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翠住在瓢兒井什么地方？”

    “就在瓢兒井小學(xué)的西邊，那是一個單門獨(dú)院——在一個山坳里面。”

    “還有誰知道這些事情？”

    “除了我們四個人，沒有人知道，連何明城的父母都不知道，我指的是至真和小翠之間的事情。”

    敢情至真每次離開禪院都是到瓢兒井和何小翠見面。

    “12.26”兇殺案的背景越來越清晰。

    “你們的東西還在何明城的家里嗎？”

    “在。”

    “分到贓物以后，你們一共出手了多少東西？”

    “就三件。三件是分三次出手的。”

    “為什么要分三次？”

    “一次不能太多，太多，不好要價，連老板是一個老手，心機(jī)深不可測，我們出手朝珠以后，還沒有等我們上門，他就派人到東門鎮(zhèn)來了。我們就是要他著急，吊他的胃口，這樣，我們才能賣一個好價錢。”

    根據(jù)同志們手上所掌握的至真的贓物的數(shù)量來看，金仁強(qiáng)、何明城和王喜的贓物一定不在少數(shù)。

    “何明城的手上，一共有多少件？”

    “我們?nèi)齻€人一共分了四十二件。”

    “字畫有多少幅？”

    “九幅。”

    “高德順的東西藏在什么地方？”

    “藏在家里。”

    “藏在家里？其它地方還有嗎？”

    “沒有。”

    “至真分了多少件贓物？”

    “也是十二件。”

    “至真的手上都有一些什么稀罕物？”

    “有三幅畫，六只金杯，其它都是首飾，最多的是玉器。”

    “六只金杯，難道沒有金壺嗎？”

    “只有金杯，沒有金壺。”

    很顯然，至真除了分享油坊巷70號的贓物之外，還貪沒私吞了高德順藏在東1號禪房里面的寶貝。“”高德順的東西藏在油坊巷70號什么地方？“

    “字畫放在柜子里面，金銀器皿藏在排水溝里面。”

    “字畫藏得是不是太隨意了？”

    “他以為在東門鎮(zhèn)除了江別亭以外，就不會再有人懂畫。王喜每次夜探油坊巷70號，都能看到高德順在欣賞那些字畫。”

    現(xiàn)在想來，至真之所以咬舌而亡，其主要目的是保住何明城的狗命，保住何明城的狗命，就能保住兒子的命，何明城肯定和至真有過接觸，還可能定了生死契約。

    “金仁強(qiáng)，自從我們介入此案以來，你們和至真接觸過嗎？”

    “接觸過，何明城找過至真。”

    “在什么地方見的面？”

    “在塔林。

    “什么時間？”

    “就在你們從墓地挖出高德順的尸體以后。”

    “時間能不能具體一點(diǎn)。”

    “在你們抓捕至真之前——在你們第二次找何明城以后。”

    “他們兩人都說了些什么？”

    “何明城叮囑至真，如果你們找到他，千萬不要供出其他人，何明城答應(yīng)至真，他會照顧好小翠母子，至真答應(yīng)，將自己的東西交給何明城保管，作為小翠母子今后的生活費(fèi)用。”

    至真從方丈院的密室取出字畫、金蟾蜍和一些首飾，恐怕就是出于這種考慮。

    “何明城把另外39件東西藏在什么地方？”

    “在何明城家后院的花壇下面。”

    刻不容緩，歐陽平一行押著金仁強(qiáng)去了油坊巷。

    巷子里面，包括巷口外面的路上聚集了很多人；當(dāng)李文化叩開何家院門，走進(jìn)院子的時候，何家人亂作一團(tuán)，何明城的母親將小孫子緊緊地抱在懷里，何明城的父親迅速關(guān)上了院門。家丑不可外揚(yáng)嗎？這道院門能遮擋的住家丑嗎！

    何明城家的屋后也有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必須經(jīng)過堂屋，院子不大，但種了不少花草樹木，單花壇就有三個，南邊靠院墻的地方有一個花壇，里面有兩株臘梅花，是素心臘梅，走進(jìn)何家的院門就能聞見一股濃烈的香味。

    花壇上面擺放著一些竹筐竹簍之類的東西。

    掀開竹筐竹簍，下面的土是松的，好像剛被人動過。

    金仁強(qiáng)從花壇下面挖出了一個壇子——就是那種上下一樣粗，大口的壇子，壇子的高度在七十公分左右，直徑有四十公分左右。這種壇子是專門用來腌制醬菜的，壇口是用塑料薄膜封起來的。

    金仁強(qiáng)解開扎在壇口上的麻繩。

    李文化將壇子里面的東西一個一個地拿出壇口，放在地上。先拿出壇口的是九幅字畫，金仁強(qiáng)沒有撒謊，從壇子里面拿出的東西一共是三十八件。加上何明城手上的夜明珠，一共是三十九件。夜明珠不在河明城的身上，就是被他藏在了某一個地方。

    接下來，同志們立即提審了何明城。

    在鐵的事實(shí)面前，何明城低下了罪惡的頭。他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

    歐陽平現(xiàn)在所關(guān)心的不是案情和何明城的認(rèn)罪態(tài)度，他所關(guān)心的是那顆夜明珠。

    “何明城，夜明珠在什么地方？”

    “在床頭柜里面，昨天晚上，我沒有來得及收起來。”

    同志們押著何明城再進(jìn)油坊巷。

    何明城從床頭柜里面拿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里面是一顆兵乓球大小的黛色珠子。何明城從床頭柜里面拿出這顆珠子的時候，同志們都看到了一道亮光閃了一下，光源就是那顆珠子，當(dāng)何明城將珠子拿出床頭柜的時候，光亮瞬間消失，果然是一顆夜明珠。

    接下來，歐陽平再次提審了金仁強(qiáng)，歐陽平?jīng)]有理會何明城，更沒有理會王喜，既然同志們已經(jīng)從金仁強(qiáng)的身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那就乘勝追擊、繼續(xù)撕下去吧！等金仁強(qiáng)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之后，再提審何明城和王喜也不遲，雖然歐陽平手上已經(jīng)掌握了大量的足夠的證據(jù)，但還是要對何明城和王喜進(jìn)行審訊的，有些程序是不能少的，有些事情還是要經(jīng)過反復(fù)核實(shí)和確認(rèn)的。

    大家都知道，接下來，審訊的重點(diǎn)是四個兇手殺害高德順的過程。

    自從王喜夜探油坊巷70，發(fā)現(xiàn)高德順的秘密之后，金仁強(qiáng)和何明城、王喜就一直在等待下手的機(jī)會，可高德順是一個心不高，但氣卻很傲的人，他見過大世面、大場面，他除了蔡樹槐，不跟任何人接觸。

    他家的門，不歡迎任何人，金仁強(qiáng)是這么認(rèn)為，實(shí)際上，高德順家上的門，有兩個人是可以進(jìn)去的，他們就是高大松夫妻倆，當(dāng)然，這兩個人進(jìn)出70號，在時間上是有限制的。

    讓金仁強(qiáng)他們感到最頭疼的事情是高德順會武功，別看他是一個九十五歲高齡的老人，他每天晚上都要在院子里面打太極拳，之后，拿一會大頂，在東門鎮(zhèn)，除了王喜，沒有親眼見過高德順練過功，高德順之所以在晚上練功，是怕被人看見，蔡家大院的北樓上住著幾戶人家，站在樓上就能看見高德順家院子里面的情況。高德順的臥室里面還有一個石鎖，形狀像一把老式鎖，重量有一百多斤，高德順無論是用手轉(zhuǎn)，還是用肘頂，無不輕松自如。基于以上的原因，金仁強(qiáng)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后來，三個人注意到：高德順經(jīng)常到泰山禪院去燒香拜佛，他們跟蹤高德順到泰山禪院，但好幾次都跟丟了，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高德順在東禪院有一間固定的禪房。金仁強(qiáng)就找到了至真，雙方一拍即合，準(zhǔn)備在泰山禪院里面動手，金仁強(qiáng)從至真口中得知，高德順每年的九月二十一號都要在泰山禪院住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