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的掌心寵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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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舊陷在夢里,蹙著眉頭,面露痛苦,卻再也沒說第三句話了。 姜昭昭千想萬想沒想過這個可能。 祁憬舟與上輩子相差甚多,為什么就不可能是跟她一樣重生來的呢? 這一念頭像巨浪吞噬著她,令她害怕。 偏偏越想越覺得這一念頭是對的。 若真的是對的,他又所求為何呢? 她借著手的力道癱軟在地上,臉上無一絲血色,無力地依靠在床踏旁。 然后屈膝抱臂,埋頭呼吸。 努力地試圖平靜,麻亂成一團的思緒在呼吸中慢慢捋清,姜昭昭抬手摸臉,才發覺臉上掛了淚水。 不是揪心的疼,是重憶往事,說釋然那不會有,說銘心刻骨,她都快忘了當時的心情。 要形容,大概是不想被提及的傷疤被人揭開,而她自己比誰都想要逃離。 坐了半晌,腿都麻了,她也提不起力氣去動動身子,神情呆滯地看著窗外。 眼眶的紅早已落下,糟亂的心也已沉靜,姜昭昭身子是冷的,腦袋也有點暈,可她好像睜著眼睡著了一樣,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等了不知有多久,床上的人醒了,他翻身的剎那,隨著被子聲音響動,姜昭昭的眼睛眨了一下。 祁憬舟渾身都是冷汗,緊緊貼著他的衣服,叫人難受。 他還未從夢境里完全清醒過來,一雙眼里是悲痛交加,無一絲迷蒙。 還好,昭昭這輩子還是好好的。 說不清是悲痛更多還是慶幸更多,祁憬舟起身長長地呵出一口氣,似沉入海底的心才一點點回暖。 余光里,他看到了床邊的一團黑,注意力瞬間轉移過去,轉頭去看。 下刻他所有的動作都僵硬住,一瞬不瞬地看著床邊坐地上的人。 是承載了他滿心痛處與喜樂的人,姜昭昭。 她為什么會在此處? “公主。”他一出聲就發覺自己嗓子啞的厲害,連忙輕輕咳嗽一下試圖讓嗓音正常些。 姜昭昭沒有回看他,動也沒動地“嗯”了一聲。 心底磨了千遍的話在此時脫口平靜地問出:“祁憬舟,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不等祁憬舟回答,她又如同自問自答般道:“愧疚?后悔?可惜?” 祁憬舟怔然了片刻,他不明白她怎么會這么問,而且聽她這么說話,他心底開始隱隱不安起來,停頓片刻后還是先如實回答了她的問話。 他說:“公主是臣的心上人,是臣的求而不得,是臣的永生所念。” 少年沙啞的聲音低且沉穩,倘若她是第一次聽這句話,也是會心動一下吧,可她對他到此已經什么感情也不剩了。 再動聽的話,在她此刻聽來也不過是說書人的戲言,當不得半點真。 姜昭昭沒理他這句話,輕輕偏了下頭,枕在胳膊上的頭歪向床畔,聲音沒什么波動,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剛才你做夢了吧。” “……”祁憬舟睫毛微顫,眸中驚詫,內心的恐慌開始不可壓抑的呼嘯。 她為什么這么問? 做夢……他做的哪里是夢,是上輩子的往事,是他墜入的夢魘。 城墻上的少女縱身一躍,鵝黃色的衣裙翩翩在風中翻飛,像墜落的蝴蝶,最后停在了雪白的雪地上一睡不醒。 而他只能旁觀著,動也動不得,無助地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地墜落。 此后每每憶起,便是一陣陣的心驚。 他知她是重生了,盡管如此,還是會時不時夢見上一世的場景,而這次他也的確是夢了。 她這樣問自己,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么? 思及此,寒風吹過他身上的冷汗,仿佛也劃過他的心,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眼中因睡夢的疲憊也消散不見。 在他猜想的時候,姜昭昭接下來的話讓他一直以來埋藏的心事攤在光明之處。 他聽見她問:“我跳樓的那刻,你在想什么?” 窗外的風拍打著窗,隱隱能聽見風聲呼嘯,夜色如墨,比往日里更黑沉沉地壓下來。 姜昭昭空洞的眼里是閃爍搖曳的燭火,她好久也聽不到床上人的回答。 屋里安靜地連他二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唯一有聲響的炭火也要熄滅了。 臨白有些冷,搓了搓手,哈出的熱氣在夜里形成云霧,眨眼就散了。 站在原地跺跺腳,轉了幾個小圈使得身子暖和了點,瞅瞅一旁發困的兄弟,心想這天這么冷真的是春天么。 他重新抱好劍,依靠著柱子,看向烏云密布的天,心想,這天八成是要下大雨。 又回頭看看屋門,心想,公主怎么還不出來,起碼待了有半個時辰了。 轉念一想,算了,他一個小侍衛cao心那么多干什么,繼而接著打盹。 “不是挺會說嗎?”姜昭昭一字一句很輕柔地說道。 她終于仰頭看向他,嘴角起了嘲諷的淡笑,眸中一片冰涼,“現在還有什么沒說的,不如一起說了吧。” 很累很累,渾身像散了架子似的,哪里都開始疼起來,可她臉上帶笑,一如往常地同他說話。 “為什么不說話了?”姜昭昭吸一口氣,輕輕吐出口,一手頂著自己的胸口,“我不為難你?!?/br> “你還記得那句話嗎,一別兩寬?!?/br> “如果記得,我就想知道,祁憬舟,你每每與我相看,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他們曾為夫妻,這輩子如形同陌路毫無關聯的陌生人,誰都不是誰的什么。 他曾那樣不喜歡自己,又如何要以現在的姿態來與她相處? 在不知他是重生前,她想了好多遍這個問題;在知道他與自己重生后,揮散不去的還是這個問題。 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們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往年的歲月,除去身份,帶著那些直白的仇怨沖向對方。 姜昭昭問出這句話后,眼中起了霧蒙蒙,她睜大了眼睛,讓霧氣消散,與他冷靜地對視。 “臣……”祁憬舟心中壓抑,看著她只說出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來話。 內心驚濤駭浪翻滾,面上痛楚的神色落在姜昭昭的臉上,心胸發悶,激地悶哼一聲,喉嚨間粘稠的腥甜堵住了他的話。 他拿了手帕抵在唇上,而姜昭昭面色冷漠,昨夜的關切眼神一絲也不再有。 這時的姜昭昭讓祁憬舟覺得,自己哪怕現在死在她面前,她都不會有半分的動容。 他不是沒有想過坦白,也未曾料到這天來得這么快,打得他措手不及。 祁憬舟擦去唇邊溢出的血,苦笑了下。 好一會兒他道:“臣并非有意隱瞞,只是怕……” 只是怕你知道了真的會離我而去。 這句話沒有說出口,話到嘴邊成了:“怕公主再也不要我了?!?/br> 她離開時可有想過他?從城墻上一躍而下,就那樣拋下了他,走得干凈利落,剩他一人在黑暗里掙扎。 這種感覺太孤單也太凄冷了,叫他不由自主想抓住現在的姜昭昭。 “祁大人在說什么玩笑話,這樣聽著倒是本公主的錯了?!?/br> 姜昭昭笑容收斂,咬牙起身,站不穩時躲開了祁憬舟攙扶的手,待站穩了,她輕聲說:“祁大人什么時候真心喜歡過本公主呢?” “從前屈服于皇威不得不對我低頭,如今說不定是為了名利諂媚于我,哪里來得要不要一說。” “不過一個舞者,我教訓便教訓了,就算她死了也沒人敢說什么,偏偏你說我不該;后來的沈家庶女,你問也不問就將害人的罪名安在了我身上,誰給你的底氣?” 她一說起這些就氣得頭腦脹疼,“仗著我對你的喜愛,不回應便罷了,我說一別兩寬你不同意,結果你養了外室?!?/br> “你真當我是什么?在你心里的我是什么?” 本以為這輩子的他與上輩子無關,她就算對他排斥,也告訴自己這輩子的祁憬舟是無辜的,把恩怨加在他身上對他未免不公。 可換來的是什么? 現在她到真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你那么聰明,早都該料到我也是重生了的吧。” 一開始對他態度的反常,到反抗,到掙扎,他都一一看著,這么一想,姜昭昭覺得自己更狼狽了。 “看得開心嗎?看我在那里掙扎,對你還心存眷戀,是不是覺得看我這個人跟看傻子一樣?” 她忍了好久的眼淚還是流下來了,沿著臉頰一滴滴砸在地上,光是流淚,不聽哭聲,連語氣也平穩極了。 姜昭昭剛流下淚,暗罵自己沒出息,一抬手使勁把臉上的淚水擦干。 她滿腔的委屈無處找人訴說,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之前想的那句話原封不動還到了她自己身上。 一切都算她咎由自取,一開始狠心就不會有現在這么難堪的時刻了。 祁憬舟看著她,他想說不是的,但一說出口會讓她更氣吧。 他下床走到她面前,垂眸低聲說:“一開始就沒有不喜歡你?!?/br> 說什么都是蒼白的,可他還是選擇說了,站在姜昭昭面前猶如犯了錯的小孩,表情寫滿了惴惴不安。 “要打要罵都好,能不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第61章 瘋子聽他的話跟聽他臨終遺言似地再也…… 祁憬舟看著她的眼角還有殘留的淚痕,想伸手幫她抹掉,可她的目光如針扎在他身上,讓他的手半分也抬不起來。 “到此為止吧?!苯颜秧酗@出一絲疲倦,她有氣無力地開口:“無論恩怨,我們都既往不咎,放過彼此?!?/br> 她很累,累地只想回皇宮好好睡一覺,忘掉發生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