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居然搞到真的了
“是啊,況且這四方館也不和禹城王府順路。”蕭源負手走了過來:“我府上養(yǎng)這些人也不是吃閑飯的,怎敢勞煩你?” 明澤急道:“不勞煩,這本就是我的差事。” “哎?”陳鵬一旁忽然擠了過來,抓住藍爾加就往懷里拉:“你跟我回去吧!你跟我回去!我爹就不會打我了!” “對對對!這主意好!”旁人趕忙附和,幫著陳鵬來扶人。 楊箕卻不肯放人:“陳公子不該如此!若陳公子怕挨令尊的板子,今夜不如宿在我們府上?” “你去去去去!”陳鵬用力推人,對方紋絲不動! 他登時就火了,擼|著袖子道:“反了天了還!你,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在這京城橫行霸道的時候還沒你呢!回家叫你爹娘來跟老子說話!” “就是!知道我們陳公子是誰嗎!” 旁人也跟著上手,推開了楊箕,就將不省人事的藍爾加和陳鵬護在身后,仗著喝多了酒真有點無法無天。 “你們!” 蕭源攔住楊箕:“罷了,隨他們?nèi)グ伞!?/br> 楊箕恨恨咬緊牙關(guān),目送他們這群醉鬼搖搖晃晃的出了大門。 眾人一出門,各家小廝就上來扶人。 醉的沒邊兒的那幾個都被小廝扶上了馬車,像陳鵬這樣還有些意識的,被冷風(fēng)一吹,酒醒了大半。 明澤也把藍爾加弄到自己車上,陳鵬道:“你不會真要把人送到四方館吧?” “哪能啊,我?guī)Щ赝醺!?/br> 陳鵬點點頭:“我們先送你回去。” 明澤道:“這倒不用,我……” “別磨蹭!這萬一蕭源半路劫人怎么辦?” 明澤沒想到他竟想的這么周到,點點頭應(yīng)下,上馬車之前還往街邊巷口瞧了瞧,不知顧飛揚和阿姐走了沒有。 夜市已經(jīng)散了,華燈也都滅了。 只有街邊留著的一地垃圾雜物證明方才曾人聲鼎沸過。 馬蹄聲在街市上留下噠噠噠的空響,幾位公子哥兒饒是有烈酒暖身,此刻也覺得冷了。 陳鵬道:“我他娘的出門之前怎么沒帶件大氅呢!” 明澤掀開車窗道:“要不,你到車里來坐吧。” “不用!”陳鵬兀自口是心非:“老子就是抱怨一下。” 旁邊有人打趣他:“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不過說起來,萬里兄,你回去真要挨打嗎?” 陳鵬沉默了,眾人了然,不再揭他的傷疤。 “怕挨打,去我那?” 突然插進來的一個聲音叫眾人紛紛回頭,只見不知何時,兩匹馬和兩個人已經(jīng)悄然跟在了他們身后。 “羨安?”眾人大驚:“還有明珠姑娘!” 夜色中,二人并轡上前,街燈拖長了他們的身影。 疾風(fēng)甩著響鼻,噴出一團白霧。 明玉珠伸手在馬鬃上摸了摸,隨即對這幾個紈绔展顏而笑:“多謝。” “謝?謝什么?”陳鵬咕嘟咽了口唾沫,不知為何,明明知道自己和她已經(jīng)不可能了,心底依舊帶著些盼望和期許。 “謝你們替我保守秘密。” 一眾紈绔瞬間睜大了眸子,好像被凍僵在馬上一樣,動也不動的看著她。 明玉珠倒十分大方,任他們看。 顧飛揚反而不滿了:“別當(dāng)小爺不存在啊!” 明澤也從馬車里探出頭來:“早知這么順利,我就不該來的,萬里兄他們都沒給蕭源和藍爾加說話的機會。” “哦?是嗎?”明玉珠笑道:“你們應(yīng)變的還挺快!” “當(dāng)!當(dāng)然!”陳鵬緊張的有點結(jié)巴:“我們,肯定不能叫,蕭源問出什么……” “您是不知道!”周波波興奮道:“從我們一進府,蕭源就迫不及待的要和藍爾加獨處!” “沒錯!他一會拉著藍爾加看字畫,一會要帶他逛園子,巴不得將我們支開!” “那怎么能行!我們就是死了!也不能叫他跟我們呆在一塊!” “就是!誰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啊!” “還有宴席上,但凡這蕭源一張口,我們就給他堵回去!絕對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哈哈!”明玉珠笑的不能自已,沖他們伸出大拇指:“干的漂亮啊!” “嘿嘿!”眾人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還是周波波膽子大,直接了當(dāng)?shù)溃骸八浴悖媸强ぶ鲉帷?/br> 問出來,周遭便都安靜了,連陳鵬也緊張的心口突突直跳。 眾人都翹首以盼的看著她,看著這位從一開始出現(xiàn)在漢白書院,就十分不尋常的女子。 看著這位曾將他們揍的屁滾尿流的女子,甚至還希望被她揍幾次的女子。 她騎在白馬之上,一件紅色鑲絨邊的披風(fēng)罩在身上,身姿挺拔如松柏偉岸,卻又在夜色的籠罩下,剛?cè)岵腥烁∠肼?lián)翩。 她唇角帶笑,只抬手將食指豎在嘴邊:“噓——” 只這一個音節(jié),就瞬間刺激到了眾人最敏感的xue位。 他們又興奮的險些從馬上跌下來的,有捂著嘴巴大吼大叫的,更有甚者,如陳鵬的,早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周波波喃喃自語道:“搞,搞到真的了……” “居然是真的!我!我猜過您是!也怕您是!但沒想到!真!真的是!” “您,您居然還活著——!”陳鵬將拳頭塞進嘴里,險些哭出聲來。 明玉珠笑道:“我死的時候你有這么哭過嗎?” 后者飛快搖頭,隨即又迅速點頭。 有紈绔為陳鵬辯解:“其實萬里兄打心眼里就佩服郡主,一直也想成為郡主那樣的人,就是這二世祖當(dāng)久了吧,再叫別人知道他有雄才大志,多少有點丟人……” 陳鵬擦一把眼淚:“閉嘴!” 明玉珠失笑:“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樣的,也都是我大沛的好兒郎。” 眾紈绔忙不迭點頭:“沒錯沒錯!” 被郡主夸了,不能更開心! 顧飛揚看他們一個個都滿臉興奮,也不似剛才被凍的直抽抽,忍不住失笑:“都回去吧,小爺送明澤回府。” 陳鵬道:“人多點,總歸沒壞處,這萬一……” “是啊,就怕會有人來搞突襲。” “沒幾步路就到了。” 明玉珠無奈:“放心吧,沒事兒。” “好,那我們回去了!” “嗯,您說沒事肯定沒事兒!” 顧飛揚一言難盡的目送那幾人揮揮手散了,又一臉郁卒的看向明玉珠道:“他們是不是故意在氣小爺?” “怎么可能,他們就是看到殿下在側(cè),才這般放心離去。” “是嗎?” 顧飛揚蹙眉,總覺得哪里不對頭。 兩人一道送明澤和藍爾加回了禹城王府,顧飛揚還囑咐晚上加固守衛(wèi),兩人這才打道回府。 結(jié)果這蕭源也是個不死心的,又接連兩天宴請藍爾加,無一例外的是,漢白書院那群人死活非要跟著不可。 一來二去,這藍爾加王子先是沒了耐性,蕭源再請說什么也不肯去了,又整日和這群紈绔廝混在一處,變著法的玩樂! 蕭源無法,只得再去找慶章帝求助。 誰知他才剛開口提起此事,慶章帝便冷冷看了他一眼。 “朕發(fā)現(xiàn)你總是在小事上較真,大事上糊涂!” 言罷,將一封奏折扔給他道:“你自己看看吧,禹城根本沒有想在年前出兵北闕的打算。” 他撿起奏折,一目十行的看了,心下不安:“可父皇,若能抓住郡主和顧飛揚的把柄,禹城便不足為慮。” 慶章帝忍不住拍了一下桌案:“你怎么還不明白?如果這是有心人給你下的套,想叫自食其果呢!” 蕭源愣了愣,尚未說什么,又一封奏折被扔了過來。 “你自己看吧!” 他將奏折打開,所看內(nèi)容卻有些觸目驚心。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父皇明鑒!兒臣絕不可能做出勾結(jié)外敵之事!禹城郡主之死與兒臣無關(guān)!” 蕭平高坐首位,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即嘆了口氣:“罷了,你起來吧。” “謝父皇……” 只聽蕭平又道:“大理寺說是禹城百姓上京請命,告你里通外國,可不論真假,你都叫朕太失望了,若此事鬧大,朕不處置你,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父皇!兒臣也是被冤枉的!去年也是兒臣第一次前往禹城,連郡主的面都沒見上,郡主就已戰(zhàn)死沙場,禹城百姓卻說兒臣是災(zāi)星,是克死郡主的罪魁禍首!這等怪力亂神之說本就不可信,如今他們便找了個里通外敵的由頭來告兒臣!還請父皇明鑒!” “朕自會查清,再者說來,大理寺如今交給老二負責(zé)了,他也會給你一個清白!” “那顧飛揚……” 蕭平蹙眉:“你要是真沒法子對付他!朕就愿賭服輸!年后敲鑼打鼓的送他回靖平去!” 蕭源垂下眸子,低聲應(yīng)道:“兒臣明白了……” 蕭源離開皇宮的時候也是滿心不甘,馬車行至大理寺門口,遠遠聽到門口有人跪在地上高聲請命。 掀開車簾一看,見十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圍觀百姓卻有上百,都在指指點點。 “早就聽說了,這五皇子蕭源害死了禹城郡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郡主也是可憐哦!好好一女將軍上陣殺敵多好!成什么親啊!被害死了吧!” “還真別說,我好幾次見那五皇子,都見他印堂暗沉,眼瞼發(fā)青,是個克妻的命……” “你說,要當(dāng)初禹城郡主嫁的是靖平世子,會不會好一點?” “還真是!一個修羅!一個霸王!般配!” “哼!只要不是嫁五皇子就行,反手被捅一刀都不知怎么死的!” 楊箕干咳一聲,輕輕將車簾放下:“殿下,百姓往往聽風(fēng)就是雨,沒什么自我辨識力,殿下還是不要聽了。” 蕭源垂下眸子,捏緊腰間配著的香囊道:“去查,看這些禹城百姓,到底是什么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