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
“姑娘,吃包子嗎?” 那美人兒便搖搖頭道:“多謝,我在家中用過飯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明玉珠說著便又往嘴里塞了個包子,那姑娘卻蓮步輕移向她走了過來。 “聽說,這杏樹不是酸澀難咽的,而是清爽甘甜的,你吃過嗎?” 明玉珠抬頭看樹,眼下已過了結(jié)果的時機,連樹葉都有要落的架勢,秋天似乎在以一種看不見的方式慢慢道來。 “說起來有些慚愧,這書院第一個吃杏的人好像是我。” 美人兒一聽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也不奇怪,我看你胃口真好。” 明玉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往嘴里塞了塊芙蓉糕:“這是添味樓的早點,你吃過嗎?” “吃過,我喜歡吃他們家做的千層糕。” 明玉珠又眼睛一亮:“千層糕好啊!千層糕好吃!云片千層,入口即化,絲軟棉糯!” “是吧!”那美人兒也忙不迭點頭:“我每每不思飲食的時候,唯一想吃的就是這口千層糕了!” “不過這添味樓的云片糕雖是好吃,卻也不如秦楚樓的更好!秦楚樓的品起來還有一股清淡的桂花味!” “啊?” 明玉珠連忙道歉:“怪我失言,姑娘出身名門,豈會去那煙花之地,是我唐突了。” 美人卻搖頭笑道:“無妨,我也常聞秦楚樓是個清雅之地,不能親自去品那秦楚樓的千層糕實屬憾事。” “不遺憾,不遺憾,改日我去秦楚樓的時候,幫姑娘帶一份!” 美人笑道:“你認(rèn)得我?” “觀姑娘姿容秀而不媚,落落大方,舉手投足又有大家風(fēng)范。姑娘并非學(xué)子的丫鬟伴讀,書院又沒女學(xué)生,應(yīng)是哪位夫子的家人吧?” “姑娘眼光卻也獨到。” “算下來,書院里,只有柳夫子的孫女,京城第一才女柳輕言能和姑娘對得上了。” 柳輕言笑著起身向她福了一禮:“小女子柳輕言,京城第一才女,愧不敢當(dāng)。” 明玉珠雙眸一亮,也與她抱拳拱手道:“久仰久仰!” 想到當(dāng)日在小販?zhǔn)稚峡吹降哪欠沓强ぶ鞯脑挘m和她長的不同,但也畫出了百千娘子軍的颯爽英姿,不由對她更多了幾分感佩。 “姑娘說我有大家風(fēng)范,我看姑娘才是談吐不凡。” “許是跟在世子身邊久了,多是沾染了些世子的才氣!” “哦?禹城世子?” “不,靖平世子!” 柳輕言掩唇輕笑:“原來是他啊……” 果然,顧飛揚這個學(xué)渣又被人看輕了啊,也不知什么時候他才能把小聰明往學(xué)業(yè)上分分。 柳輕言又道:“我還要去幫爺爺抄書,就先不打擾姑娘用膳了。” “好,改日再去秦楚樓,我一定買一份千層糕送到姑娘府上!” “如此,多謝你了。” 目送美人離去,明玉珠光是看著背影就一陣的心滿意足。 真好啊!京城真好! 有美食,還有美食! 三兩下把食盒里的東西吃完,她回去的時候顧飛揚已經(jīng)下課了,正到處找她。 “你哪去了!遇到什么好事了?瞧你這笑的!” 明玉珠繼續(xù)笑:“主要是吃到好吃的了!” 言罷將空空如也的食盒拿給他看,少年郎心里一陣得意,一點吃的而已,就這樣高興,也不枉他大老遠(yuǎn)帶來。 嘴上卻道:“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能吃的女人!別動!” 抬手,去擦她嘴角粘著的一塊豆沙:“下次想吃自己去吃,也不能總讓小爺給你帶。” “不一樣,世子帶的特別香!” 主要是不用她自己花錢,禹城窮,眾所皆知。 少年郎卻干咳一聲,略有些局促的背轉(zhuǎn)過是很,臉堂一陣通紅。 什么情況?這女人在撩他?! 下午書院放的早,明玉珠照例要陪明澤去辛府‘補課’。 昨日和明澤一別之后她還有些尷尬,但沒想到的是,明澤卻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甚至還因為傍晚下起了小雨而讓她進(jìn)馬車來坐。 顧飛揚心滿意足的看她坐了進(jìn)去,點頭道:“若晚間還要下雨,你就坐馬車回府,不能不回來 。” “知道了。” 顧飛揚自己則策馬而去,子丑后頭拿著油紙傘和蓑衣馬不停蹄去追,不知道的還以為主仆二人在獄中賽馬呢。 明澤放下簾子吩咐車夫出發(fā):“也是辛苦子丑了,羨安總是不聽勸。” 明玉珠卻是不以為意:“少年人正是肆意灑脫的性子,若容易聽勸,就不是少年人了,反而是那看遍人情世故的中年人。” 明澤略有些靦腆的笑了:“有時候,我倒也希望有人像子丑那樣,也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這有點難,”明玉珠哈哈笑著,在他肩上拍了拍:“殿下既知無人關(guān)心的滋味,便首先要使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將來去關(guān)心去保護(hù)別人。” “可我……也沒有要保護(hù)的人。” “誰說沒有?眼下沒有,以后也會有的,若將來娶妻生子了呢?” 明澤臉頰一紅:“那就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縱然眼下沒有,你不也在保護(hù)別人嗎?早先陳鵬是不是要欺負(fù)你府上的丫鬟?你還據(jù)理力爭來著。” 明澤忙不迭點頭:“他是個色胚,看上了我府上的丫頭,就動了歪心思。” “你這不就是在保護(hù)別人嗎?” “可,可最后還是你保護(hù)了我。” “能者多勞,你能保護(hù)她,我能保護(hù)你,這樣也挺好。” “殿下?”外頭車夫停下馬車:“有人要找殿下。” 姐弟倆對視一眼:來了? 明玉珠順著車簾的縫隙向外看了看,街邊停著一輛雙轅馬車,禹城王府的馬車在旁,只能用寒酸來形容。 馬車之前站著北闕世子達(dá)奚烈,除了馬夫,他身邊只帶了四個護(hù)衛(wèi),其中一人還給他撐著傘。 明玉珠默默算了一下,若是打起來,她一個人打四個人……也不是不行。 就是不知這四人功夫如何了,如果是陳鵬找的那些個打手,自然不知話下。 但若是子丑這樣的…… 恐怕有點吃力。 正暗自盤算,那達(dá)奚烈便已開腔:“明澤,好巧啊,你這是要去哪?” 既攔在了這里,豈會不知他要去哪? 明澤掀開車簾道:“達(dá)奚兄,確實巧,我要去辛府。” “下這么大的雨去辛府做什么?我在秦楚樓包了一間上房,你跟我一道過去坐坐?你我兄弟有日子沒好好說說話了。” 明澤沒好氣的抱怨:“我都不記得什么是很跟他好好說過話。” “怎么樣啊?”達(dá)奚烈負(fù)手笑道:“坐我的馬車吧!寬敞!舒服!” 不提這個還好,提了這個,禹城世子的自尊心顯然有些遭不住了:“多謝達(dá)奚兄的好意,我還要去辛府聽辛大人上課,不能去了!” “一天不聽有什么要緊?你要是不好意思告假,我派人去!就說你被我臨時劫走了!如何?哈哈哈!” “這……”明澤有些著急的看看明玉珠:“我該怎么回他啊!” 明玉珠在他肩頭拍了拍:“別怕,我去跟他說。” 明澤忙道:“你,你好好說,別動手,你說過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顧飛揚覺得她武功一般,但不知為何,他卻覺得明珠是深藏不露的主兒。 明玉珠正在盤算打倒這主仆幾個,讓他們給明澤騰路要多長時間,聽到明澤這么說,又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 “你,轉(zhuǎn)過身去。” “啊?” 明澤想不緊張都難:“真要打啊?” 明玉珠剛要下馬車,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呦!這不是北闕王世子嗎!” “陳公子!來的巧啊!快幫我勸勸明澤!” 陳鵬正帶著一幫紈绔騎著馬而過,一個個仗著年輕氣盛也如顧飛揚一樣不把這點小雨放在眼里,看北闕王世子穿著嚴(yán)實,還打著傘,甚至還帶著些許譏嘲之態(tài)。 此刻陳鵬看一眼明澤的馬車,不由勾唇而笑:“這是怎么了?禹城世子什么時候這么不敢見人了?” 原本要出來的明玉珠又縮了回去,在明澤唇邊豎了一根手指:“先別出聲。” 只聽達(dá)奚烈又道:“也是巧了!只要陳公子幫我勸來禹城世子,今日就讓我做東!連帶諸位公子一起,咱們?nèi)デ爻呛煤每旎羁旎睿 ?/br> 陳鵬這色胚果然亮了眼睛:“好啊!喂!明澤,人家北闕世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再不給面子不太好吧?” “就是,就算不給北闕世子的面子,也得給咱陳公子的面兒吧!” “他估計又忘了在書院的時候怎么給他好看了!” 陳鵬勾唇,冷笑道:“正好,借這個機會,老子讓他好好回憶回憶!明澤!出來!大好的日子,北闕世子請客,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禹城王府的馬車?yán)铮瑓s依舊一點動靜也無。 陳鵬沒了耐心,直接從馬上下來,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子。 隨即,臉色一白,夾緊了褲襠。 坐在車上的明玉珠沖他微微一笑:“叫他,把路讓開!” 陳鵬又一把放下了車簾,整個人好像僵住的木頭一般,頭身一起轉(zhuǎn)了過來。 “萬里兄?怎么了?明澤不在車上?” 達(dá)奚烈道:“不可能,他剛才還說話呢。” “既然在,為什么不下來啊?要是不愿坐北闕王府的馬車,老子帶他一程!” “再不下來,老子動手了啊!” 陳鵬怒道:“都tm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