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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懷瑾跪著過去,心甘情愿地趴上去。施懷先盯住窗外,面目陰狠地罵了句“賤人”,拽著施懷瑾的頭發,用力地挺·動,嘴里罵著不堪入耳的話。 * “七妹七妹——”老三雙手托著一個大海龜,一路喊著跑過來,放在施圖南腳下道:“俺送你的。” “這烏龜真大。”施圖南從未見過這么大的烏龜,個頭頂個一歲小兒。 “這不是烏龜,這是海龜!”老三糾正她。 施圖南側著身子蹲下,摸了摸它道:“怎么抓上來的?” “在淺岸抓的,它后腿受傷了,大哥養了它一個禮拜。” 海龜翹起頭看了看,掙扎著爬行。施圖南沒什么興致道:“把它放回海里吧。” “你不喜歡?”老三詫異道:“俺以為女人都會喜歡這種稀罕物。” “太丑了。”施圖南搖頭道:“我對丑東西沒興趣。” “那你看俺丑不丑?”老三嘿嘿直樂。 “你比李邽山好看。” “啥,老天爺!——竟有人夸俺比大哥好看!” “人好看不在皮囊,在骨相。” “啥是骨相?俺骨相比大哥好?”老三激動著問。 “我是丑東西?”李邽山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后,摸著自己臉問:“我骨相不好?” 第7章 自由自在的畜生 “我是丑東西?”李邽山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后,摸著自己臉問:“我骨相不好?” “大魚大魚!”有孩子指著海面喊。 成群的海豚躍出海面,場面蔚為壯觀。施圖南從未見過海豚,但見過鯨魚與鯊魚的照片,一時也分不清,脫口而出道:“鯊魚鯊魚!”又發自內心的笑道:“好美。”話落,李邽山跳進了海里,跟著一群海豚后面,學著海豚的姿態躍出海面。 “——他娘的,老二老二,救生繩救生衣!”老三邊跑邊喊。 施圖南趴在船尾,眼見船把李邽山越甩越遠,一條繩子丟了過去,李邽山抓住游過來,腳踩著船體吃力地上了船,渾身濕淋淋地站在甲板上,背著手面朝大海。 老二悄聲道:“七妹,你快夸夸大哥!” “——好,很好。”半天,施圖南憋了句。 李邽山撩起拌腿的濕褂子,不急不緩地回了船艙。老二緊隨其后道:“大哥,你沒事吧?”扭頭朝身后人喊:“老三,快請蘇醫生。” 李邽山扶著腰側躺在床上,腰扭了。“萬幸腿沒有抽筋,”蘇醫生囑咐道:“打一缸熱水,祛祛體內寒氣。” “大哥,你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 “這是莽撞,意氣用事,自不量力。”蘇醫生拎著藥箱走了。 “大哥,七妹眼珠子都直了。”老三拍著馬屁道:“深深被你的——英勇氣概折服!跪拜在你的褂子下。” “七妹是嚇傻了。以為大哥想不開尋短見!”老二細思極恐道:“大哥,你這太危險了!你要是跳到船頭,船從你身上駛過去,你豈不被絞成rou醬……” “老天爺,快別說了,慎的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李邽山也深覺自己傻,揉著腰不做聲。怎么也沒想到動作快腦子一步,直接就跳了海里,倘若再給考慮一秒,絕不肯跳。 * 夜里下了小雨,餐廳有派對,大家都去熱鬧了。施圖南從房間出來,被走廊里的施懷瑾撞個滿懷,施圖南捂著胸口看她,她撿起地上的絲巾要走。施圖南扯住她,盯著她脖子的淤痕問:“怎么回事?” “上吊勒得了。”施懷瑾沒好氣道:“不要你裝好人。” 施圖南敲開隔壁房的門,梁晚月懨懨地歪在榻上。施圖南看她道:“懷瑾脖子怎么回事?” 這話問傷了梁晚月的心,她捶著胸口,強打精神道:“我們拌了兩句嘴,她想不開就上吊……”一面說一面拿著帕子抹淚。施圖南沒接話,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問:“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不用,老毛病了,睡一覺就好。”梁晚月趁機道:“圖南,她們姐妹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是被我給拖累了,你們圈里這幾個小姐都不待見她們姐妹……” “這同出身沒直接關系,是她們自己介意。哪家小姐都自命清高,誰也不愿去奉承討好誰。”施圖南點到為止。她自己就聽多了,但凡小姐們聚一塊,這對姐妹不是不屑這個的手鏈,就是暗貶那個的旗袍花色過時,總想顯得自己與眾不同。 梁晚月哪會聽不出來,干巴巴地笑道:“她們倆年齡小,也沒你見識廣,你這個大姐多點撥……” “姨太太都點撥不了,更何況我了。” 梁晚月心下酸澀道:“我出身不好,她們也嫌我沒念過書,我說的話不管用。剛說些嚴重的話,她就上吊給我看……”說著又哭了起來,擦著淚道:“你到底是大姐,與她們倆姐妹不一樣,你父親從小就倚重你,也從沒把她們倆姐妹放到眼里,你是大姐若不擔待點,外人就更不提了。” 這話施圖南聽多了。父親說:你要有長姐的風范;母親說:你要有大人者的胸襟;老師說:包容是由上至下的。 * 施圖南找了個清靜的角落,一面賞雨一面抽煙。煙是同母親在國外學的,回國被父親發現,罰跪了一天的祠堂。盡管現在沒人管,女人抽煙也很普遍,但她還是不習慣在人前抽。正要伸手掌去接雨水,就聽到句:“躲這抽煙?”李邽山從她身后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