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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 第169節

    說到這,吳惟安放下筆,抬起頭輕笑:“而剛剛,我找到了。”

    “北山劍派。”他輕聲道。

    紀云汐微微訝異:“北山劍派?”

    吳惟安頷首。

    “這不是謝家”紀云汐話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

    先頭他們都一直以為,北山劍派只是和謝家有勾結。

    謝夫人的哥哥,是北山劍派的某位長老。

    后頭搶了紀家好幾次鏢的,也是北山劍派。

    紀云汐一直以為,這是謝家在蓄意報復。

    但若這背后,都是圣上的手筆呢?

    藏在謝家之下。

    這涼州,就是圣上的老巢啊。

    那北山便位于涼州的最西邊。

    北山劍派便在北山之上。

    信墨跡已干,吳惟安將信闔上,細致地放進信封里:“你涼州鏢局的三位當家,怕是去不了西域了?!?/br>
    紀云汐:“你要讓他們去北山?”

    吳惟安頷首:“那三人離開有一段時日,等收到這封信,已過了北山。這樣正好?!?/br>
    人過了北山,后頭再偷偷繞回去,反倒不起疑慮。

    如今皇帝定然將北山的大半人手都放在了清河郡,剛好讓那三人趁機炸了北山。

    雖吳惟安沒有說全,但紀云汐明白他的意思。

    她點點頭,就打算下車離開。

    吳惟安望著她的背影,里頭藏著一片詭譎之色:“你猜到了罷?!?/br>
    紀云汐的身影微微一頓,她回過頭:“什么?”

    吳惟安輕笑。

    此刻的他顯得有些狼狽,他從風里雨里而來,渾身上下都是濕的。

    身上在滴著水,落得馬車里都是。

    幾縷濕發貼在他額前,襯得他一張臉愈發的白。

    “猜到那人定會將紀家軍也調過來,猜到事情定然不會簡單。所以你一定要來清河郡,要在清河郡。”

    只要她在,他就沒法走。

    他沒法走,就一定要保全她二哥,她紀家的紀家軍。

    紀云汐輕抿了下唇,垂下眉眼沒說話。

    她確實猜到了。

    只要紀家軍不倒,紀家是絕不可能被滅的。

    這樣大的天災,圣上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不去利用?

    紀云汐很清楚,哪怕知道清河郡的水患之下,布下了一個陷阱,她的哥哥們也一定會一頭扎進去。

    紀家所有人,她爹娘也好,她幾個哥哥也罷,每個人都有一顆跳動的熱心腸。

    紀云汐沒法勸他們不要來,沒法勸他們保全自己,沒法勸他們離開。

    因為她自己,看著滿地的傷患,也絕不可能離開。

    面前這道題,已經不僅僅是一道利益得失的選擇題。

    天災是真,水患是真,陷阱也是真。

    這一劫,清河郡的百姓避無可避。

    這一劫,她紀家避無可避。

    吳惟安在,他們的勝算會大一些。

    不管是紀家的勝算,還是這清河郡百姓的勝算。

    “我一直以為我沒有心?!眳俏┌渤呓?,語氣很輕的問,“而你有嗎?”

    紀云汐依舊低著頭,露出完美無缺的側臉,沒說話。

    吳惟安伸手,用濕冷的指尖輕輕擦去她臉上沾著的細微血跡:“我在下方,你可曾有一刻擔心過我?”

    其實都不用問。

    吳惟安比誰都明白。

    他的身手是所有人中最高的,誰出事,他都不可能會出事。

    故而紀云汐不會擔心他,比起擔心他,她擔心的是她的哥哥們。

    吳惟安收回手,語氣漸冷:“那晚你說的話,可是為引我下去特地說的?”

    紀云汐抬起頭,看向他:“不,那句是真的?!?/br>
    “是么?”吳惟安笑意微諷,略過紀云汐,跳下馬車,扎進雨霧之中。

    沒蓋好的車簾露出一角,紀云汐從那角看出去,看著他的背影,越行越遠,直到看不見。

    *

    救人仿佛在掃雷。

    你永遠無法得知,你救上來的是真的百姓,還是偽裝的百姓。

    哪怕再小心,依舊有不少紀家軍的血,染紅了滔滔洪水。

    而吳惟安、紀明皓、紀明焱、紀明雙四人更是分身乏術,大多數劍術高超的殺手,都是朝他們四人而去的。

    清河郡的官兵捕快,以及一千涼州軍,和普通百姓,倒是平平安安。

    殺手并未對他們下手,皆是避開。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便是紀家和吳家。

    吳惟安渾身氣質冰冷。

    事已至此,他已經懶得偽裝了。

    出手狠辣,一擊斃命。

    被洪水困在坍塌房屋之間的百姓和官兵捕快們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天色漸暗,一天便要結束。

    吳惟安收手就走,圓管事毒娘子雪竹沉默地跟上。

    紀明焱也跟上,走了半步,想起他七弟沒拉上,便找到了七弟。

    紀明雙擦掉一臉的水,水里從一開始的咸味,帶上了血腥味。

    他道:“你們先回,不用管我?!?/br>
    紀明焱剛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行又上蒙汗藥。

    但紀明皓走了過來,他道:“先回去用膳?!?/br>
    見二哥開口,紀明雙沒再拒絕,沉默半晌,道:“好?!?/br>
    今日晚膳氛圍比往日都要肅穆。

    且大家彼此間各占一地,百姓們一道,清河郡的官兵捕快們一道,涼州軍一道,紀家軍一道。

    吳惟安往常也和紀云汐坐在一塊,可今晚沒有。

    他遠遠離了紀云汐,找了個位置隨意坐下,一大一小兩個小孩子,如同兩大護法一般,坐在了他左右。

    而紀云汐面色如常地用膳,紀明皓和紀明焱分別坐在她旁邊。

    紀明焱看了看紀云汐,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吳惟安,撓了撓頭,側身問道:“三妹,你和妹夫又吵架了?”

    “不算罷?!奔o云汐語氣淡淡的。

    紀明焱單手托著下巴,看著那邊機械吃著飯的吳惟安:“我感覺妹夫好像在和你賭氣。”

    紀云汐:“?”

    紀明焱欲言又止:“你要不哄哄妹夫?”

    紀云汐:“??”

    用過晚膳后,寶福帶著丫鬟和幾個康健的農婦一起收拾碗筷。

    紀明皓則去調撥軍隊了,他將帶來的一萬紀家軍分成小隊,各自交接班修整,且輪流在夜晚繼續營救被困百姓。

    紀云汐站在一側,輕點傷藥。

    只是輕點輕點著,她忽而停下,伸手從懷里掏了下,掏出了一顆糖。

    糖是麥芽糖,用糖紙包著。

    是白日她為一位女童包扎傷口,對方送給她的。

    糖被小女孩當作寶物一樣保護得很好,藏在衣服最里頭,在洪水中都沒怎么被淋濕。

    紀云汐猶豫了很久,才狀若隨意地走到吳惟安面前。

    吳惟安在教兩個小孩扎馬步,其他孩子見到了,也跑了過來,一起扎著馬步。

    他抬起頭,面色很冷:“有事?”

    紀云汐安靜片刻,伸手過去,攤開手心,露出那顆麥芽糖。

    吳惟安輕輕挑了下眉。

    他看向她,等著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