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初試鋒芒
“非常危險?此話怎么講?” “陳耀祖在密室里面放了一把劍。即使是在密室里面,他也非常注意自身的安全。陳耀祖進入密室的第一件事情是檢查密室里面的東西有沒有被人動過,我把密道門后面的城墻磚撬起來,陳耀祖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沒有和陳耀祖同處密室,你怎么知道他會檢查密室里面的東西有沒有被人動過呢?” “密室,我進去過幾次,密室里面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挪過窩,那把寶劍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但擺放的樣子卻始終如一。” “你們是怎么對暗號的呢?” “我亮一次,他也亮一次。”“這是什么意思?” “我亮一次是問他到?jīng)]到,他亮一次,是告訴我,他已經(jīng)到了。” “之后呢?” “之后,我亮了三次。” “這是什么意思?” “我告訴他,可以進入密室了。” “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徐在道殺害陳耀祖的過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沒有跟你說過嗎?” “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我也不想知道。擱在誰的身上,我看都不會說。” “帶鐵錘、鐵釘、酒精瓶和酒精棉球,是你們事先謀劃好的嗎?” “不錯,是我們事先合計好的,但他帶什么樣的錘子,我不知道,我們當時也沒有想這么多啊!要是能想到這么個結果,我們就不會鋌而走險了。結果讓你們看出了破綻——從這里撕開了一個口子。” “百密一疏,徐在道做完案子后,也沒有跟我提作案工具的事情。這也是天意啊!” “羅開良,將一根棺材釘加工之后釘入陳耀祖的頭顱,這是誰的主意?” “徐在道出的主意。” “他怎么會想到這么陰毒的招。” “他給我看過一本書。” “什么書?” “是一本明清奇案集,上面有一個案子。” “說來聽聽。” “在一個大戶人家,管家和主人的兒媳婦勾搭成jian,兩人合謀將鐵釘生生釘入主人的腦袋。衙門介入此案,一無所獲,最后開棺驗尸,在死者的頭顱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根鐵釘。我當時雖有殺人之心,但心有疑慮,徐在道讓我看這個,是想給我吃一顆定心丸。他答應由他親自動手,我才決定動手。本來是準備兩個人一起動手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原來,徐在道和羅開良的陰毒是有借鑒的。 “鐵釘為什么要從百會xue釘進去呢?” “我剛才提到的案子,鐵釘就是從百會xue釘進去的,徐在道說,人腦袋上的骨頭,只有頂骨是最不結實的。” “根據(jù)是什么?” “人體上所有的骨頭都會和外物接觸,接觸之后,就有了硬度和韌度,只有頂骨,無論站立還是坐臥,接觸不到任何物體,尤其是百會xue,是頭顱最脆弱的地方。” 徐在道和羅開良在動手之前,還對殺人方式進行了認真的研究和論證。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手法,并非無稽之談。 “羅開良,徐在道殺害陳耀祖之后,把密室里面的東西拿走了嗎?” “不錯。” “兩個藤條箱藏在了什么地方?” “藏在了密道里面。” “密道里面?” “不錯,藏在密道西邊的陶窯里面。” “就是藏鐵錘、酒精瓶和酒精棉球的那個陶窯嗎?” “不錯,那里原來就有一個洞,徐在道將東西藏進去以后,用磚塊將洞口堵了起來。” “什么時候拿走的呢?” “陳耀祖出殯后的第二天夜里。” “是你們兩個人一起轉(zhuǎn)移的嗎?” “是。” 大家還能記得這一天嗎?這一天夜里面,十二點鐘以后,柳媽到陳梅的房間去伺候陳梅吃藥,發(fā)現(xiàn)羅開良的床上空無一人。 “那天夜里,你是不是在陳梅的茶杯里面放了安眠藥。” “你們連這個也知道啊!你們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天夜里,柳媽去伺候陳梅吃藥,發(fā)現(xiàn)你不在床上。” “柳媽夜里面到我們的房間去了?” “陳梅怕自己睡過了,特地關照柳媽十二點鐘以后去喊她吃藥。柳媽發(fā)現(xiàn)陳梅昏昏沉沉的,但她的頭上并不燙。” 羅開良臉色蒼白,他不是被自己嚇著了,就被事實嚇著了。自以為神機妙算,考慮周密,沒有想到經(jīng)不住生活中的一次陰差陽錯而原形畢露。 “羅開良,封堵密道的工作是什么時候進行的呢?” “一九六六年下半年——元旦前后。你們說的沒錯,我是在唐瘸子的煙酒店拿了一包煙和一盒火柴。火柴應該就是在那時候落在密道里面的。封堵密道的工作分三次完成。” “羅開良,我們再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坦白交代——我不再隱瞞了。” “徐在道經(jīng)常夜不歸宿,他跟陳菊說在單位值班,可我們到市博物院去調(diào)查過了,值班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徐在道在城里有沒有落腳的地方呢?” “他可能和劉湘在一起吧。” “我們已經(jīng)問過劉湘了,徐在道從來沒有在她家過過夜。” “這——我就不知道了。徐在道做事向來放在葫蘆里面搖,我們除了在合謀殺害陳耀祖的事情上有交流以外,其它事情,徐在道從來不跟我說。” 審訊快要結束的時候,李文化和汪小引回來了。 “郭老,科長,你們看——”李文化將一張折疊的紙條打開來,遞給了郭老。 郭老將紙條撫平放在辦公桌上。 大家都湊了上去。 紙條上的內(nèi)容是:“見到紙條,將藤條箱交給來人。徐在道,一九七零年十二月。”名字后面還有一個印章和一個指印。 “羅開良,你交給徐在道的紙條上也是這么寫的嗎?” “不錯,也是這么寫的。上面也有印章和指印。” 審訊結束之后,歐陽平一行六人直奔陳菊家。 歐陽平說明來意以后,陳菊竟然莫名其妙。 陳菊并不知道藤條箱的事情,徐在道根本就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情,在她的記憶中,書房的樓閣上好像沒有藤條箱——她家也沒有藤條箱。陳菊的女兒徐小清——她大概是預感到家里面即將發(fā)生什么事情——至少是陳家出了事情——便回來了——她也不知道家里面有一個藤條箱,她說,她曾經(jīng)爬到樓閣上去找一本書,樓閣上只有幾個木箱子,根本就沒有藤條箱。 從紙條上的內(nèi)容來看,陳菊應該是知道藤條箱的。 可陳菊卻是一臉茫然。 在陳菊的指點下,同志們將寫字臺挪到樓閣入口的下方,陳菊又搬來了三張椅子,將兩把椅子放在寫字臺上,將第三把椅子架在兩把椅子上。 水隊長爬上寫字臺和椅子上。 一眨眼的功夫,水隊長上了樓閣。樓閣上除了幾個舊木箱以外,并沒有什么藤條箱,水隊長逐一打開木箱,木箱里面除了書,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