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交換殺人
韓玥一字一句道:“有沒有可能,這是一起交換殺人案件?” “交換殺人?” 云衍被她的猜想驚的一愣。 韓玥說:“大夫人說她不會殺張甲,梅花說她沒殺楊虎,方伯的證詞也說了,梅花手有舊疾,殺不了楊虎。” “她們都沒有說慌,因為她們確實沒有殺自己的丈夫……但不代表她們沒有殺人。” 尤其是大夫人,在韓玥問她可有殺人時,她的反應非常明顯。 云衍恍然大悟:“七名死者之間沒有交集,我們在調查家屬時,所聯想的自然是與死者自身相關,所以不管怎么問,她們都不會說謊,因為她們說的是真話。” 說著話,他快速將鳳盈縣的地圖取來,根據案卷,標識出所有的案發現場。 “張甲的尸體在自家茶坊發現,現場沒有熏rou木桶,至今沒找到可疑的第一案發現場。” “王大明死在離家只有兩三里的廢廟中,根據腹中之物,再結合現場來看,那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楊虎死在炒豆作坊,拋尸暗渠。” “劉阿牛死在自家地窖,地窖原是存儲冬糧的地方,根據驗尸結果判定其是中蛇毒而亡,隨后再次勘查現場發現一截完整的蛇皮。” “崔三死前,曾在友人家喝酒,在回家路上被人暴擊而亡。” “方軍家包子鋪后院,有專門的冰窖,用于儲藏rou類。其妻稱半夜聽到他上茅房,太困后來便睡著了,直到天亮才知道他沒有回來。最后找了很久,才發現死者在冰窖。” “方二狗的尸體被丟棄在亂墳堆里……因他生性古怪,常年一個人獨睡,所以方府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出的門。” 韓玥看著那地圖。 原本毫不相關,無論在生活中還是生意上都沒什么聯系的七個人,經這么一標記,似乎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張家茶坊與方二狗家,只隔一條街。” “破廟與張府直線距離只有不到二里,據張府管家說,那晚幽靈出現后,張老爺擔心張甲,大夫人還親自帶人出去找尋……” 云衍也覺不可思議,“大夫人完全有作案時間。” 韓玥眉頭越皺越緊,“王大明家的殺豬場就在炒豆作坊附近,兩處看起來很遠,其實龐家巷我們都去過,小巷錯綜復雜,其中肯定有許多地圖上現顯不出的小道。” “劉阿牛家看似和其他幾名死者都不搭邊,但其中有名死者家屬完全有作案時間。” 云衍指著崔三的名字道:“崔三這一整天都不在,其妻稱一個人在家,他們沒有孩子,家里也沒老人,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證明崔三之妻是否在家。” “至于崔三,他死的那段路,就在方軍家附近。” “而方軍家,與楊虎家只隔著一條河,撐船的話,半刻鐘左右就可以過河。那晚,梅花也在外面……” 分析到這里,即便是云衍,也顯出幾分難見的沉色來。 最后只剩一個方二狗。 韓玥道:“都是夜晚作案,且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兇手不會讓整個范圍太廣,以方二狗家為中心,查附近的馬場,磨坊等,一定可以找到第一案發現場。” “我這就讓林崇先安排人去。” 云衍去而復返,韓玥還坐在原處,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敲,眼神則是游離地看向某處。 云衍輕嘆:“如果你的推猜是真,那她們幾個背后一定有高人指使,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審訊有一定難度。你不養好精神,怎么應付得來?” “難度確實很大……” 韓玥按了下額頭。 又不敢逼得太緊,香草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片刻后,她長吐一口氣,決定:“睡覺!明日再審!” 這一覺,韓玥睡得極不安穩。 亂夢怪出,現世的,現在的,一張張臉閃過,個個臉上都帶著極其復雜的笑。 歐陽槿也來了,她一再追問:“這件事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歐陽槿含笑說:“我都死了,能有什么關系呢?” 韓玥在夢里難過的流出眼淚來。 師父林蕓也來了,笑睇著她,“瞧你沒出息的樣子,這個案子很難嗎?” 韓玥很委屈,“不是案子難,難在人心。” “做刑偵這一行,就是和人心打交道,人心不管怎么變,人就是人,受七情六欲所控,不過爾爾。” 夢的最后,她被指認成兇手。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百口莫辯,傷心又憤怒。 只有云衍堅定地握住她的手。 他刀上染滿鮮血,眼睛更是一片血紅。 他牽著她淌過尸山血海,在無數人的質問中,一遍遍的道:“她是我的妻,你們不信我信!她若是錯,那這天下都是錯!” 韓玥哭著醒來,人在云衍懷里掙扎不已。 阿么站在床邊,手里端著一杯熱水,心疼道:“阿依是太累了。” 云衍更是心疼,一點點吻去韓玥眼角的淚水,太多歉意無法表達。 韓玥好一會兒才從那種悲傷無助的情緒中緩過來。 她輕笑道:“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瞧把你們緊張的。” 云衍眉頭皺起來,想說她還是壓力太大,需要休息。 可話還沒出口,韓玥便輕輕握他手道:“我想我爹了……” 她從來沒像此次這樣,如此急迫的想要快些結束一個案子。 云衍只覺喉頭哽了哽,吩咐道:“阿么,叫人備膳。” 韓玥感念他的理解,有心要轉移他注意力,便一邊更衣一邊問道:“盛京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陛下任命了許多選拔出來的女官。”云衍簡短道。 韓玥稍稍意外,又一想,道:“這是好事。” 不一會兒,膳食送來。 許是氣氛太過沉悶,云衍突然問道:“若你我都不再過問塵事,玥兒最想做什么?” 方舟也曾問過白云。 若天下再無戰事,你最想做什么? 韓玥想了想,認真道:“我想教書。” 云衍望著她,眸光溫柔,笑了笑說:“那行,你教文,我教武。” 阿么在一旁插嘴說:“奴就替你們帶孩子,生多少孩子奴都能帶。” 韓玥耳朵一下紅透。 暢想總是美好,也總是短暫。 早膳還沒用完,林崇先就親自來報排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