” 外間李縱云依舊同軍官們商量著軍務,陳殊開始還聽著幾句,什么后方物資運轉要加緊,什么兵貴神速,不能再拖。到了后面,漸漸聽不懂了,案幾上放著幾本書,陳殊拿來瞧了瞧封面,《海權對歷史的影響》、克勞塞維茨《戰爭論》,翻開來,竟然還是英文和德文的原版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