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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殊有所求,態(tài)度便熱絡(luò)了一些,交談了幾句,十分的投緣,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以便聯(lián)系。 走出酒店,杜均笑嘻嘻:“陳小姐,您這個人真是個商人的,一聽那姑娘的父親是外交官,才熱絡(luò)起來。” 陳殊直翻白眼:“那是你!”又說他幾句:“以后不要和小姑娘吵架好不好?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杜均道:“那是她自己沒教養(yǎng),小爺我替天行道的。” 陳殊要去醫(yī)院,杜均本來不想去,可是出去閑逛,又害怕陳殊說自己,只好先跟著去醫(yī)院了。 去的時候,馮太太正在吃雞蛋羹,說自己是沒什么問題了,只是有時候起來幅度太大,便有些頭暈。 沒有儀器,陳殊也只能望聞問切一番:“只有頭暈,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了嗎?” 馮太太說:“沒有,沒有,大夫說了,只是失血過多。你還給我檢查,你是大夫嗎?” 陳殊笑:“我怎么不是大夫?我考上了金陵大學(xué)醫(yī)科,馬上就要成為一名大夫了。” 馮太太顧不得,從床上坐起來,驚喜萬分:“真的,考上大學(xué)了?”馮先生本來在看報(bào)紙的,也走了過來,笑道:“很好、很好。”又叫兩個女兒:“要像陳姨學(xué)習(xí),以后也考上大學(xué),多讀些書。” 陳殊把裝著錢的信封遞給馮太太:“你盡管在這里住著,大夫說能出院了才能出院,不要因?yàn)樾奶坼X就早早回去了。” 馮太太接過來,笑:“這里住院哪里用什么錢?都是很便宜的!這里是南京中央醫(yī)院,是國立的,可不是那些洋人的教會醫(yī)院,這里住一個月也才十幾塊的,那些傷兵一分錢都不要的。” 馮太太這個人,哪怕是一分錢的便宜,叫她占上了,她就能高興半天,平時去市場里買菜,也總要叫小販搭上一點(diǎn)蔥的,更何況這里住院治病不要錢的。 一家人說得熱鬧,又說了等晚上,馮太太好一點(diǎn)便出去吃飯。馮太太那樣節(jié)省的人,這次卻沒有反對:“好的呀,把李參謀也叫上,他這次幫了好大的忙,總是要親自謝謝他才好。” 馮先生也這樣認(rèn)為,叫陳殊:“你去問問李參謀他有沒有空?要是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 吃飯?陳殊不好告訴馮太太,吃飯是早就已經(jīng)吃了的,委婉的拒絕了:“后天就是開國大典了,他只怕是沒有空呢!等以后,等以后吧!您放心,我早就謝過了,不會顯得咱們沒有禮數(shù)的。” 開國大典,多大的事情,多大的場面,總不好去打擾人家的。馮太太點(diǎn)頭:“也是,那只有等以后了。” 外面兩個穿著短打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杜均開了門:“鬼鬼祟祟張望什么?你們找誰?” 開了門,病房里頓時涌進(jìn)來三個人,兩個男人,身后一個女人提著一籃子雞蛋,開口就是一陣方言,陳殊只能勉強(qiáng)聽個大概:“她嬸子,你病了,流那多血,我們鄉(xiāng)下人也沒什么好東西,就只能提一籃子雞蛋來瞧你了。” 第56章 第 56 章 陳殊不認(rèn)識這幾個人, 但是馮太太見他們進(jìn)來,立馬就變了臉色:“你們還來干什么?” 中間一個男的道:“他嬸子,我們來看你呀。是馮二那小子推的你,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的。他以為自己殺了人,早就跑掉了。還是我們把你送到南京來的, 他嬸子, 你可不能不講親戚的。” 馮先生站起來:“你們究竟來干什么?” 這時候男人又不說話了,女人上前一步:“他嬸子,二花這不是要嫁人了嗎?我們鄉(xiāng)下人窮, 連幾樣像樣的嫁妝也置辦不起來, 只好來求求你,讓二花能出嫁呢!” 馮太太板著臉,一點(diǎn)笑都沒有:“二花不是被休了嗎?怎么又出嫁了?” 女人道:“是, 是被休了, 可現(xiàn)在不是不一樣了嗎?那男方聽說二花有個有錢的堂叔呢,就上門提親來了。我們也不要多的, 鄉(xiāng)下人不那么講究, 給個五十、一百的就行, 置辦上三、五床緞面兒棉被。總不好叫二花嫁去了, 給他叔丟人。” 馮太太氣笑了:“你們還真是鄉(xiāng)下人,口氣倒不大, 一張口就是五十、一百塊?” 陳殊站在一邊, 轉(zhuǎn)過頭小聲吩咐杜均:“你去把醫(yī)院的警衛(wèi)叫過來, 就說有人在病房鬧事。” 馮先生氣得手發(fā)抖:“你們真是一群吸血的蝗蟲, 給多少錢都填不滿。你們給我滾,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們,就算丟進(jìn)黃浦江去喂魚,也不會給你們的。” 這樣說了,那兩個男人男人頓時不滿了:“他叔,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親戚一場,這點(diǎn)忙都不幫。當(dāng)初你們一家被攆走,還是我娘給你們拿了三個饅頭呢。就是這次,要不是我們兄弟送你們來南京,我嬸子活不活得了,還兩說呢?他叔,也不是我們說你,爾溫爾雅在金貴也是兩個丫頭片子,你們兩口子為了她們兩個得罪族長,不劃算呢?” 馮太太溫和慣了,同這種潑皮說話,是說不贏的。馮先生就更不行了,一介書生,寫寫字算算賬,叫他去罵街,那是難為他。 陳殊開始的時候沒有出聲,這個時候才道:“要錢是吧?要錢就說要錢,扯什么親戚?要錢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說著陳殊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她今天穿著旗袍,高跟鞋,手上戴著手表,看起來是一位有錢又時髦的女郎。 大約是陳殊看起來像個有錢的主兒,那兩兄弟臉上堆滿了笑:“還是這位小姐講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