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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重生] 第88節

    這爐子正是殷承璟派出去的探子所有,薛恕當時見忽生了白霧,心中生疑,便循著源頭找了過去,將人打暈,將那燒到一半的爐子搶了過來。

    殷承璟計劃失敗撤離得匆忙,怕是早將那兩個久久未歸的探子給忘到了腦后去。

    一陣白霧順著風吹入了營地中,緩緩籠罩了整個營地。

    薛恕又等了兩刻鐘,方才捂著口鼻進了洞xue。

    方才他聽兩人爭吵,便知曉了這洞xue里竟藏著狼王。

    薛恕進了洞xue后,果然看到了腳爪上戴著鐵環的狼王。狼王四肢被綁著,身上有不少箭傷,看肚皮微弱的起伏,竟然還剩下一口氣。

    這倒是正方便了薛恕,他從洞xue里撿來繩子,將狼王的嘴嚴嚴實實捆上,之后便將狼王整個扛起來,出了洞xue。

    營地中的人吸入了白霧睡得死沉,他扛著狼王大搖大擺地出來,竟也無人發現。

    左右轉了一圈,薛恕順了一匹馬,將狼王綁在馬上,正欲策馬回去向殷承玉邀功時,又想起什么,將目光轉向了殷承璟與烏珠公主的主帳。

    來都來了,不給這兩人留下些禮物,怕是太過失禮。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勾:不用吵了,你們都是廢物。

    大狗勾:來都來了,給你們留點紀念。

    第84章

    薛恕拍了拍馬屁股,讓馬兒馱著狼王先進了雪林,自己則走向了殷承璟的營帳。

    那藥粉的效果極好,殷承璟睡得沉,薛恕進去時。他沒有絲毫察覺。為了防止藥性散后他中途醒來,薛恕一手刀劈在他頸后,確定人完全暈過去后,便扛著他出了營帳,再次尋了一匹馬,如同狼王一般綁在馬背上。

    之后他又去了烏珠公主的營帳,如法炮制,將人偷了出來,和殷承璟綁在了一匹馬上。

    冬日天亮得遲,即便已過了五更,天還是潑墨一般黑沉沉,只有后方營地燃燒的篝火傳來些許光亮。

    薛恕順了一支火把,牽著兩匹馬折返回去。

    殷承璟回來的路上繞了好幾個圈子,他記得就在某一條路上,不知何人在地面上挖個巨大的深坑,瞧著像是獵人用過的陷阱,現下倒是正好方便處理這二人。

    薛恕的記性極好,循著記憶里的方位果然找到了深坑。他讓馬兒在坑邊等著,自己則借著綁在樹上的繩索,將殷承璟與烏珠公放進了坑中。

    深坑極大,底部還算平坦,薛恕將兩人隨意扔在一邊,便開始解殷承璟的衣裳。

    扒下來的衣裳當做被褥直接鋪在地上,再將光溜溜的殷承璟挪上去,輪到烏珠公主時,薛恕緊擰著眉,到底有些嫌棄,只將外裳和里衣脫了,留下了蔽體的小衣,便將人推進了殷承璟的懷里。

    布置完之后,他站起身來踱了兩圈,想著殷承璟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陰謀詭計,仍覺得心中戾氣未平。但人肯定是不能殺的,他有些煩躁地思索了片刻,又自腰帶下拉出一根極細的鐵絲來。

    做了一世的太監,他自然最是清楚男人的弱點在何處。他忍著不適將那鐵絲繞在殷承璟的下體脆弱之處,收緊。又將余下的短短一截鐵絲緊緊纏繞在了烏珠公主的手腕上。

    如此便妥了。

    這鐵絲細而鋒利,明日這二人醒來受驚之下,想來會發生些有趣的事。

    隨意為兩人蓋上衣袍,最后再生了一堆篝火免得二人被凍死,一切才算安排妥當了。

    臨走之前,薛恕又想起那爐子,那爐子里還剩下些許藥粉沒燒完,他便將余下藥粉全部倒進了篝火中,將那爐子隨手扔在了邊上。

    順著繩索爬上去,將唯一的繩索收起帶走,薛恕方才上馬,帶著另一匹馬往營地疾奔而去。

    *

    殷承玉對狼群襲擊早有防備,安排了人手前后夾擊互相配合,沒有傷亡地順利將狼群盡數獵殺。

    趙霖和賀山帶著人在清點草原狼的尸身,數數時聲音激動得能驚起林中飛鳥。

    殷承玉揣著幼虎巡視了一圈,見士兵們都已經在撲滅火焰,處理戰場,便放了心。只目光在場中逡巡了數圈,仍然沒有瞧見薛恕的蹤影。

    薛恕去哪兒了?

    殷承玉緩緩皺起眉,尋到應紅雪:“怎么不見薛恕蹤影?”

    他并未吩咐薛恕旁的事情。

    應紅雪聽到這話,手上動作頓了下才回道:“他沒和我們一道,說要去埋伏幕后設局之人。方才獵狼時西南方向隱隱傳來動靜,他應該跟了上去。”

    她隱晦打量著殷承玉的神色,試探道:“薛恕素來機警,殿下不必擔憂。”

    殷承玉瞥她一眼,沒有錯過她眼中的疑慮。但他與薛恕之間的糾葛自己尚且沒能完全理清楚,自然也無法同應紅雪說什么。

    他只做未覺,淡淡“嗯”了一聲,便抱著幼虎回了主帳休息。

    只是回了營帳卻也睡不著,此時已近三更天,夜色濃稠如墨,外頭一開始還有士兵們清理營地的動靜,之后便慢慢淡下來。

    與狼群廝殺了許久,雖沒有傷亡,但也頗為耗力,士兵早已經疲憊不堪,清理完戰場之后,便都歇了聲休息。

    大部分營帳先前為了引火都已經燒了,除了中央的主帳之外,只余下兩三頂營帳幸存,士兵們都擠在一處睡覺。

    營帳與營帳之間的距離不算遠,甚至能聽見鼾聲如雷。

    殷承玉坐在火盆邊,百無聊賴地支著下頜,用一根細細的樹枝去逗幼虎。

    吸入的迷煙藥性已散,幼虎又精神起來,不停地對著樹枝撲咬,喉間發出稚嫩的低吼聲。

    殷承玉與它玩了許久,心中默默算著時間。

    差不多過了卯正時,外面終于傳來了馬蹄聲,接著便是守夜的士兵低低的說話聲。

    是薛恕回來了。

    殷承玉瞇了眼,將逗弄幼虎的樹枝扔進火盆里,等著人進來向他復命。

    沒了樹枝,幼虎有些不高興地低嗚了一聲,倒在殷承玉腳邊,四爪抓著他的袍角撕咬。

    薛恕掀開帳簾進來時,瞧見得就是殷承玉側著臉漫不經心將那幼虎拎起來,蹙眉將自己的衣擺從它口中拉扯出來的場面。

    “這幼虎不是趙霖要養,怎么總在殿下這里煩擾?”薛恕上前兩步,將撲騰著四個腳爪扭動的幼虎接過來,捏著后脖頸按在身邊,不許它亂動。

    殷承玉瞟了那在地上扭動的毛絨幼虎一眼,問道:“人追上了?怎么這個時辰才回來?”

    “殿下所料不錯,幕后之人正是殷承璟和烏珠公主。”

    薛恕三言兩語就將自己一路追蹤,又發現了狼王之事說了:“狼王已經帶了回來,至于那兩人……”他頓了下,挑眉笑得有些怪異:“說出來怕污了殿下的耳朵,殿下明日只等著看戲就罷了。”

    他既如此說,必然是已經處理妥當了,殷承玉便也不再追問:“既已無事,便早些歇息吧。外面帳子不夠,你自拿了被褥,在帳中尋地方將就一晚。”

    出門在外諸多不便,自然沒有寬大舒適的床榻就寢,便是尊貴如殷承玉,也只是就地取材搭了個矮榻,鋪上了厚實被褥當做床榻罷了。

    床榻略窄,只容一人。

    殷承玉睡下后有些冷,瞧見邊上撲騰著腿兒想上來的幼虎,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它拎了上來,塞進了床尾的被褥里。

    幼虎還沒換毛,一身皮毛柔軟蓬松,肚皮上暖融融的。殷承玉將足底貼在幼虎毛茸茸的肚皮上,這才心滿意足地睡了。

    薛恕重新從外面拿了被褥進來,就瞧見殷承玉已經睡下了,大半張臉都掩在錦被里,只一雙眼露在外頭,鴉黑濃密的睫羽垂落,在眼周投下淺淡陰影,看起來柔軟無害。

    當然,這都只是假象罷了。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雙眼睛睜開時,是如何的水色瀲滟,攝人魂魄。

    色是刮骨刀,這一雙鳳眼望過來時,卻比刀刃更利。

    薛恕目光緩慢地自這張充滿誘惑的漂亮面容上移開,眼角的余光卻倏爾注意到一抹黃色。他眉頭蹙起,定在床尾的那抹黃色上許久,才確認那是幼虎的半只耳朵。

    幼虎大約也鬧騰累了,此時捂在床尾呼呼大睡,只半只耳朵露在錦被外面,時不時抖動一下。

    薛恕盯著那只耳朵看了半晌,終究忍不住走上前去,將那只幼虎拎了出來。

    自熟睡中被吵醒,幼虎發出憤怒的低吼聲,張著嘴扭動身體想要去咬他。

    薛恕自鼻間嗤了聲,松手將它扔在了地上的被褥上。

    還未睡熟的殷承玉被這動靜鬧醒,抬眸靜靜看著他,語氣不快:“睡得好好的,你將它扔出去作甚?”

    才剛捂出些許熱乎氣來。

    “殿下要暖床,喚臣便是,怎么叫一只畜生上了榻?”薛恕不高興道:“也不知道干不干凈。”

    殷承玉聽他這話音,便知道這人八成是又犯了病,跟只老虎崽子也要計較一番。若是白日里尚且還有精力應付他,但才折騰了一夜,實在疲乏,便也懶得同他計較,只道:“這床太小,睡不開。”

    薛恕卻只選擇性地聽了前半句話,脫了靴擠到床尾坐下,解開了外袍,將他還殘留著暖意的雙腳抱在懷中,道:“我給殿下暖著。”

    他懷中確實暖和,足底貼在他小腹上,便有源源不斷地暖意傳來,只是比起幼虎毛茸茸的身體,到底是硬了些。

    殷承玉犯了困,實在懶得同他掰扯,便任由他抱著,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見他安生睡了,薛恕這才勾了唇,摩挲著掌下細膩的皮膚,斜眼看了團著身體睡在地上幼虎一眼。

    *

    翌日是圍獵的最后一日。

    薛恕帶回了狼王,又已獵到了四十三只草原狼,此次冬狩魁首已是掌中之物,殷承玉索性便不在圍場中打轉,休息好之后,便下令撤退圍場。

    幾乎每匹馬上都多馱了一具狼尸,隊伍前行的速度并不快。過了午時,方才行到了圍場邊緣。

    圍場出口浩蕩的隊伍立即引起了看臺上眾人的注意。

    “這是哪只隊伍?竟這么早就出來了?”

    “多半是哪家的子弟吧?受不住圍場苦寒,便早早出來了。”

    “竟半日都熬不住,實在嬌氣了些。”

    丹犀冬狩上,即便沒有奪魁,若獵到的獵物足夠多,亦是會受到嘉獎的。是以從前冬狩,幾乎沒有隊伍會提前出來,都是直到收圍的號角聲響起,才接連出來。

    眼下有隊伍提前出來,自然引起了不少討論。

    韃靼與瓦剌前幾日折了顏面,眼下見狀便忍不住譏諷出聲,想要找回些面子

    阿哈魯笑道:“大燕果然地大物博,這世家子弟也養得比草原兒女嬌貴些,連圍場數日苦寒都忍不下。”

    瓦剌使者在這時候也放下了成見,附和道:“北方諸部逐水草而居,草原兒女們早已習慣了苦寒。大燕富饒,連兒郎也養得精細一些。”

    兩邊一唱一和,大燕官員的面色多少便有些不太好看。他們自己議論是一回事,但這話從韃靼與瓦剌使者的口中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看臺上氣氛愈發怪異時,忽見看臺下有傳訊兵策馬疾奔而回,喜道:“報!太子殿下獵到了狼王!”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勾:千里姻緣一線牽。

    大狗勾: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