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送上門來給我親
顧飛揚躺在榻上不肯動:“一點皮rou傷,明日就好了?!?/br> “隨你,一會子丑回來可沒我這么好說話?!?/br> 明玉珠剛要走,卻被那人一把拉住手腕,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是少年郎結實起伏的胸膛,不知是才經過一場戰斗,還是因為瞬間的靠近,他繃緊的肌rou不得松弛,連帶整個人都緊張局促起來。 空寂昏暗的帳中,只有二人的呼吸顯得尤為突兀。 明玉珠眨眨長睫,捏緊手上的傷藥小瓶,她好像又看到那個日光明媚的午后,小蓉山的校練場上,少年郎赤裸著上身,肌理分明的胸膛鋪著一層薄汗,折射著太陽的光芒。 以至于,她當時就想摸摸看了,眼下終于抓住了機會,還真就用閑著的那只手,慢慢覆了上去,隔著布料,細細摩挲著那堅實青澀的身體。 顧飛揚眸光一黯,整個人繃的好像一根拉緊的弓弦,嗓音暗啞道:“你做什么!” “我……” 她抬頭和他四目相對,眉眼一彎,實話實說道:“殿下真是身強體??!” 沒有哪個男人不愿聽這樣的稱贊,哪怕他還尚未弱冠,也常常以強壯的男人標榜自身! “那是自然!” “你躺著也行,我給你上藥。” 說著,便順著他的胸口一路摸索過去,后者更是動也不敢動,看她垂首查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竟還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你真看過很多男人的身體?” “嗯?!?/br> 顧飛揚再次郁卒,暗暗捏緊拳頭,不過這更坐實了她可能是郡主麾下的可能,若人在軍中,見過男人的身體也不是不能原諒。 “那,那你可曾,可曾像摸小爺一樣,摸過他們的?!?/br> “上藥算嗎?” 少年郎心情不錯的勾起唇角:“這怎么能算?!?/br> 明玉珠失笑,看那傷口確實不深,以她多年看傷的經驗來判斷,應是季停短刀斷裂時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 顧飛揚動了動鼻子,竟有些納罕,為何行軍在外,她身上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暗香。 “你屬狗的?”她道:“不,屬狼的?!?/br> 狼崽子盯著她含笑的瞳仁,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微微抬起后頸,唇瓣慢慢向她靠近。 像是面對神祇,又像是滾水煮冰,他小心而又虔誠的,貼了上去。 明玉珠愣了愣,盯著少年郎那漆黑明亮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竟微微張開了唇瓣,與他輕觸相抵。 什么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他們只知,情愛這一亙古不變的真理,可以將任何桎梏打破。 就像河川需要奔向大海,日月需要墜落西山,他們也許,注定要彼此融合,就像此刻交疊的唇齒。 “殿下,屬下回來了!” 子丑沖進帳中,二人飛快分開,與此同時,擂鼓的心跳幾乎快要敲破胸腔! “明珠!你干什么呢!”子丑大駭,三兩步奔過去:“你怎么能壓在殿下身上!” 明玉珠不自然的眨眨眼,坐起身,隨便劃拉了兩下鬢發:“上,上藥啊!” “哪有這樣上藥的!你還嫌殿下流的血不夠多嗎!你這樣壓著他!萬一那血給你壓的噴出來怎么辦!” “沒那么嚴重吧?你當你家殿下是屬水囊的?一壓身子就噴水?” “咳咳咳!”顧飛揚直接被嗆笑了。 這邊子丑更加氣:“你看看!人都被你壓的咳嗽了!你快回去歇著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毛手毛腳的……殿下,屬下來給你上藥,你要疼,你就說,哭也行,屬下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小爺什么時候哭過!” “殿下,不用逞強,沒外人!” 明玉珠失笑:“那我先走了?!?/br> 顧飛揚急了:“我!我真不會哭!” “知道了!” 出了帳篷,她心情不錯的伸了個懶腰。 今晚打了水匪一個埋伏戰,雖是以多勝少,但也能增加不少士氣。 此刻陰云散盡,天心明月如盤,照亮湍急的倉玉河,宛若一條玉帶奔流在大沛的疆土之上。 她所守護的山河或波瀾壯闊,或秀麗婉約,自是美如畫卷。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遠在京城之遠,還有一個少年郎亦在守護著她,守護著她的堅持,和她的傳說。 她并沒有急著回帳篷,簡單的巡視了一番。 這是她在禹城養成的習慣,一來,可以查看值夜守衛可有漏洞,二來,還能偶爾聽聽兄弟們夜間閑聊。 有人想老娘,有人想妻兒,有人無可掛念,盼著今年多發些銀餉,好去禹城最大的樂教坊快活快活。 更多時候,她聽到的是兄弟們對朝廷的不滿,和對蚩然的謾罵。 抱怨多了,便有人吹起羌笛,幽幽怨怨,倒勾的人思緒萬千。 但今夜的禁軍營地卻千篇一律,每經過一個帳篷,總會聽到他們對顧飛揚的質疑。 有人覺得他興許真有幾把刷子,有人覺得他今夜不過是誤打誤撞。 甚至還有人神神秘秘的說,他身邊帶著的那個小廝,瞧著娘們唧唧的,本以為是個姘頭,也許是他的軍師也說不定! 明玉珠失笑,在河邊找了塊背陰的石頭靠著坐下,面向倉玉河,她丟了顆石子進去。 誰知剛坐下沒多久,一個黑影便出現在她身邊。 她往旁邊挪了挪,黑影在她空出的位置上坐下。 “你……” 黑影剛開口,她便傾身靠了過去,抵上他的唇瓣。 夜風涼的有些刺骨,但二人之間膠合的呼吸卻炙熱的guntang。 對面是河水碰撞的碎響,耳邊卻是胸膛躍動的轟鳴。 明玉珠微含了他的唇瓣,將其唇齒撬開,像剝開了汁水充沛的蜜桃,笨拙而又貪婪的尋求著什么。 少年郎悶哼一聲,被她咬痛了舌尖,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石頭上面。 明玉珠低笑出聲,后者卻頗為懊惱,反客為主的,加深這個吻。 是壓抑已久的妄想,也是背叛一切的肆意。 直到彼此氣喘吁吁的分開,顧飛揚看著她那在月色下晶亮濕潤的唇瓣,依舊不知饜足的抿抿唇齒。 少年郎惡人先告狀道:“你,你親我做什么?” 明玉珠比他更惡劣:“這夜黑風高,孤男寡女,你送上門來,不就是讓我親的嗎?” “歪理!” 她便樂了起來,也生出了幾分調弄他的小心思:“你親了我,郡主該怎么辦?” “你又不會隨小爺回靖平去,什么怎么辦?!?/br> 她又丟了顆石子入河,湍急的水流,打碎了夜空的銀盤。 二人靜默半晌,明玉珠起身道:“殿下快回去吧,一會子丑找不到人又要鬧的人盡皆知?!?/br> 少年郎也跟著起身,略有些賭氣道:“你真不愿隨小爺回去?” 她頭也沒回道:“殿下值得更好的人,起碼……此人要能陪殿下白頭到老才行?!?/br> 言罷便揮揮手,踩著河邊凹凸不平的石頭往營中行去。 直到估摸著已經離開了顧飛揚的視線,她才慢慢抬手,按住肩頭曾被他打過的地方。 不知為何,此處竟隱隱作痛。 跟戰場上的劈砍比起來,這點痛完全算不得什么,但卻險些讓她落下淚來。 顧飛揚……為什么是顧飛揚…… 她二十多年無欲無求的人生平淡如紙,老天爺讓她茍延殘喘至今,便是為了讓這熱情似火的少年郎闖進她的人生,點燃她的欲念,再狠狠將其掐滅? 不得不說,這老天爺玩弄人的手段,果真讓人望塵莫及! 回到帳中,她好半天才緩和下來,脫下外裳的同時,成太醫給的葫蘆瓶也咕嚕嚕的滾了出來。 拿起那葫蘆瓶看了一會,她沒像往常一樣扔在一旁,而是倒出一顆藥丸吞進腹中。 誰不貪戀紅塵?更何況,這個紅塵,還有顧飛揚。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霜未消融,馬青便齊整二百禁軍并一百老弱病殘,等候顧飛揚進一步的安排。 明玉珠覺得自己真是廢了,這要在以前,外頭一點動靜都能把她驚醒,現在倒好,但凡沒人來叫她,都日上三竿了,她才堪堪醒來。 睡眼朦朧的出了帳篷,她先伸手擋了一下熾烈的日光,便冷不丁和顧飛揚對了正眼。 世子爺重新編選了幾支小分隊,并派出斥候,是打算正式開始剿匪了。 有了那日要砍頭的震懾,今日這幫人還算老實,就是李三笑總有些不情不愿,但也還算配合。 顧飛揚正帶著馬青和李三笑回帳篷,冷不丁碰到了明玉珠。 想到昨夜的種種,有些不自然的干咳出聲。 “殿下,好早啊。” “早什么早,不早了?!彼絿佉宦暤溃骸澳氵^來,小爺要跟你說點事情?!?/br> 不明所以的跟他進了主帳篷,馬青和李三笑被暫時留在外頭。 “近日若有所行動,我會叫子丑帶你走,雖說你有些功夫在身,還會射箭,但此番危急,最好不要涉險。” 明玉珠點頭:“我沒問題,就怕子丑到時候不依。” 說實話,對顧飛揚而言,子丑也確實是個老大難。 “我會說服子丑,你放心?!?/br> 明玉珠莞爾一笑:“我放心,不過,殿下若信得過我,不妨跟我說說有何剿匪之策?” “我怎會信不過你?”少年郎不滿,親都親了,再說什么信不過,那不就太晚了嗎。 “伏擊水匪,以少勝多,我想來個聲東擊西,說不定能有五分勝算?!?/br> 說著,他的手指輕輕點在地圖所畫的一個位置,那雙精銳的眸子寫滿了勢在必得。 “用上王郡守給的人?” “嗯?!?/br> 明玉珠卻笑著搖頭道:“倉玉郡的兵,哪怕是老弱病殘,也都習水性,殿下應該把他們用在刀刃上才對?!?/br> “哦?” 明玉珠沖他微微一笑,又在地圖上點了一個位置,對方竟好像突然福至心靈,驚訝的看向了她。 “如此,殿下此番出擊,勝算當在八成以上!另外兩成,咱們再找補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