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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病房外意外的戒備松散。 記得網絡熱帖剛曝光那幾天,病房外時刻有四名安保看守,走廊上甚至還會安插幾名身形健壯的便衣,日夜看守,隨時隨地確保情況安全。 知道江凜對懷游的事很上心,懷芷看到這一幕,反倒覺得奇怪。 ......分明她前天和懷游視頻聊天的時候都不是這樣。 懷芷進入病房,走過客廳就看見懷游坐在輪椅上,正在床邊看書,桌上還擺放著沒吃完的白晝和煮雞蛋。 醫生說他昏迷太久,腸胃和消化系統都比較脆弱,忌葷腥以及一切油膩的大魚大rou。 青年聽見聲音回頭,視線第一眼就落在懷芷身上,眼底閃過一抹亮色:“姐,你來了。” 廚房忙碌的鄭姨也推門出來,趕忙從懷芷手中接過箱子。 看她是單獨一人來的,就知道她和江凜之間的誤會還沒解開,眼神露出一絲失望。 “懷小姐大清早的跑過來,肯定累了吧,我正好寫了水果,快來吃兩口。” 女人說著轉身,走回廚房去端來果盤。 半個月沒見,懷游顯然被鄭姨照顧的很好,rou眼可見的長了不少rou,顴骨處微微凹陷的面頰,現在是健康的紅潤,看上去也不再是病態的單薄。 只是他腿部肌rou受損的尤其厲害,短時間內還無法下地行走。 醫療團隊的人一般下午才來,懷芷坐在病床邊上,靜靜聽懷游說這半月來發生的事情,余光看著不斷彈出消息提示的手機屏幕。 是徐齊發來短信,說自己已經在樓下了。 而懷芷還沒想好,該如何跟懷游說這件事,幾次想開口都最后作罷。 “jiejie,”懷游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很輕地將手放在懷芷手背,“你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懷游你記不記得,咱們還有個舅舅。” 和當年爆炸案相關的人和事,姐弟倆都心有靈犀地沒認真談過,這還是懷芷第一次,在懷游面前提及故人。 “徐齊么,記得,”懷游后背靠著軟枕,像是早就預料到徐齊的到來,語氣十分平靜,“他是要來看我么。” 話音剛落,床頭柜醫院配備的電話響起,懷芷接起來,就聽一樓護士站的醫護人員詢問她: “懷小姐您好,有位自稱是徐齊的徐先生,說是懷先生的親屬,現在想上樓進病房,您這邊是否允許?” 自陌生男人的花束事件后,療養院為確保病人安全,要求所有來訪者登記在冊,且必須是病人直系家屬、或有直系家屬同意才能探訪。 懷芷抬眸看了眼弟弟,低聲道:“好,放他進來吧,麻煩您。” 掛斷電話后,病房內突然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沒由來的,懷芷倏地覺得有些心慌,她心不在焉地看向病房門的位置,再三猶豫,還是決定去樓下接人。 這時懷游拉住她衣袖,靜靜問道:“為什么jiejie要去接人,徐齊不能自己過來嗎。” 聽出懷游話里隱隱的敵意,懷芷還沒搞懂這份反感從何而來,病房外突然響起一道壓抑的悶哼聲。 緊接著,尖銳短促的高喊聲打破沉靜, 直覺的不安感一瞬間卷席全身,懷芷騰的從座位中起身,幾乎是跑著來到病房門前,猛的推開門。 然后就被男人腹部上殷紅的血跡,灼傷了視線。 幾分鐘前還說自己有事離開的江凜,現在就站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男人身形頎長清瘦,長款風衣和白色襯衫的搭配,更顯得腰窄腿長。 也讓下腹不斷滲出的血跡,越發猙獰可怖。 修長五指捂蓋在流血處,根根分明,冷白的皮膚已經被鮮血浸滿,從指縫中爭先恐后的滲出來。 周圍慌亂一片,原本空蕩無人的走廊,現在不知從哪里出現十幾名身形健壯的安保,將某個嘴里咒罵著、身體不斷掙扎的男人反手扣住。 而這個人的臉,懷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男人凄厲的大喊著:“不是我干的,是他、是他——” 話沒說完,就被人用毛巾堵住了嘴。 太多巧合在腦海里接連竄出,但她早就無暇顧及這些,掉在地上那把沾著血的匕首、江凜血流不止的傷口,讓一切都不言而喻。 五年前那種無力感卷土重來,她聽見自己支離破碎的顫聲:“江凜......” “沒事,小傷而已。” 江凜永遠筆直的背脊微微彎曲著,作為在場唯一始終鎮定的人,還能分心安慰懷芷。 他抬起沒沾血的那只手,極盡輕柔地替懷芷拭去眼眶旁的淚水,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別哭了。” “我會心疼。” 第44章 44 可不可以,給我…… 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醫療院的搶救設備十分齊全, 很快,江凜就被七手八腳抬走搶救,五六個醫生護士圍在他身邊做生命體征檢測。 懷芷跟著人群朝急救室跑去, 縫隙中她看不見江凜的情況如何,最后只見到男人一直捂著傷口的手無力垂下,從病床邊沿露出來。 手指沾滿的血匯集在指尖,一滴滴重重砸在地面, 然后綻開、再暈染。 搶救室大門打開后又關閉, 烏泱泱的人群瞬間消失在門口不見, 四周再度安靜下來。 懷芷孤零零地一人站在搶救室門前, 出神地愣愣看著地上的斑駁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