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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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前世任何一只動物的模樣,萌倒是萌,就是看起來太軟了,容易被欺負。 靈鹿落在一邊,左翼輕扇,拂了一下林重羽扒在葉炳上的爪子。 林重羽沉思片刻,然后抬起爪子拍拍靈鹿的翅膀尖。 靈鹿瞇著眼又拂了一下林重羽的爪子。 林重羽:我可太無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變成了靈寵的緣故,林重羽從靈鹿的眼中讀出了它的心聲。 跟著大哥混,以后大哥罩著你。 林重羽:行吧。 靈鹿繞著它飛了兩圈,然后一頭撞到了什么,有靈力像是水面上的漣漪一樣從靈鹿的頭上擴散開。然后靈鹿鉆了進去。 好家伙。 他可總算弄懂了這個靈鹿是從那里冒出來的了。 乾坤袋只能放死物,幻世鏡之類的靈寶可以認為是師尊放在了乾坤袋里,可靈鹿是活物,總不能說是放在乾坤袋里的。 林重羽盯著靈鹿消失的地方,然后試探性地伸出爪子,放在剛剛靈力漣漪的中心點上。 還沒等他試驗,就被撈進了一只手掌中。 不是那樣進的。公孫陵道。 林重羽嗚嗚兩聲:那怎么進? 公孫陵垂眼看他:還沒準備好,以后再帶你進去。 * 路上都是枯草,零碎的石頭嘩啦啦在路上滾了一圈。 圍墻對面的石堆之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男人。 他看著那朵妖異的花,眼皮半垂著,也收斂不住他的輕狂和不屑,似乎這朵屠城的妖花對他來說,就只是路邊的枯草一樣。 他走上前去,彎腰摘下了這朵花。 隱隱之中,有慘叫聲從某個地方傳了過來。 □□被折斷,一滴鮮紅的汁液從斷口處滴落,滴落在這片枯萎的土地之上。旁邊一座石屋里,一群幸存的人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石屋的鐵門被人從外面鎖著。 那是剛才幻世鏡之中被妖花吞噬的人鎖的,他想獨占這朵妖花。 妖花蠱惑人心,貪婪和實力卻是最為致命的。公孫陵想。 公孫陵抬手一揮,石屋的門被打開。 被關在石屋里的人一窩蜂涌出。 多謝仙尊!不知誰起了個頭,余下之人跟著謝,也不管來人是不是真的仙尊。反正對方能輕易制服這個妖花,不是仙尊也是仙尊了。 公孫陵掃視一圈,然后忽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群劫后余生的人驚疑不定。 還真的是仙尊? 于是,有仙濟世的傳言飛快地在人界流傳開來。 五長老謝安策聽見下屬匯報此事的時候,擰著眉頭掐指算。 國師大人。身后走近一人,是個太監。 什么事?謝安策側首問。 陛下想見一見那位仙尊。 謝安策站在陰影中,沉默不語。 那太監又道:還有最近人界妖魔越來越多,陛下的意思是,請貴門派弟子皆下山相助。 片刻,謝安策的聲音傳出:知道了。 * 晚上,月河城蘭白的家中,變回了人形的林重羽坐在客房的桌子前,趴著看前面那朵妖異的花。 左看右看都只是一朵普通的花。 不過的確是美。林重羽說,有點像蓮花。 的確是蓮。公孫陵說。 林重羽驚訝,這個世界蓮花長這樣嗎? 又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林重羽就不再關注它。他眼睛微轉,視線落在了師尊的身上。 夜色很深,燭火搖曳。 師尊坐在對面,肩背挺拔寬闊,胸前衣襟交叉,嚴整妥帖。往上,就是脖子,師尊的喉結突出,很性感看起來就很好啃。 視線再上抬,就是師尊的下巴和唇。下巴線條很流暢,嘴唇偏薄,顏色本來也是也淡的,但在燭火投下的光暈里,看起來有點艷。 林重羽目光頓住,想起了那個蜻蜓點水的鼻尖吻。 他心跳有點亂。 師尊。林重羽喉嚨有點干,聲音緊巴巴的。 公孫陵眼瞼輕抬。 他吞咽了一下,然后接著說:你你們族類是不是那方面都比較隨意? 哪方面?公孫陵反問。 林重羽吞吞吐吐道:就那方面。他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公孫陵目光投向他的鼻子。 林重羽的鼻子是一種秀氣的挺拔,細白干凈。他上次一個沒忍住就親了上去。 公孫陵嘴唇微動,向上彎出了一個微妙的弧度。 片刻,他直接問林重羽:你是說欲|望那方面? 林重羽沒料到師尊這么直白,僵了一下,然后動作滯澀地點頭。 公孫陵定定地看著他,很久,輕笑了一聲。 他看著林重羽的眼睛,緩緩問道:你覺得我對你有欲|望,是嗎? 林重羽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覺得自己有點心臟跳動速度有點超乎承受了,臉上熱得發燙。 他在干什么? 他問的這都是什么問題啊? 哪有徒弟問師尊這種話的?!! 仿佛有一種名為羞恥的浪涌席卷了他,讓他幾乎都要窒息了。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刻都像是斷頭臺上劊子手中利刃落下之前的那一秒,被無限拉長,分外難熬。 然后他聽見了師尊的聲音,與窗外爬出濃云的月色,一道撩撥了他的心弦。 公孫陵說:是。 第四十章 林重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上榻睡覺的。 他只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 似醉如癡,一時緊張,一時歡喜, 百般心緒,涌上心頭。 月河城到了夜晚格外安靜, 半點聲音沒有。他都聽見了自己胸腔之中篤篤的心跳聲。 他兀自緊張了半晌,身后卻始終沒有動靜。 這時, 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師尊此時, 有著一半的魔族血脈, 說話當不得真。 他有點悲傷。 心瞬間沉入谷底, 拔涼拔涼的。 林重羽假裝翻了個身,腦袋探出被子, 漆黑之中一雙眼睛幽怨地盯著虛空。 結果才一翻身, 他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高大人影。 公孫陵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手指輕碰了一下他的眼角, 低聲問: 還不睡嗎? 公孫陵的手輕蹭了一下林重羽的臉就挪開了。 然后, 卻在半空之中被林重羽一把拉住。 房間內靜謐得有些詭異,林重羽心跳越來越快。他手心發熱guntang,握著師尊泛著涼意的手。 黑暗之中,公孫陵低頭凝視著林重羽。 林重羽束發的玉冠被除, 發絲略顯凌亂地散落在枕間,有幾縷繞過耳朵, 貼著側臉,搭在了脖子上。 很久,公孫陵才啞著嗓子, 語速緩慢地問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林重羽沒有答話, 握著公孫陵的手卻一直不曾松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月色也知情|趣, 隱匿在了層云里。 * 次日清晨,林重羽在晨曦之中睜開了眼睛。 入眼所見,是師尊結實的胸膛,和突起的喉結。 他頭往上抬,就對上了師尊深色的眸子。公孫陵眼中帶笑,饜足之后的神情讓他不像仙尊,亦不像魔尊。 像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在清晨擁著心愛之人醒來的男人。 公孫陵攬著林重羽腰的手往上彎,掌心順著他墨色濃密的發撫了撫。 醒了?公孫陵的嗓音低沉慵懶。 林重羽垂下眼,淡淡嗯了一聲。 公孫陵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之上,彎起嘴角,輕輕捏了一下林重羽的耳朵。 林重羽此時沒了昨夜留人的勇氣,滿心的羞臊讓他連忙伸手推拒:師尊,別 一出口他就驚了。 他的嗓子因為使用過度有點啞。 驚訝之中,他看見了師尊挑起一邊眉笑。 林重羽兇巴巴瞪著他,然后沒堅持多久,就有點兒委屈了。 師尊還真的如蘭白所言,一點兒也不溫柔體貼的。 公孫陵此時覺得小徒弟的反應是哪哪兒都有趣,忍不住想再逗弄一會。 可到底沒捱住他可憐巴巴的眼神。 公孫陵的手掌放在了林重羽的后頸上,然后低頭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 是我不好。公孫陵聲音低低地說,以后,你不想出聲就不出了,嗓子確實得護著。 林重羽:好體貼哦。 公孫陵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然后輕聲發笑。 他手指勾起了幾縷林重羽的頭發。 發絲柔順,從他指尖緩緩滑下。 公孫陵起身從旁邊的刷紅漆的木架上拿過一件素白的衣袍穿上。 林重羽看了眼窗外的已經大亮的天色,手臂支撐著身體,正要起來,忽然整個人僵住 散架一樣的酸痛從身體四面八方傳來。 然后下一瞬,他就被抱了起來。 師尊一手抄著他的膝蓋彎,一手繞過他的后背,將他穩穩抱著。 如果不是他的衣服都還在旁邊的木架上,這的確是挺浪漫的一個公主抱。林重羽有點悲傷地想。 他紅著耳根,雙手摟住了師尊的脖子,將臉埋進了師尊的胸膛。 林重羽被抱去洗了一個澡。 是靈藥浴。 洗完之后,他的身體就舒服多了,除了心里作用引起的身后某處不舒服外,其他的都挺好。 換了一身較為寬松的衣裳,林重羽左手攏了攏衣襟,站在一邊等師尊出來。 等師尊出現在眼前后,林重羽只看了眼師尊就匆匆別過視線,不敢再看。 他紅著臉往前走,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后的人拉進了懷中,然后那人俯身彎腰,將他又橫抱了起來。 早上公主抱2,林重羽心猛然跳動起來,下意識就抬手扶住了公孫陵的肩膀。 * 蘭白不見了。 回到月河城的第三天,林重羽也沒有見到蘭白回來。他發了幾封靈信都石沉大海,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恰在此時,月河城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蘭白的師尊,五長老。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林重羽有點驚喜,看五長老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會動的封印之法。 在林重羽格外特別的目光下,謝安策一來就放在公孫陵身上的注意力終于挪開,放到了林重羽的身上。 謝安策有點意外。他這些年雖然長在人界,但對修真界的事也略知一二。 他早就聽說大長老在人界又尋了一個林重羽的替身,頗受尊主寵愛。 寵愛?謝安策覺得這事有點可笑。 他活了六百年,自認有些看人的本事,對公孫陵的性子沒有十分也有八分的了解。 便是十年前,公孫陵對他那個短命的弟子也說不上是寵愛,更別說一個替身。 因此,他過去只認為這又是一樁閑人杜撰的無稽之談。 但此時,謝安策上下打量了一會林重羽,感受到了自己心內久違的震驚。 一個被慣著寵的少年,一定就是他這副模樣。 謝安策又看向公孫陵,道:你能放下過去,這很好。不然像你娘一樣,情深不壽,終歸不美。你既然來了人界,又在大漉國境內,便理當由我招待一二,請你們過府一敘。加之人界近來妖魔鬼怪頻出,恐是魔尊的陰謀,你若與我攜手殺退妖魔還人界一個太平,為你十年前的業障抵罪,得以消除罪孽,就此得道飛升也不是不可能。 公孫陵漫不經心地聽著,語氣嘲諷道:這么多年過去,你們還是一樣擅長與人虛與委蛇。 謝安策久居高位,在修真界也是個有名望的仙尊,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他臉上密布起陰沉的云:師弟 謝安策。公孫陵斂了容色,打斷了他,斬妖除魔、救民濟世這樣的大功德,萬年以來,就此一次。你確定要與我共享?我修為高于你,加上我曾經也受過天道認可,萬一以后頭功給了我 公孫陵語氣平淡,說到戳人心窩子的話后便戛然而止,尾音上揚,仿佛戲謔。 謝安策聽得臉色青白交加。 最終,謝安策找回了他應有的仙尊風度,頗有度量道:能者居之。 公孫陵嗤笑一聲,眼中盡是輕蔑之意。旁人最為看中且艱難求之的東西在他看來一文不值,興許還不如路邊的一個小石子。 林重羽看向師尊,心中忽然有點好奇。 連飛升這種事他都不放在心上,也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東西,能讓師尊在意。 第四十一章 公孫陵是鳳衍山先掌門修為進入瓶頸后所收的弟子, 他和掌門的其他弟子都相差百歲以上。 比如和五長老就相差了兩百多歲。 雖然他們以師兄弟相稱,但五長老看公孫陵總有點看后輩的意思。 更別說,五長老還戀慕著已逝的延康長公主。 很久以前, 他們還沒決裂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我把你當師兄, 你卻想當我爹。 所以這大概就是他為什么敢單槍匹馬過來見師尊的原因? 林重羽一邊默默在心里八卦,一邊在思考如何讓他睡過去, 并進入他的夢境。 謝安策又盯著公孫陵, 忽然道:延康的封印已經完全失效了?難怪, 難怪。 他連說兩個難怪, 好像終于知道了什么一樣。 林重羽好奇心盛,此時有師尊在一旁, 便什么也不怕地直接問:難怪什么? 難怪最近人界妖魔頻出!謝安策眼神忽然變得銳利如刀, 看著公孫陵問,是你干的? 公孫陵沒什么反應, 林重羽先怒了, 對謝安策道:你莫要含血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