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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也說艾美拉在戰亂后并不是主星所能控制的,我與我的子民共同結束了這場戰亂,卻并不是回歸并沒有向我們伸出援手的主星,我們的附屬關系在多年前就結束了,”裴宿唇角雖笑,卻說得直白,聲音不疾不徐道:“艾美拉結束戰亂后,確實百廢待興,但我艾美拉將會成為獨立的星球,我們希望與德蘭帝國建交,而不是重新俯首稱臣,成為附屬。” 若是今日他應了“好”,日后艾美拉就又得重新朝德蘭帝國俯首稱臣。 可是,平息艾美拉的連年戰亂,軍閥割據,跟主星沒有任何關系。 李博延愣了下,倒沒想到這年輕人膽識過人,也知曉這句話后兩顆星球的關系將從主副走向各自獨立,望著眼前Omega倒多了幾分欣賞,稍稍沉吟后道:“倒是我欠考慮了。” 眼睛是像了些,可疏冷睿智的眼神卻是跟那人截然不同的。 “我想,我們得認真討論討論艾美拉和德蘭帝國的問題了。”他笑了笑道。 裴宿微微頷首,笑道:“確實。” 聞鏡也沒想到裴宿表現得這般好,出乎她預料的好,聰明睿智又膽色過人,在面對德蘭帝國陛下時不卑不亢,還能討論起艾美拉的獨立事務。 就連她,都沒想過艾美拉的獨立。 宮殿里還滯留著一些高官,便聽李博延和裴宿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逐項事務條款。 這一討論,便是一下午,且沒有任何結束的跡象,到了下午六點時陛下留幾人在宮中用餐。 “便當是待客之道,我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做東的,”李博延眼底閃過些許疲倦,接過侍衛送過來的拐杖緩緩站起身來,單手撐著拐杖,笑道:“諸位,走吧。” 聞鏡等人自然不敢拒絕,只得亦步亦趨跟在李博延身后,一群人便浩浩蕩蕩朝后宮而去。 聞鏡故意走在后面,跟裴宿并肩而行,伸手悄悄握住了他軟軟的手掌,發現溫度冰冰涼涼的,轉頭跟他對視覷見他眼底沒消散的冷冽恨意,在面對她時又極快露出幾分笑意,可都勉強得很。 “我沒事。”他捏了捏她手心,曉得她擔憂,冰寒的心里又竄起熱流。 聞鏡微微蹙眉,頷首道:“嗯。” 是看錯了么?宿宿興許是太累不想再敷衍李博研,嬌軟可愛的Omega哪兒會露出那種眼神,一定是李博研強制性加班,現在宿宿跟被迫加工的員工沒啥區別。 加班,果然都是萬惡之源!! “聞鏡,知道我們要去的是哪兒么?”李唯一見氣氛不錯,買了個關子問。 聞鏡挑眉道:“聽說皇宮有御膳房,咱們這是直接去御膳房么?” “NO,御膳房算什么?這幾年我母后做的飯食可比御膳房的絕,所以這方向是朝我母后的寢宮走”李唯一抱著胸,似笑非笑道:“得是父皇喜歡你們,不然可不會將你們朝母后寢宮隨便帶。” 德蘭帝國皇后出自貴族華家,名叫華裳。 據說華裳乃是昔年華家的掌上明珠,那時華家家主還是帝國第一指揮官,在李博研還是皇子時便嫁給了他,為他生了兩個兒子,相敬如賓,是帝國羨慕的模范夫妻,聽聞兩人從不吵架,跟生活在童話里似的。 不過坊間傳聞過早年這對帝國夫婦的事情,早年兩人倒并不和諧,據說李博研年輕時愛拈花惹草,而華裳又善妒,兩人時常鬧得不可開交,倒是華裳懷孕后李博研才慢慢改了浪蕩的性子。 裴宿在聽到“母后”時握著聞鏡的手緊了兩分,咬著后槽牙眼底閃過幾絲冰寒。 聞鏡也察覺他不對勁,不欲在此詢問,對李唯一道:“那咱們可要好好嘗嘗這手藝了” “那是自然。”李唯一道。 約莫走了十幾分鐘,眾人便抵達一座水晶玻璃房子里,外形像一個巨型的玻璃草垛,散亂著,可又獨具美感,走進去里頭便以淡黃色為主色調裝飾,宮殿里擺設精致華美,三面都種植著不同的各色花朵,空氣中彌漫著馥郁香氣,花種繁多,見過的沒見過的都有。 宮門口早早便有著宮裝的貴婦人等著,遙遙瞧見一行人,拖著逶迤拖地的銀色白裙,雙手交疊擱在腹部裊裊娜娜迎了上來,步伐不急不躁,一舉一動優雅動人,唇角含著溫和笑意,沖李博研身后的幾人微微頷首。 “請進。” “怎么出來了?”李博研上前握住她的手,頗為心疼道:“也不怕吹風著涼,以后可不許出來等了。” 華裳笑道:“今兒個也沒吹風。” 裴宿盯著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五指握得更緊,眼神也愈發鋒利尖銳起來,片刻后在即將接觸到婦人的視線后又收斂,眼底盡是溫和淡定。 聞鏡被捏得手指疼,下意識轉頭就瞧見裴宿在瞬間露出的恨意,也徹底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順著他視線朝你儂我儂的皇帝夫婦,眼底閃過幾絲震驚。 裴宿的親生父親是陛下? 她望向李博研的眼神變了變。 從裴宿模糊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墨琦公主喜歡的該是德蘭帝國的貴族,且是能買下一座島嶼又能雇傭得起一大批保鏢的人,篩掉一些后確實不少,可她怎么忘了,發生這么大事情還能只手遮天,能躲過警察局又能躲過執法機構的,唯有享有特權的皇室成員,此外裴宿又跟李斯特生得七八分相似,若是走在一起幾乎都以為兩人是兄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