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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殊道:“太晚了,怕你們已經睡下了。”走到門邊問:“還有什么事情?” 李縱云把手表遞給陳殊:“本來也是贖回來,給你的,沒想到卻惹你生氣了。”走的時候,陳殊氣得要死,哪里還記得把手表拿走。 馮太太一看就知道兩個人吵架了,熱情的把李縱云請進來:“大晚上的,到家門口了,哪能不做一做,喝杯茶的。” 馮先生也說是:“叫人家說我們不知道禮數呢!”后面小五捧著一大堆禮品,李縱云進來了:“上次來得匆忙,不知道帶點兒什么。聽說家里兩位小姐正在讀書,這是德國的鋼筆,用來寫硬筆書法是極好的。” 那里寒暄,陳殊頭疼:“我有點不舒服,先去睡了。” 拿了衣服去浴室里邊,今天一家人都出去了,鍋爐也沒人管,開始的時候水還是熱的,到了后面就完全是冷水了。 這時候是春天了,快到夏天,但是用冷水洗澡,陳殊還是受不了,匆忙洗完了。也不管李縱云走沒走,倒在床上,只覺得腦袋一圈一圈發暈,覺得有點發燒了,想著桌子上有感冒藥來著,只是渾身沒勁,也不愿意起來了。 陳殊心想,偶爾發燒對人體是有好處的,這樣想著安慰自己,沒有起來吃藥。 第39章 第 39 章 睡了一會兒, 實在是難受, 只好重新爬起來, 吃了一顆藥。那藥吃了,陳殊漸漸眼皮子發沉,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馮太太陪李參謀長說了會兒話,便去房間里叫陳殊,心想, 哪有這樣招待客人的嘛? 陳殊早就睡了,馮太太走進來開了燈, 坐在床沿上同她講話:“怎么就睡了?李參謀長送你回來的,總要去說幾句話才好的……”開始的時候, 陳殊尚且聽得明白,嗯了兩聲應和了,后面幾句便只有嗡嗡的耳鳴聲, 什么也沒聽見了。 馮太太見陳殊滿臉通紅, 去摸她額頭:“哎呦, 好燙的!”再叫了幾聲陳殊,見她沒有知覺,不出聲了。陳殊是得過肺炎的,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好容易救回來一條命的。馮太太不敢大意, 到客廳去叫馮先生:“陳小姐發高燒了, 很不好, 要去醫院才行的。” 李縱云本來都告辭了, 小五正要發動汽車,就見馮先生馮太太扶了陳殊出來:“參謀長,是陳小姐!” 陳殊無奈:“真的沒必要的,我都吃了藥的。” 馮太太訓陳殊:“什么不要緊,你上次得肺炎,要不是命大,早不知去哪兒了。” 李縱云下車了,問:“馮先生,出什么事了?” 馮太太自然又把陳殊發高燒的情況,大肆渲染的一通,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李縱云把陳殊接過來:“我送她去醫院,你們回去休息吧!” 馮先生拒絕:“那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煩你了,還是我們兩個人去吧!”馮太太踩了踩馮先生的鞋,示意他別說了:“那就麻煩李參謀了!”拉了馮先生進去了。 馮先生不解:“你這人,平時不是挺關心陳殊的嗎?怎么發高燒不跟著去醫院?” 馮太太一臉的高明:“你明白什么啊?睡覺去吧你……”馮先生從窗戶瞧,見李參謀長把陳殊打橫抱起,上了軍車,頓時明白了:“你這是白費功夫,他兩能不能成我看還是在陳小姐,陳小姐可不是普通小姑娘。” 馮太太哼一聲:“你懂什么,他兩能不能成關鍵看李參謀,不信的話,打個賭。” 馮先生拿了毛巾準備去洗漱,搖頭:“我不賭。”見馮太太關了大門:“哎,你關門干什么,他們看完了病還得回來呢!” 馮太太這樣講:“你看他們的樣子,一看就是吵架了嘛!吵架不要緊,那對兒夫妻不吵架呢?誰也不跟誰說話,這就不行了,談情說愛,不談不說,怎么能成呢?” 馮先生笑:“沒想到,你還是個理論家哩!” 大概是吃的那顆藥里邊有安眠的成分,陳殊上了車,便靠著車窗睡了起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手上吊著點滴,只是渾身無力。一陣風吹來,窗簾微微擺動,外面的樹梢上還有鳥兒在叫,一切都是那么生機勃勃。 李縱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盹,陳殊略動一動,他便驚醒了,起身把陳殊扶起來,坐在病床上:“好些了嗎?”又伸手去摸陳殊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大夫說了,你得過肺炎,感冒發燒更要注意的。” 陳殊悶悶地不說話,見他又從旁邊瓷盆里擰了毛巾來給陳殊擦手:“昨天晚上,我沒看好,漏針了好久才發現,現在手都腫了。” 陳殊是右手掉了點滴,去瞧,果然左手腫了一圈,想來是漏針了,所以換了個手打針。 小五推門進來,手上提了食盒:“陳小姐,聚德樓的老鴨湯,我親自看著熬的,清淡,正合適您現在喝。” 李縱云舀了湯,親自喂給陳殊:“嘗一嘗,很好喝的。我小時候病了,才能喝呢!” 陳殊一口氣堵在胸口:“我……我自己來……” 只可惜右手吊著點滴,陳殊不是左撇子,又腫了又沒力氣,一勺鴨湯都灑在地上了。 這不知道是什么醫院,但絕對不是圣母瑪利亞教會醫院,病房是個大套間,旁邊還有沙發、桌子。 小五把食盒下面幾層打開,把幾碟小菜放好,擺好碗筷:“參謀長,飯好了!” 李縱云拿了手帕給陳殊擦干凈:“還是我來吧,你喝完了,我也好吃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