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愛我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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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迎上去,對衛靈兒見過禮后低聲說:“表小姐,爺不愿意喝藥,您去勸一勸爺吧。” 此前夏橘心里對衛靈兒的怨言確實不少,尤其今早幾是要爆發。 可經過下午的這一樁事,那些怨言悉數消散。 不管怎么樣…… 衛靈兒一個表小姐敢頂著老爺的怒火去護世子爺,為世子爺擋藤鞭,她已沒什么話可說的。 老爺發起怒來多可怕。 便是夫人、小姐少爺們都不敢觸怒,衛靈兒卻護了大少爺。 往前她總覺得衛靈兒這位表小姐是有目的接近世子爺,或單純是想要利用世子爺。然而,從下午的事情來看,無論那些是不是真的,起碼,表小姐對世子爺確實有真心。她那些不快便太小人之心。 衛靈兒不知夏橘心中所想。 但得知舒瑾不肯喝藥,她擰了下眉,又低頭看衛昭,柔聲問:“在正廳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衛昭點點頭:“好。” 衛靈兒先陪衛昭過去正廳,之后隨夏橘去舒瑾的房間。 房門緊閉,也聽不見房間里有任何動靜。 夏橘抬手敲過門后,稟報說:“爺,表小姐過來了。”便推開了門。 衛靈兒獨自邁步進去,愈覺出整個房間的安靜。她來扶風院次數縱然不少,亦尚是初次進舒瑾的臥房,也不好亂看,只循著方才夏橘所告知的,轉進里間。 鴉青色帳幔下,舒瑾側躺在床榻上,正以手支頤,垂下眼逗著渺渺。 衛靈兒腳下步子稍頓。 舒瑾眼卻眼也不抬,專心逗身邊的貓兒。 衛靈兒見狀,沒有開口說什么,她站在原地環視過一圈,尋到一張玫瑰椅,搬至床榻旁,坐下。 舒瑾終于撩起眼皮,看衛靈兒。 衛靈兒乖巧端坐在他面前,討好一笑,喊他:“大表哥。” 舒瑾垂眼,沒應。 偏渺渺尋機從他掌下溜走,跳到衛靈兒的大腿上,繼續舒舒服服的貓著。 舒瑾又撩起眼皮看一眼大貓咪。 衛靈兒也看渺渺,手指撓一撓它的下巴,嘴角微翹,單看她表情,似此前什么事都未發生。 舒瑾的目光終于定在衛靈兒的臉上。 但看著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她猝然沖上前拿身子護他。 是想起那一藤鞭落在她背上…… 舒瑾眸光微凝,問:“疼嗎?” 衛靈兒眼簾輕抬回望舒瑾,眨了下眼睛:“疼。” 舒瑾說:“所以你不應該沖上來。” 衛靈兒心覺這是要教訓她了,便道:“可是我疼過這一下,大表哥便不用疼了,很劃算。” “自我和棗兒來國公府,大表哥幫過我們那么多,甚至救過我的性命。今日我即使替大表哥擋這一下,也遠遠不及大表哥對我的幫助。大表哥,我只是希望也能為你做點兒什么,報答你的恩情。” 衛靈兒的一番話情真意切。 然字字句句在說自己是為報答他才護他。 舒瑾仍是從前那句話:“我既愿幫你,便不會圖謀你的報答。” 衛靈兒但笑不語。 舒瑾又說:“倘若再有下次,你不必做這樣的事情。” 衛靈兒收起笑,認真看著他:“大表哥,這事兒你說了不算。” “不過,我更希望沒有下一次。” “倘若有下一次,大表哥,那我定會如今日這般護你,否則我于心難安。” 舒瑾看得衛靈兒片刻,沉默中,忽然間坐起身來。 他身上衣裳有些松松散散,一坐起身,衣襟敞著,露出胸前一片肌理分明的麥色皮膚。 衛靈兒不妨如此,連忙移開視線,又側過身。 舒瑾不緊不慢整理好衣袍。 “今日多謝表妹了。” 他語氣溫和兩分,沒有和衛靈兒爭論那些,只問,“你后背的傷如何?” 衛靈兒抿唇一笑:“不敢應大表哥的謝,不過我沒事的,姨父收了力道,所以我沒什么大礙,而且怡表妹幫我擦過藥了。”她說著,猝然話鋒一轉,“倒是大表哥,傷得嚴重,不喝藥怎么能行?” 被擱在小幾上的那碗湯藥立時被衛靈兒端到舒瑾面前。 “大表哥喝藥罷,才能快點兒好起來。” 此刻她的臉上是和從前別無二致的甜美笑容。 頰邊一對小梨渦依然可愛。 舒瑾看著她,伸手接過衛靈兒手中藥碗,將碗中湯藥一飲而盡。 衛靈兒又含笑雙手奉上蜜餞和溫水。 這藥便總算喝了。 衛靈兒見房間里有溫水和帕子,把渺渺抱回床榻上,起身去擰濕帕子來讓舒瑾擦手。渺渺卻從床榻上跳下來,往外走,衛靈兒正在想要不要去追,舒瑾已經出聲說:“讓它去玩吧。” 不一會兒,衛靈兒擰了濕帕子回來。 舒瑾坐在床榻上,用帕子擦過手,閑閑問衛靈兒:“聽說表妹今日在賞花宴上大出風頭?” 衛靈兒微愣,有些驚奇:“大表哥為何這樣說?” 舒瑾笑容淡淡道:“怡姐兒方才過來看我,又不知同我說什么好,便說得許多你們在賞花宴上的事情。” 那是曉得她和林薇比試投壺了。 既如此,衛靈兒也不去否認或遮掩這些。 她沒有提林薇,沒有提是因有人喜歡他舒瑾才故意針對她。 衛靈兒笑問:“大表哥投壺厲害嗎?或者待大表哥身上的傷好起來以后,我們比試一場?” 舒瑾扯了下嘴角:“賭什么?” “還要下賭注?”衛靈兒似驚訝,當即語氣認真改口,“那大表哥還是當我什么都沒有說吧。” 舒瑾輕笑一聲。 衛靈兒見他心情好轉,含笑起身:“棗兒也過來了,在正廳,我去接她。” 話音落,人已轉身抬腳往外走。 舒瑾斂去臉上的笑,在衛靈兒走出去幾步時,喊住她。 衛靈兒回身望向舒瑾:“大表哥,怎么了?” 舒瑾慢慢說:“其實棗兒的眉眼和我去世多年的長姐有兩分相像。” 衛靈兒這一次真正詫異了。 她怔了怔,勉強反應過來之后,彎一彎唇說:“那大表哥若是想大表姐了,就見一見棗兒吧。” …… 衛靈兒從前不是沒猜測過舒瑾對弟弟態度親近的原因。 可怎么都猜不到這一層上面去。 初來舒家,姨母便同她說過不要隨便在舒瑾的面前提起舒靜嫻。 那時已猜測內里大約復雜。 她沒見過舒瑾這位長姐,不知舒靜嫻樣貌,但既今日初次聽說,想來那兩分相像,確實僅有兩分。只是對于舒瑾而言,或添上渺渺愿意親近這樁便格外不一樣。 但為何是今日突然告訴她呢? 會不會……之所以和姨父起爭執與大表姐有關系? 對舒家的事知之甚少,衛靈兒暫時捋不清楚。 又覺得或許他和自己姨母一樣有所誤會,告訴她這件事,乃是出于提醒。 不過,她又沒有覺出舒瑾剛剛有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的舉動。 或許也并不是這樣的意思。 胡思亂想間,衛靈兒過去正廳。 渺渺離開舒瑾的房間以后便過來了這里,這會兒正在和衛昭玩。 于是,衛靈兒帶衛昭去探望舒瑾時順便把渺渺一并抱回去。 待衛昭安慰過舒瑾一番,他們也離開扶風院。 舒瑾后背的傷不輕,須得靜養。 養傷期間,衛昭暫時也沒辦法跟著他練武了。 衛靈兒考慮再三,兼之姨母險些誤會一些事,決定在舒瑾傷愈之前,不再如過去那樣每日卯時送衛昭到扶風院習武,自然也未特地跑去扶風院做什么早膳。 不過衛靈兒依然督促衛昭早起練武,也依舊為他下廚做早膳、送他去學堂。 那一日的事沒有招來更多麻煩,住在雪梅院的姐弟兩個便生活如常。 對于衛靈兒和衛昭來說是這般。 但作為國公爺的舒衡對作為世子的舒瑾用家法,對于國公府上下而言,可謂是無法忽視的大事。 府中難免生出些流言。 被薛念蘭罰過幾個多嘴的仆從以后,這些流言明面才漸漸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