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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對著自家少爺說道,“我只要知道少爺說的永遠是對的,那就成了。” 云公子嘆了口氣,手中的扇子輕輕敲了敲藍齊的腦袋,“走吧,咱們回家。” 至于蘇瑾回到家之后,照舊先將車子和驢子還了,又從李家帶著兩個孩子出去。 備好了明天的食材,再晚一些蘇瑾又帶著大妞識字。 大妞的天賦雖然一般,但是好在勤勤懇懇又為人老實。 按照蘇瑾昨天吩咐的,這孩子真就把那剛學的十二個字一個一個練了百遍以上。 今日考校起來倒是一個字也沒錯,甚至能夠一個一個平平整整的寫下來,蘇瑾很是欣慰。 讀書這事上,想要中個狀元光耀門楣的還需得看天賦 ,可若只是想要學會便只需要勤奮就夠了。 蘇瑾將三字經翻出來,按照順序又教了大妞接下去的十二個字,連著昨晚的一共二十四個字,連成兩段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人之初,性本善說的是,每個人在最初的時候 ,也就是剛出生的時候,本性都是善良的” 蘇瑾仔仔細細給大妞講解其中的意思,大妞在一旁也聽得極為認真,時不時眨一眨那雙懵懂的杏眼。 說完這些之后,蘇瑾喝了口水,轉頭問仍舊是一臉懵懂的大妞,“明白了嗎?” 大妞緊緊記著蘇瑾昨天晚上對說的話,不懂就要問,不能不懂裝懂,更加不能懂裝不懂。 于是,她老老實實的回答,“有些是明白了,然而有些卻仍舊是不大明白。” 蘇瑾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問道,“哪些不明白?” 大妞指著那句“茍不教,性乃遷”懵里懵懂得問道。 “為什么說如果不好好教孩子,本性就會變壞?可是阿娘和阿爹也沒有教我啊,難道我也是壞人嗎?” 蘇瑾發現這個孩子很會將學到的東西帶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不由得更加欣慰。 女子讀書并不是為了挑戰這個時代的理法去男扮女裝考個狀元,成為一個時代的話題或者街坊堂子里說書人口中的故事。 大多數的人還是普通而努力的活著。 女子讀書是為了明白人生的道理,有自己人生可追求的目標,不再完全從靈魂和□□上依附于男人。 現代女性的地位提高是依托于女性素質和學歷的提高,她們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更廣,從精神上獨立,才能于經濟和人格上獨立。 這才改變重男輕女思想的根本,如果一個人自己對自己的定義就是誰的附屬品,那么便再也沒救了。 蘇瑾并沒有直接回答大妞的問題,她溫柔得摸了摸大妞長長的頭發,低聲說道,“這個問題你回家自己好好再想想,若還是不懂明日再來問我可好?” 大妞點點頭,高高興興地抱著那本三字經走了,蘇瑾送走了大妞,再回來就看見小孩坐在土炕上,一雙黑漆漆的眼望著她。 蘇瑾問,“你睡不著?” 小孩并沒有回答,反而是問她,“剛才那個問題,你回答不出來?” 蘇瑾又把問題拋了回去,“你覺得呢?” 皇帝陛下不懂,“為什么?” 就聽見蘇瑾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告訴她為什么,不如她自己去思索為什么。這不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她可以明白。” 蘇瑾覺得教育不僅僅只是填鴨式的單方面輸出,而是雙向的。 如果她只是告訴大妞為什么,只會讓她逐漸喪失自我思考的能,那么即便是記住了也會不通,唯有讓他自己對問題進行深入的思考,之后得到答案,她才能夠深刻記住,因為這是她思考所得的。 蕭行衍深深望著蘇瑾,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并不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蘇錦繡。 可偏偏,她就是。 蘇瑾走過去,替他扯了扯身上的被子,“還有要問的嗎?沒的話就睡覺。” 蕭行衍抿了抿唇,避開了蘇瑾的手,抬頭盯著她看,一字一句說,“你說的不對,千百年前的圣人說的也不對。人之初,性本惡,人在初生之時本性乃惡,只是為父母者教他們為善,他們才能善,若是不教他們只會隨著成長變得更惡。” 蘇瑾盯著小孩深沉如墨的眼睛,那里頭是比黑暗更深的顏色,透不出一絲絲的光芒,仿佛眼前這個年僅十歲的孩子早已人在深淵。 她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對著小孩說道,“一個人的心是什么,眼睛里看到的便是什么,他的思想便也是那樣子。而讓一個人心至此的緣故,大約是他的境遇。衍兒,你覺得這些天我對你不好嗎?” 蘇瑾是第一次用這個稱呼,這是男主的奶娘對男主的稱呼,自奶娘去世之后,便再也沒有人這么叫過了。 就見男主的眼波微有動容,片刻之后,他一掀被子,翻身躺了進去,背對著蘇瑾只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腦袋。 燃著昏黃燭光的屋子里只剩下兩道淺淺的呼吸聲。 蘇瑾決定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對著男主說說心里話。 第34章 好感度 “我從小無父無母,好不容易活到了現在,眼看這就要跟人成親,成親前三個月卻被人硬生生塞了個十歲的孩子過來,我還推脫不掉。” “盛濟民那個渣男拿捏著這件事拖著遲遲不肯允諾婚事,縱然我如今可以不在意盛濟民,可有了你我很可能這輩子都只能一個人,哪怕是將來遇到喜歡的人,對方也可能因為我有個孩子而卻步。為什么我不能怨,不能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