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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迎接人魚族, 他們已經在這里等待了三個小時,以彰顯對人魚族的尊重。 林淮接過望遠鏡朝海平線上出現幾個小點望去,視野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眉宇微微舒展開來,收了望遠鏡慢條斯理整理了下衣衫,似是感嘆道:“確實,來了。” 也不知道是歡迎人魚, 還是為了等什么人。 然而六艘軍艦和一艘船卻沒有像想象中那般駛進港口, 而是突然停泊在海面上, 一艘軍艦緩緩朝這邊駛過來。停靠在碼頭后,船上的船長噔噔噔下船后沖林淮行了個軍禮后, 稟告道:“報告將軍!人魚族要求在海上進行會面,林晏白上校正在跟他們的主腦斡旋。” 副將一聽,覺出不對勁來蹙眉問:“林上校是在我們的軍艦上,還是在他們的軍艦上?” 船長面色微微一凝,心里有些懼怕:“報告長官,在對方的船上。” “林上校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在他們的船上,豈非意味著是將林上校當成人質要挾我們!”副將頭疼,激動得朝前走了一步。 這一下,將船長給嚇了一跳,額頭冷汗直冒,偷偷望了眼林淮,穩了穩心神辯解道:“昨晚林上校受邀請上聞小姐的船,臨走時說說他知道會出現什么情況,讓我今日聽聞鏡小姐派遣。” 他可管不住林上校,只能依計行事了。 而且,他拉都拉不住,林上校還一個勁兒讓他別擔心。他現在確實不用擔心林上校,該擔心自己是不是腦袋過了今天還在。 副將氣結。 林淮舒緩了下神色,眺望著那幾艘停在海面上的船緩緩露出個笑:“倒是有些意思。” 貿貿然率領人魚族出現在港口自然是危險的,聞鏡等人有顧慮警惕些也正常。不過,小丫頭也真是不怕得罪人。 船長愣了下,見他沒生氣安心了三分。 實際上,這六日雙方相處得不算差,更有甚算得上和諧友好。 “上船。”林淮抬腳朝軍艦而去,心里對那小丫頭倒多了幾分好感。 到底是林楠的孩子,久久不居住在故土,又因為林楠下了狠心注射黑液阻止她分化出獸形,切斷了跟艾美拉的聯系,她恐怕都不會想到這里也是她的家。 幾人陸陸續續上船,林淮站在甲板上望著漸漸靠近那艘民用船,周圍鉆著不少人魚,密密麻麻的,還有散開的。 他望見有些人魚見到軍艦急急躲了起來,雌性躲在雄性后面,不少人眼底飽含著警惕。 他露出和善的笑沖他們微微頷首。 那些人魚似乎意識到他是誰,目光倒也沒那么閃躲,只是鉆到船只后面躲了起來,不愿意再多觀望。 不多時,他就見到站在民用船夾板上面容熟悉的少女,短發流落,面上雖笑卻帶著幾分威嚴,站在她身后的一人一魚俱是海藻般的長發,美得像精靈般,身上著著逶迤長裙,莊嚴肅然迎接著陌生人。 而四周站著持著槍械的人,是那種沒受過專門軍事訓練的。 不過,站在欄桿的兩人身高腿長渾身散發著一種血氣,該是常年跟死亡打交道的,兩雙眼睛盯著他時呈現出隱約的敵意,特別是年輕人手里持著那把充滿震懾力的黑色□□,讓人不敢小覷這艘民用船。 林淮眼睛微微一瞇,小丫頭從哪兒找來這么厲害的小伙子? “那是大小姐?”副官曾鳩望著容貌漸漸清晰的少女,難得失態。 短暫的驚訝后他忙收斂,見那少女模樣也不過才二十歲左右,而林楠死了好些年了。可他作為林淮心腹很快意識到那少女是誰。 畢竟,他也派遣了不少人去尋找聞鏡,期望將人速速遣送回德蘭帝國。 誰知道,小丫頭竟然出現在這里。 林淮神色淡淡,并不言語。 待架好梯子上了船,船長忙將雙方一一介紹,林淮分別跟戈湫、戈綺和聞鏡握了握手,倒也沒多追問便開門見山道:“歡迎諸位來到南河,關于人魚族的事情我們榮幸能磋商的機會。” 戈湫多少是緊張的,但聽到林淮對于人魚族的尊重,眼睛里充滿睿智和藹的光,言辭真誠,她神經松懈了一分,跟戈綺交換了下眼神后沖林淮道:“我們也十分榮幸,希望接下來的交談會讓我們雙方都達到滿意。” 接著戈湫領著林淮朝船艙里走,聞鏡和戈湫緊隨其后。 雙方會談在船艙廳堂里,林晏白早早坐在里面笑嘻嘻迎接林淮,忙站起身來給他爹熱絡拉了把椅子道:“爸,這兒坐!” 林淮晲了他一眼,坐下后沖落座的戈湫微微頷首,抬眼時看了眼站在戈湫身后的聞鏡。 從戈湫頻頻跟聞鏡交換眼神看得出來,主導這場談判的根本不是戈湫,而是聞鏡。 這小丫頭,到底怎么說服人魚族出世的。 “我們人魚族隱沒許久,但我想林將軍應該知道人魚族對精神疾病治療天賦異稟,現在多少軍人在戰斗中因為精神治療跟不上喪失生命,一輩子陷入痛苦”戈湫開始將早先打好的草稿一一道來,將人魚族醫療水平擺上臺面,接著又列舉了戰爭時期人魚族對艾美拉人貢獻,說到此處時喉嚨卻哽咽了下,強壓著被莊尤囚禁的怒意緩緩道:“我們希望將軍能為我們劃分一塊海域供我們居住” “居住?” “我們需要海域,同時我們將為南河提供相應的醫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