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遭遇
滁州城內(nèi),白蓮教行轅。 白蓮教主和幸存下來的一百多號親信已經(jīng)退到了塔上,李青山的人已經(jīng)把五層高塔圍了個水泄不通,白蓮教主站在塔上往下望去,只見四周的廣場上盡是黑壓壓的白蓮賊兵,熊熊燃燒的火光幾乎照亮了夜空。 “李青山!”白蓮教主從亂軍中找到了李青山,大聲喝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李青山嘿嘿一笑,獰聲道,“柳輕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柳輕煙是白蓮教主的芳名,很少有人知道,更沒有人敢直稱她的名諱,李青山直呼其名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白蓮教主柳輕煙霎時柳眉倒豎,厲聲道:“李青山你難道不想活了,別忘了你身上的劇毒!” “哈哈。”李青山仰天打了個哈哈,獰笑道,“別把別人都當成白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毒藥,老子根本就沒中毒,只有你定期給的解藥才是真正的毒藥,哼!” 柳輕煙凝聲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背叛圣教了?” 李青山冷然道:“也可以這么說吧。” 柳輕煙的美目轉向高塔四周黑壓壓的白蓮賊兵,大吼道:“護教圣軍的將士們,你們都是圣教最虔誠的信徒,本座知道你們只是受了李青山這叛徒的要挾,今天只要你們幡然悔悟,把李青山這叛逆拿下,今天的事本座就既往不咎。” 四周的白蓮賊兵漠無反應,根本就沒人響應柳輕煙的號召。 李青山大笑道:“柳輕煙,你就別妄費心機了,就憑你安插的那幾個人也想控制老子的軍隊?做夢吧你!實話跟你說吧,霸刀兄弟已經(jīng)帶人去城北大營接管那五千精兵了,時中兄弟也已經(jīng)帶著大軍去五里橋捉拿你那官軍相好了,今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柳輕煙神色慘然,事情真要像李青山說的,那可真是絕無幸理了。 “來人。”李青山回頭大喝道,“堆柴禾,給老子燒,讓塔上的妖男妖女去天下見他們的無生老母吧。” “是!” 數(shù)百白蓮賊兵轟然響應,抱著一捆捆的柴禾擁了上來,在高塔底層的四周堆好,又有賊兵抱著一桶桶的火油澆到柴禾上,李青山從一名賊兵手里接過火把,抬頭仰望著塔上的柳輕煙,不無遺憾地說道:“柳輕煙哪柳輕煙,倒是可惜了你這么個大美人。” “嗖!” 李青山正要把火把往前扔出,扔到柴禾上時,只聽嗖的一聲響,一枝利箭從身后掠空而至,李青山本能地一縮脖子,一枝狼牙箭已經(jīng)貼著他的腦袋掠過,帶飛了他的半邊右耳,李青山頓時慘叫一聲,火把落地,急以雙手捂往了右耳。 “殺……” “殺……” “殺……”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李青山霍然回頭,只見遠處的高墻上,白蓮圣姑卞玉京正在挽弓搭箭,又是嗖的一箭射了過來。 李青山急閃身躲過,厲聲喝道:“怎么回事?這小妖女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大將軍!”很快就有賊兵頭目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喘息道,“大將軍,不好了,行轅周圍突然出現(xiàn)了好多官軍,還有好……好多圣教的兄弟跟官軍一起殺……殺過來了,我們被包……包圍了。” “官軍?”李青山大叫道,“這不可能。” 難怪李青山不信,這個時候袁時中的三萬大軍是就應該趕到五里橋,把王樸圍起來了,滁州城里哪來的官軍? “將……將軍,真……真是官軍。”賊兵小頭目喘息道,“錯不了。” “媽的。”李青山胡亂撕下一塊戰(zhàn)袍裹住受傷的右耳,厲聲大吼道,“弟兄們聽好了,把這塔給燒了,然后跟老子往東突圍,去五里橋和二將軍的大隊人馬匯合,殺……” 李青山一聲令下,早有賊兵往前扔出火把,堆積在高塔四周的柴堆便騰地燒了起來,李青山再拔刀往東一引,幾千白蓮賊兵就向著東門方向亂哄哄地掩殺過來。 ■■■ 滁州城東,五里橋。 兩路大軍撲了個空,五里橋大營根本就是一座空營,李巖、宋獻策不敢大意,正聚在一起緊急商討對策。 宋獻策道:“李巖將軍,你對王樸比較了解,依你看他會去哪里?有沒有可能發(fā)現(xiàn)風向不對連夜逃回浦子口與大隊官軍匯合了?” “不會。”李巖沉吟道,“以末將對王樸的了解,他此來滁州必然是另有所圖,假如他連夜逃回浦子口與大隊官軍匯合,那也就意味著前功盡棄了,因此,末將敢斷言,王樸絕對不會逃回浦子口。” “哦?”宋獻策凝聲道,“將軍如此肯定?” 李巖斷然道:“末將敢肯定!” 宋獻策問道:“如果王樸沒有逃回浦子口,那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呢……啊呀,不好!” “不好!” 李巖和宋獻策幾乎是同時大叫起來:“滁州!” 話音方落,滁州方向就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夜空下似有大隊人馬正往這邊席卷而來,很快,袁時中急匆匆地趕到了兩人面前,喘息道:“軍師,將軍,快馬回報,王樸和白蓮教互相勾結已經(jīng)奪了滁州城,李青山的幾千精兵已經(jīng)被打得潰不成軍了。” “可惡!”李巖擊節(jié)嘆道,“棋差一著,棋差一著哪!” 宋獻策神色陰沉,沉吟道:“王樸的官軍在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五里橋大營之后,必然是去了城北大營,而且搶在劉霸刀之前控制住了五千精兵!劉霸刀怕是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然后王樸又回兵滁州,擊潰了李青山的軍隊……這一連串的動作步步都搶在了我們的前面,李巖將軍,你不覺得有些古怪嗎?” 李巖皺眉道:“軍師,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只有一種可能。”宋獻策沉聲道,“那就是王樸已經(jīng)事先知道了我們的全盤計劃,要不然,很難合理解釋今晚發(fā)生的一切!” “你是說……”李巖凝聲道,“我們義軍中間有jian細?” “一定是這樣。”宋獻策道,“知道全盤計劃的人不多,這邊只有我、李青山、劉霸刀還有袁將軍四個人知道詳情,你那邊呢?” 李巖沉聲道:“除了末將,還有李虎、李玄、荊茂成以及山里豹子知道全盤計劃,不過末將可以擔保,這四個人絕不會出賣義軍!” “軍師。”袁時中急道,“jian細的事以后再查,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回師滁州。”宋獻策斷然道,“趁著王樸立足不穩(wěn),把滁州奪回來。” “軍師。”李巖忽然道,“還有城北大營,末將愿率一支偏師去奪了城北大營。” “好主意。”宋獻策不由眼前一亮,欣然道,“你帶著火槍隊去。” ■■■ 滁州,白蓮教行轅。 王樸、卞玉京帶兵趕到時,整座高塔的底層和二層已經(jīng)完全陷入火海,好在高塔的主體是磚石結構,暫時還沒有倒塌的危險,不過撲滅大火已經(jīng)根本不可能了。 無奈之下,王樸只好讓將士們從草料房里調(diào)來了大量干草堆放在一起,然后讓塔上的人往下跳,最后只有白蓮教主柳輕煙和十幾名男女弟子獲救,其余的不是被濃煙熏死,就是沒跳到草堆上摔死了。 卞玉京搶上前來,從草堆里扶起了灰頭土臉的白蓮教主。 王樸顧不上這時候白蓮教主和卞玉京是什么樣的心境,立即下令全軍撤退,從北門退出了滁州,臨走前還放了一把火,把行轅里的糧草全燒了,這會已經(jīng)不是在大同的時候了,既然帶不走這些糧食,那也不能留給李巖他們。 王樸不是不想留下來死守滁州城,可他知道這時候要守住滁州根本就沒有可能。 城北大營的五千白蓮賊兵人心惶惶,挾裹著他們用來虛張聲勢,嚇唬嚇唬李青山這種沒腦子的莽夫還行,用來對付李巖、宋獻策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流賊首領就不行了,王樸才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五千賊兵身上。 沒準李青山、袁時中在城門外一通喊話,就能讓這群賊兵陣前嘩變,畢竟這些賊兵可都是從李青山、袁時中、劉霸刀他們的軍隊里挑出來的,一旦風向不對,重新倒向李青山他們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五千賊兵用起來不放心,可又不能讓他們重新叛投到敵軍陣營,所以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讓張和尚把他們帶出城,趁著敵軍還沒有攆上來,逃得遠遠的! 沒有了這五千賊兵,王樸手下就只剩下了五百官軍,盡管張和尚也從他的五百老兵中抽出了兩百人支援王樸,可就憑這區(qū)區(qū)七百人要想守住滁州顯然太難!七百人分散到四面城墻上,每個方向只有區(qū)區(qū)一百多號人,兵力實在是太薄弱了。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還是退出滁州,死守城北大營,靜等趙信大軍趕來匯合。 出了北門之后,王樸和張和尚即兵分兩路,王樸率領七百官軍直奔城北大營而來,張和尚則率領五千白蓮賊兵往西疾進,往西走當然是為了避開李巖的流賊和李青山、袁時中他們的白蓮賊兵。 為了隱匿行跡,王樸嚴令不得打火把,全軍摸黑夜行。 漆黑的夜空下,另外一支軍隊也正摸著夜色躡手躡腳地向城北大營開進,兩支軍隊隔著百余步的距離并行前進,這支軍隊就是李巖率領的三千精兵,為了不暴露行蹤,李巖也同樣嚴令全軍不得打火把。 在這個要命的時候,裝備的優(yōu)劣居然發(fā)揮了意想不到的反作用。 因為是摸黑行軍,路上難免遇到溝溝坎坎,兩軍將士也難免摔得鼻青臉腫。 李巖的義軍配的都是火繩槍,行軍的時候火繩是滅的,只有在打仗的時候才會把火繩點燃,所以摔得再慘也不會走火。 而王樸的官軍配的都是燧發(fā)槍,雖然行軍的時候槍機都是閉合的,就算把槍摔在地上也不太可能走火,而且老兵們也都很小心,就算摔跤了也會把槍保護得很好。 可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上鬼。 跤摔多了,也難免會走火。 有個老兵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中燧發(fā)槍的槍機正好卡到一塊石頭,張開了,等老兵拿起火槍時,槍機壓落,機頭上的燧石重重擦上了擋板,霎時爆出一團白光,只聽“轟”的一聲,夜空下頓時綻起一團耀眼的紅光,走火了。 事出突然,正往前開進的兩支軍隊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 按說走火的是王樸的官軍,倒霉的似乎也應該是官軍才對,可事實卻不是這樣,因為這時候又發(fā)生了戲劇性的一幕! 李巖手下的三千義軍也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反應速度很快,這邊官軍剛走火,他們就以最快的速度劃燃了火捻子,紛紛點燃了槍機上的火繩,這下可好了,漆黑的夜空下突然燃起了幾千根火捻子,就像是星星點點的鬼火,延綿一片!(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