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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知道我付出的夠不夠,我不知道她醒來后是不是還是像以前一樣。” “她愿意為你考慮未來么?” 裴宿沉默了下,抬頭望著陳文禮道:“她說,希望我回帝國學院深造,希望我不卷入皇室斗爭,以后我生孩子名字都取好了還說要給我很盛大的婚禮。” “信息素是不會讓Alpha考慮這些的,信息素產生的悸動只是一時的,但她已經把你們的未來都考慮好了,也愿意為了你冒險宿宿,她不是不愛你,只是你以為她不愛你而已。” 裴宿那雙漂亮的眼睛紅紅的,咬著唇瓣,心里像被解開了一扇門,那扇門里全是他的不安忐忑,全是他的猶豫踟躕,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不安從哪里來的,即便是他們在一起,他始終覺得差一點。 明明他被聞鏡抱著吻著,可始終落不下那點擔心。 “宿宿,那你想要她怎么證明?等她醒了,就讓她怎么證明。”陳文禮揉了揉他額前的頭發,用長者的語調道:“現在,好好躺著,我去叫你王嬸嬸過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危難,是信息素最好的檢驗劑。 裴宿潮濕又悲傷的心被注入了點暖流,像回到家了般終于得到了個休憩的地方,他躺在軟榻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完畢,窗外的陽光淅淅瀝瀝照射進來,他瞇著眼睛看了好半晌,才緩緩爬起身來。 陳文禮給了他一碗熱粥,笑道:“今天感覺怎么樣?” 裴宿調整了下姿勢小心翼翼從軟榻上下來,將粥抱在懷里,微微點了下頭,扯了抹笑道:“好了。” “什么時候回去?” 裴宿喝了口粥,看了看蒼老的長者,眼睛里閃爍著點光:“一會兒就走。” 湊巧,這會兒外面又有幾個小孩兒沖進店鋪里一口一個“陳爺爺”喊,全部將陳文禮給圍住了,一個個叫他送小玩意兒,陳文禮微微弓下腰笑容可掬拍拍這個的頭,摸摸那個的小辮子連連應好,轉頭沖裴宿道:“我就不招待你了啊,我要孩子們做玩具去了。” “恩。”裴宿露出個笑,點了下頭。 等喝完粥,他找王嬸嬸把肩膀的傷口又重新包扎了下,這才換上昨晚上來時的衣服,在黑石里買了些修理千機變和隨風草的工具,這才搭乘往醫院趕。 要不是千機變和隨風草遲遲沒修理好,聞鏡不會受傷的。 走到醫院門口,有護士一見他就噔噔噔沖過來,一臉喜氣洋洋拽過他往里面走,一邊走一邊道:“你怎么才回來?裴先生,聞小姐醒了!” 裴宿先是一愣,又覺得心臟砰砰直跳,像要上斷頭臺般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恍恍惚惚跟著護士搭乘了電梯,呼吸一緊一慢,呆呆愣愣的,又有點慌張問:“那個,聞鏡醒來說什么了么?” “聞小姐醒來說要吃酸辣粉,讓我們去買。” 裴宿喉結微微動了下,口腔里也像沾染了酸辣粉,有點失望“哦”了一聲,“沒說其他的么?” 護士又打了個哈哈道:“聞小姐問那個歹徒怎么樣了,還問裴先生是不是受傷了?可關心裴先生了。” 裴宿怏怏不樂,抿了抿唇,直覺聞鏡好像也不怎么想見他,五指握得緊了些,心里緊張唇邊不高興嘀咕了聲:“就知道吃酸辣粉,都不知道多想想我。” 護士聽到這話噗嗤笑了聲,“裴先生,聞小姐也說了一樣的話呢。” “啊?”裴宿撅著嘴,一時間有點疑惑望著護士。 護士憋著笑道:“聞小姐吃酸辣粉的時候說,你是不是就知道瞎晃,都不知道多陪陪床。” 裴宿心里頓時像注入了蜜糖似的,唇角微微勾了下。 “聞小姐又說,你們Omega不能這樣熬夜,不能這么累,覺得太心疼了,所以就不計較這么多了。她還說,她一個人也能照顧自己。”護士眉眼彎彎,羨慕道:“您和聞小姐的感情可真好。” 裴宿靦腆笑了下。 “叮——” 電梯門開了,他跟護士繞了兩道彎,走到病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頭聞鏡的聲音:“宿宿,是你么?” 裴宿頓了下,覺得好像這一路走得好長好長,他深深吸了口氣,露出個笑推開門朝病房里走去,入眼就見聞鏡坐在床上翻看著雜志,一見他來將雜志擱在一邊,張開手臂笑道:“過來,讓老公抱抱。” 裴宿走過去坐在床邊,心里所有的疑慮在接觸到那雙跟往常沒什么區別的眼神時煙消云散,他將頭擱在她肩頭,擁著她肩膀,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味道道:“恩,抱抱。” “宿宿,我想你了。”聞鏡摟著他的纖瘦的腰,將頭埋在他胸膛里,閉了閉眼睛感受著眼前人的氣息。 她知道以后不會再有下輩子了,她不能再肆無忌憚的揮霍,也不能期待重新再來一次。 世界那日消亡,那日毀滅,這些她統統不知道,但她能做的只有保護好裴宿,讓她永遠像過去一樣開心快樂。 她抬頭,捧著他的臉深深望進那雙幽怨又帶著些可憐的雙眸道:“裴宿,我愛你。” “我也是,”裴宿胸腔里最后一點點的猶疑都消散了,只覺得被愛意包裹,他親了下她的唇角,虔誠道:“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兩人相視一笑,也不知是誰主動,相擁著吻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