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家記
自從有了弟弟李玨發(fā)燒的事,李琳爸媽就開始商量著不能總這么把兩個孩子放在家里了,萬一有個好歹的可怎么辦? 當(dāng)時,國家已經(jīng)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爸媽也知道這一輩子也就這倆孩兒了,怕是想生三胎沒那么容易了,所以對李琳和弟弟李玨越發(fā)的疼愛起來。 老爸的意思是想讓李琳奶奶幫著照看一下,可李琳的奶奶卻不答應(yīng),嫌孩子淘氣不好照管,所以老媽想把李琳和李玨送到姥姥家,讓姥姥幫著帶。 李琳對于這些并不知道,她每天光顧著研究那條項鏈了,哪還顧得上別的。這天晚上李琳又失眠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聽到老爸老媽的說話聲音,雖然很小,可李琳還是聽到了。 “嗚嗚”這是老媽輕聲的哭泣聲:“哪有這么當(dāng)長輩的?她又不老,身體那么壯,幫著帶帶孩子都不答應(yīng),這不明擺著為難咱們這當(dāng)小的嗎?” 李琳知道,這是在說她奶奶,李琳記得她和弟弟從出生起奶奶就沒幫著照管過一下,所以也沒當(dāng)回事,反正她長到快三十歲了都沒從奶奶那里得到過多少關(guān)愛,哪還會去計較那些。 “別哭了行不,她奶奶不也沒法嗎,那么多孩子,她能照看到哪家?”這是老爸的聲音,李琳老爸弟兄四個,現(xiàn)在除了小叔還沒結(jié)婚以外,一家兩個孩子,加起來六個孩子,老爸的意思是奶奶如果幫著帶李琳她們的話,那別人家的孩子也得帶了。 “我能不明白嗎?可就是心里生氣,想當(dāng)初生李琳的時候家里沒米沒面的,你娘來了咋說的,不知道要做月子嗎,米沒米,面沒面,還生啥孩子,你聽聽這是她當(dāng)娘的說的話嗎?哦,從李琳生下來后,她看過一下嗎,洗過一塊尿布嗎,你沒時間幫著洗,我娘家妹子來幫著洗洗,你娘看到了還把人家罵了一頓,天底下有這樣的人嗎?”老媽說著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還不成,快別說了,孩子們都睡了,再把孩子們吵醒了。”老爸似乎很煩燥啊,也對,夾在媳婦和親娘中間受夾板氣,哪個男人不煩? “我也不是說你娘怎的,我就是說這個理,反正我從嫁到你家起就受氣,有你娘在一天,我的氣就受不完,你說這同樣當(dāng)娘的,你娘和我娘咋就差距這么大呢?”老媽還是很生氣啊,李琳知道,老媽只要一提起奶奶來就是這個樣子,能念叨一宿。 “你娘好,等李琳她們長大了,多孝順?biāo)牙堰€不行嗎?”老爸小聲說了一句就再也不說了,接著聽到翻身的聲音,怕是翻了身自已睡了吧。 聽了這些話,李琳才知道,老爸和老媽已經(jīng)商量好要把她和李玨送到姥姥家了,心里其實挺不愿意的,因為去了姥姥家就要受到監(jiān)視了,再去項鏈里面學(xué)習(xí),就沒那么容易了。可不愿意也沒法子,誰讓她的年紀(jì)太小,自己做不了主呢,老爸老媽的命令要堅持徹底的執(zhí)行,再說了,李琳也怕老爸老媽不在家的時候李玨再生個病什么的,到時候讓她干著急沒辦法,想著這些,李琳漸漸的閉上眼睛,一會兒功夫睡意來襲,睡著了。 第二天,老爸老媽起個大早,幫著李琳她們穿好了衣服,然后老媽做了一頓好吃的。 說是好吃的其實也就是搟的面條,上面多放了點油星,不過這已經(jīng)是這個家能拿出來的最好的食物了,李琳吃著碗中的青菜面條,忍不住又在心里哀嘆,還是太小了呀,若是她能大個幾歲,可能就可以改變家里的生活條件了。 不過,李琳再一想,就是她現(xiàn)在是個成人,怕是也難辦到吧,現(xiàn)在她們這個地方還沒有包田到戶,國家政策也沒有開放,李琳心里就是再有無數(shù)賺錢的法子,也難以用到實處。看來,只有等了,李琳想著,等到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真的徹底的實行開來的時候,到時候李琳也大上幾歲,也能放開手腳大干一番了。 吃完了飯,老爸老媽一人背上一個孩子,就向姥姥家走去。 李琳的姥姥家離李琳家里并不算遠(yuǎn),兩個村子是鄰村,隔著也不過二里地,而且,姥姥她們村子里的地比李琳她們村里的地要多,生活條件也比這里好一些,還有李琳的舅舅在化肥廠當(dāng)司機(jī),算是工人一族了,掙的錢要比土里創(chuàng)食的農(nóng)民多一些,吃的穿的也比李琳家要強(qiáng)上不少。 姥姥家兩座院,大舅舅一座,小舅舅一座,現(xiàn)在小舅沒有結(jié)婚,姥姥和姥爺在小舅家住,李琳老爸老媽就直接去了小家的院子里,正好姥姥一家正在吃飯,看到李琳爸媽進(jìn)來,兩個老人趕緊起來讓著他們倆還有李琳姐弟吃飯。 “娘,你們吃吧,俺們在家已經(jīng)吃了。”老媽大概是來了娘家,心情也好了不少,笑著和姥姥打招呼。 “好,吃了就歇一會兒,他爹給女婿化碗糖水去。”姥姥一邊給閨女女婿搬凳子,一邊指揮著姥爺給女婿倒水,當(dāng)時,白糖還算是緊缺物資,能喝上一碗糖水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姥爺笑著給李琳老爸端了一碗水,再坐下吃飯,李琳看了看,姥爺家已經(jīng)吃上白面饅頭了,看起了確實是比她家要強(qiáng)上不少。 “今天隊里活不多吧?”姥姥端著粥一邊就著咸菜,一邊問李琳媽。 “不多,那些活前些天已經(jīng)干完了,現(xiàn)在也沒啥活了。”李琳媽笑著回答。 姥爺端著碗看了李琳爸媽一眼,說著:“既然沒活了,晌午就別走了,留家里吃頓飯吧。” 李琳mama剛想答聲好,卻被李琳爸拽了一下衣角,趕緊笑著說:“不了,爹,家里還有好些活沒干呢,俺們一會兒還得回去。” “嗯”姥爺應(yīng)了一聲,沒有答話,又悶頭吃起飯來。 一時間就只聽到姥爺姥姥和舅舅吃飯的聲音,院子里安靜的很,氣氛也有些尷尬起來。正當(dāng)李琳想著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時,就聽到門外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娘,還有飯嗎,俺都快餓死了。” 說著話院門被推開,就見一個俏麗的年輕女子端著一大盆衣服走過來,李琳一看卻是年輕了不少的小姨,頓時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李琳發(fā)現(xiàn),小姨年輕的時候竟然長的這么漂亮,前世,李琳也知道小姨長的不錯,可因為長期的勞作把身體累垮了,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顯老不少,再加上長久的風(fēng)刮日曬,臉上的皮膚也又黑又糙,也就看不出年輕時的漂亮了。 現(xiàn)在卻不一樣,小姨才十七八歲,正是一個女人最漂亮的時候,端著盆子往回走的小姨穿了一件粉紅色印花的褂子,底下是一條的卡的灰色褲子,腳上穿了一雙自己做的綠色布鞋,一頭俏麗的短發(fā),眉毛又彎又黑,眼睛又大又亮,鼻子挺俏,嘴唇紅潤,真的是一個俏麗的大美女。 小姨這會也看到了李琳一家,放下衣盆,幾步跑了過來,一把抱起李琳先狠狠的親了兩下,又放下李琳抱起李玨再親了幾下,這才抱著李玨看向李琳爸媽:“姐,姐夫,啥時來的?” 李琳爸媽對這個最小的meimei也是很喜愛的,均笑著看向小姨:“有一會兒了。”李琳媽站起來接著小姨說起了悄悄話。 “沒事,怕啥,就把倆孩子放這吧,有我呢,咱娘他們照看不過來,我也能幫著帶。”沒一會就聽到小姨那爽利的聲音,李琳知道,老媽一定是去和小姨說把她們姐弟倆放到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