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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小心翼翼得覷著面前的閔大人,似乎是想要從閔大人的臉上看出一點點對方心中所想。 只可惜,閔大人臉上一片平靜,半點情緒也不外露,他只是極為嚴肅而又正經得對著王大人囑咐道,“王大人,如今你正在升堂審案,這樣不顧案子和底下的原告悄摸的過來跟本官咬耳朵怕是不好,咳咳,這案子該怎么審就怎么審,不必顧忌本官。” 王大人頭更疼了。 這個“該怎么審就怎么審”是怎么個意思? 之前那兩聲咳嗽什么個意思?是提醒?還是警告? 是正話?還是反話? 王大人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就聽見閔大人又叫了他一聲,“王大人!” 王大人終于是回過神來,細細瞧著閔大人的臉,發現他臉上多了幾分方才沒有的疾言厲色。 回想兩人在后堂的時候,閔大人可是極為溫和的同他說話,甚至還關心他衣服會不會太單薄,多穿點莫要著涼了,與現下的樣子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王大人心中咯噔一聲,頓時也有了幾分計算。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底下跪著的蘇瑾,目光之中又多了幾分火氣和怨毒,這個沒事找事的潑婦,看他怎么好好整治她! 他重新回到了堂上,手中的驚堂木啪的一聲落下,冷冷沖著蘇瑾呵斥道。 “大膽潑婦,竟然狀告本屆舉人,民告官要先受棍刑四十,來人把她拖下去,杖打四十再拖上來審。” 嗯? 蘇瑾頓時有些懵了,不過也只在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第41章 姓云的想要弄她! 蘇瑾轉頭掃了一眼那個中年師爺, 就看見那個師爺一直低著頭,手中捏著筆,明明在場沒有什么人說話, 可他手中的筆卻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飛快在紙上劃拉著,一直沒停下來的意思。 蘇瑾只覺得膝蓋之下的地磚變得異常堅硬, 她從小到大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對誰下跪過, 哪怕是對著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過,即便是在這個身不由己的異世,可心理上仍舊是有些膈應, 而更痛更冷的是膝蓋骨。 蘇瑾嘆了口氣,抬頭望著高高坐在堂上, 手里頭捏著簽子正準備扔下來的王大人, 平靜開口, “大人,盛濟民只是本屆舉人, 并非是官員,因而狀告官員先打四十杖的規矩并不成立,如今監察御史大人在旁,不管是為了民女自己的皮rou,還是為了大人的前程,大人都不該打我!” 外頭圍觀的百姓一陣喧嘩,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忽然叫了一聲, “說得好!為官不為民做主, 不如回家賣紅薯!” 緊接著又聽見一女人說道, “別胡說,縣太爺青天大老爺, 一定會為百姓做主的!縣太爺不畏強權,縣太爺威武不屈” 這兩人一唱一和,很快就鼓動了前來看戲百姓的情緒,周圍的人也隨即跟著附和起來,場面瞬間熱鬧的不行。 聽到這話,王大人一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這是在逼著他接這個案子呢! 心底無數次后悔,他為什么要為了讓御史大人看看自己的才能選擇在大堂斷案,若是此案在二堂審訊,也不至于遇到這樣的窘境。 想想坐在堂上的閔大人,又想想自己的仕途,王大人咬了咬牙,拍案大怒,“你這潑婦,你以為你找這些人來為難本官,本官就會怕你嗎!” “咳咳!” 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在耳邊響起,王大人捏著簽子的手緊了緊,下意識又要去看側首的閔大人,卻被閔大人重重瞪了一眼,心底一時間游移不定,只能縮著腦袋。 他是不是話太多了,讓閔大人惱了他。 王大人心底思索片刻,放下了手里的簽子,驚堂木一拍,狠狠瞪視著蘇瑾,一字一句呵斥道,“潑婦,你為何要陷害盛濟民,從實招來!否則被怪本官對你動刑!” 蘇瑾抿著唇,沉默半晌,心底默默算著時間,才抬頭一字一句對著王大人說道, “大人,民女沒有誣陷盛濟民,民女與盛濟民已經成親,身為妻子何故要去誣陷自己前途無限的丈夫,難不成民女是嫌棄日子過得太好了,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還望大人明鑒,聽民女一一道來。” 王大人擰眉,然而心底更多的卻是震驚。 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會是盛濟民的妻子?盛濟民什么時候成過親了?他如今不是和云家小姐情投意合,且已經和云家老爺商量著,若是將來能夠高中,功成名就之時便錦衣還鄉,迎娶云家小姐? 怎么現在平白無故的又跳出來一個妻子? 王大人被這混亂的關系弄得瞬時間有些懵,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片,盯著蘇瑾看了半晌,實在是拿捏不準面前的蘇瑾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位縣太爺也是見過些市面的,看得出蘇瑾的五官還算得上端莊標志,只是體態比豐腴更豐腴了許多,本朝以瘦為美,講究的就是“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如弱柳扶風”,風一吹就倒的較弱細瘦樣子才是普世觀念之中一等一的美人兒。 盛濟民難不成會喜歡這種豐乳肥臀的女人? 可是轉念一想,王大人又覺得不對勁,若真的是這樣,那為什么盛濟民又轉頭和云小姐搭上了? 要知道云小姐可是整個州府出了名的美人兒,王大人有幸在一次云府的宴會上遠遠瞥見過那位云小姐一眼,一張瓜子臉只有一個巴掌大,細眉細眼的,走兩步路就是嬌喘微微,那不盈一握的小腰跟隨時都能斷了似的,至今難以忘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