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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才三個月不到,云小姐就哭著回來了。 回來時的云小姐身上臉上都是傷,就連牙齒都被打掉了兩顆,身上就更加別說了,云夫人檢查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煙槍留下的燒傷。 自然,肚子里那個本應該已經有四五個月的孩子也早就沒有了。 云小姐的肚皮略有些松垮,還帶著一些rou,只是異常平坦,完全看不出來里面竟然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云夫人問了云小姐很多次到底怎么了,但是云小姐每每被問到卻只是哭,一句話都不肯說。 可就算是云小姐一句話不說,云夫人看著女兒身上那些傷口也大概能夠猜到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心底更加痛恨盛濟民那個混賬東西。 云夫人雖然很想要找個大夫過來給自己的寶貝女兒看看病,可是看著女兒身上的那些傷口,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等一段時間再說,畢竟這件事到底是不光彩的,女兒心里也有傷,怕是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這天晚上,云夫人陪著女兒睡了。 好不容易哄著夢魘的女兒安睡了,看著女兒臉頰邊上的淚痕,云夫人只覺得自己的心里就像是被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著一樣。 自己好好的一個女兒,平日里千嬌百寵的碰在了手掌心,如今卻被人這樣糟踐,如何能夠不恨?! 云夫人望著自己已經沉沉睡去的女兒,眼底一片血紅,滿是恨意。 她悄悄起身離開,關門之前看了躺在床上的云惜惜一眼之后,轉而朝著云公子的書房走去。 平日里的這個時候,云公子都還在書房之中看書,今日也是一樣。 他聽見外頭傳來了低沉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云夫人微微沙啞的聲音。 “睡了嗎?” 此時此刻的云公子手中拿著幾張紙,上頭是剛剛到了他手上的,上面寫著的是這幾個月來云惜惜經歷的事情。 云公子手指因為太過用來而指節發白,手上的紙直接被他捏的滿是褶皺,甚至邊角上扯破了一些。 他的臉色冷的嚇人,目光里洶涌著冷光。 當聽見外面傳來了云夫人的聲音之后,云公子才將東西收了起來,收斂了情緒,等到再次打開門的時候,云公子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以往溫潤有禮的樣子。 云夫人瞧見云公子跟沒事人一樣,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慍怒的瞪了一眼云公子,快步走了進來。 “你還有心思把自己關在這里,你難不成真的那么狠心,連自己的親meimei都不管了?你知道你meimei受了多大的委屈嗎?你還有沒有心,你只顧著自己” 云公子瞧著云夫人這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聽著云夫人嘮嘮叨叨,一邊關上了門,一邊默默聽著。 之后的整整兩個時辰里,云夫人一直呆在里頭沒有出來。 書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已經是天亮的時候了,云夫人一臉疲累的走了出來,眼下一片烏青顯然是一晚上沒有睡,臉上都是憔悴浮腫的樣子。 她轉頭對著送她出來的云公子說道,“別忘了你對我說的話,我先走了。” 云公子點了點頭,溫聲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就好。” 云夫人點點頭便離開了。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盛濟民就被發現掛在了城門口的城墻上頭。 五根手腳都被砍了,只拿一根繩子纏在他的腰上,身上的傷口都被隨便包扎好了,仍舊還在滴答滴答滴著血,人卻沒有死,許多人都被嚇著了,瞧著跟個鈴鐺一樣掛在城墻上飄搖著的人,扔了手中的東西轉身就尖叫著跑了。 直到到了晚上的時候,衙門的人才姍姍來遲將掛在城墻上頭的人救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盛濟民仍舊還活著,只可惜他那根巧舌如簧的舌頭被人割了下來,自然是無法指證到底是誰將他害成這樣的。 衙門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明明已經這樣了,但是卻還給盛濟民請了大夫。 那個大夫據說是錢院士家里頭請來的神醫,是個姓秦的神醫,鎮子上的人沒有幾個認識的,卻只聽說那個神醫讓盛濟民又生生活了半年。 最后終于是撐不住死了。 受盡折磨。 而期間,云惜惜也曾經去看過盛濟民,看完之后也沒有尖叫更加沒有心疼,只是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若是這位云小姐浪子回頭,從此以后好好在家養傷,等傷好了之后再找個老實的人嫁了,憑著云家這家大業大的給云小姐做后盾,雖然云小姐之前名聲不太好,卻也不至于會受欺負。 云夫人自然也張羅著這事,和云公子合計著,千挑萬選選了一個秀才。 那秀才家世不太好,清貧得很,一直娶不上媳婦,但是是個老實的性子,而且一心只讀圣賢書,和盛濟民那種心懷鬼胎的人完全不同,雖然說沒有情趣,為人又迂腐不太會表達,但是用來做女婿卻是很符合云夫人如今的眼光。 家世不好沒關系,女兒嫁過去了她就多陪嫁點東西,自然能讓一家人日子好過起來。 老實自然是更好,不會欺負女兒。 一心只讀圣賢書,將來也許還能科舉謀求個一官半職的,即便是沒有,至少是個讀書人,做個教書先生也是不錯的。 云公子多方打聽,也是放心了。 最重要的是,那個秀才窮得娶不起媳婦,來往媒人給他介紹的也都是帶著孩子的寡婦,能夠找上云小姐的已經算是極好了,他也不介意云小姐過去那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