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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縮了縮脖子,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廚房的門咚的一聲被關(guān)上了。 屋子里終于真的只剩下了蕭行衍和蘇瑾兩個人了。 蘇瑾在廚房里翻找了一陣,看了看還剩下什么菜。 他們就兩個人,做個三菜一湯絕對是夠了的。 桶里面有一條烏魚,灶臺邊上的架子下面有一壇酸菜,麻椒花椒和干辣椒也都有,可以做個酸菜魚。 再做個小炒rou,芹菜木耳炒藕片,山藥排骨湯。 蘇瑾打算完了,捋著袖子就想要伸手從桶里面將那條烏魚撈上來,身后卻是覆上一具熾熱的軀體,一道陰影打了下來,將她整個人都緊緊包裹其中。 也就是這么一瞬間的怔愣,蕭行衍就搶先了一步,大手熟練撈起了烏魚,扔在了菜板上,右手拿著菜刀,用刀背將魚敲暈。 “我來。” 說完,蕭行衍就開始刮魚鱗,緊接著破開魚肚子,將腮、苦膽和一些不能吃的東西扯了出來。 蕭行衍的手中十分白皙修長,指節(jié)分明的手十分細瘦,扯出腸子和苦膽的動作又快又準。 那一套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殺魚,而是在完成什么藝術(shù)品。 蘇瑾看著那一雙手,只覺得用來殺魚實在是委屈了這樣完美的手。 她怔愣著,直到蕭行衍抬起頭,將那條魚沖洗干凈了,一片一片片好,整整齊齊碼放在盤子里,又將剩下的魚骨切碎,放在另外一個盤子里推到了蘇瑾面前。 蘇瑾才回過神來,吩咐他說道。 “把這些東西也切了。” 不用她多說,蕭行衍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她要做什么一般,低頭已經(jīng)開始動作。 而蘇瑾也并不擔(dān)心蕭行衍切錯了,兩個人就像是有一種奇異的默契一般,低頭做著各自的事情,但是卻好像有一根無形之中的線牽連在兩人之間。 蘇瑾燒了水,在魚片里加上鹽、淀粉、蛋清和胡椒,放在一旁備用,邊上的水也差不多就燒開了。 她將酸菜切絲,邊上的水也已經(jīng)燒開,咕咚咕咚的上下翻滾著,灼熱的白氣蒸騰起來。 她將酸菜焯水。 然后辣椒切圈,生姜切絲。 鍋里放油加熱,放入蔥姜蒜炒香,下魚頭魚尾魚骨頭魚皮等翻炒,等到微微有些焦黃,魚rou的香味夾雜著油脂的味道在廚房里彌漫。 緊接著放入焯好濾干水的酸菜繼續(xù)翻炒,再加入滾水,燒開之后在滾大約一刻鐘。 魚湯在鍋里翻騰著,漸漸變成可口的奶白色,加入魚片。 等魚片至七成熟,撈出,將魚湯倒入大盆之中。 鍋中重新倒油,放花椒和辣椒,抽掉幾根柴火,小火燒,等到辣椒,變得紅中微黃且油亮干酥,撈出放在魚片之上。 再將油燒至冒煙,澆在魚片上。 剎那間,熱油滾過辣椒和魚rou的味道彌漫開來,整個廚房里不是那種嗆人的辣味,反而覺得香飄數(shù)里,叫人垂涎三尺。 一道菜做好,那邊蕭行衍已經(jīng)將下一道菜的備料放在她面前。 蘇瑾將五花rou片下鍋煸炒,加入芹菜、紅椒、蒜苗一起翻炒,加點醬油調(diào)味。 第二道菜盛了出來。 蘇瑾打算洗個鍋,還沒有動手,蕭行衍已經(jīng)接過了手,其余的備料都放在了灶臺邊上。 蘇瑾等著蕭行衍洗完鍋,繼續(xù)炒菜,而一旁砂鍋里面的山藥排骨湯已經(jīng)噗噗噗的頂著砂鍋蓋子,發(fā)出叫人垂涎的聲音。 三菜一湯上桌,之前的酒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撤下了,蘇瑾和蕭行衍坐了下來,兩人慢慢吃飯。 蘇瑾拿起筷子,夾了酸菜魚給蕭行衍。 “你多吃點,吃魚補腦子” 話音剛落,手中的筷子突然一頓,魚片就那么落在了蕭行衍的碗里。 有些事總是那么印象深刻。 當(dāng)年和蕭行衍一起住在魚水村的時候,那會兒還是蘇瑾做飯,她也經(jīng)常給蕭行衍抓魚吃。 只不過,那時候并沒有烏魚,而是刺比較多的草魚,蘇瑾就小心翼翼的片成魚片,然后把魚片都給蕭行衍吃,說他讀書辛苦,要多補補腦子。 蘇瑾沒想到,有種記憶是深入在行動之中,即便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仍舊會不由自主。 蕭行衍笑了笑。 “你那個時候總是喜歡吃魚頭,把魚片都讓給我吃,你說你喜歡吃魚頭,其實你只是寵著我。” 蘇瑾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 “不,我是真的喜歡吃魚頭,特別是魚眼睛下面的那兩塊rou,是最鮮嫩的。” 蕭行衍笑了笑。 “嗯,然后低頭吃著蘇瑾給自己夾的魚片。” 蘇瑾看著人的樣子就知道,他不信。 無奈。 為什么自己在蕭行衍的心目中是那么圣母的形象? 她覺得她雖然對蕭行衍好,但是也沒少奴役他,所以這人只記得她對著他好的事情,從來不記得她是怎么讓他干活的? 算了,就讓蕭行衍懷揣著美好的幻想吧。 她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時候,蘇瑾的碗里就多了一塊五花rou片。 抬頭,迎上了蕭行衍滿帶著寵溺的笑容。 “多吃點,不怕胖,你太瘦了。” 蘇瑾很喜歡吃rou,無rou不歡的那種,特別是煸炒的酥酥脆脆的五花rou,一口下去滿齒留香,回味無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