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

    林崇先瑟聲道：“火災(zāi)起因不明，孩童是阿布所撈，但無人看見是他所為，女子，女子確實是自殺……”

    韓玥冷目：“自殺的動機是什么？認定自殺的理由又是什么？”

    “有人親眼看見她自己抹的脖子……”林崇先吞咽著：“說起來，這起案子與張甲有關(guān)，那自殺女子是鎮(zhèn)上崔家新娶的媳婦兒，據(jù)說被，被張甲給糟蹋了。”

    “這本王就不明白了，三起事件都與阿布無關(guān)，幽靈殺人一說從何而來？”云衍眉頭皺緊，下意識望了韓玥一眼。

    韓玥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人說，說那阿布雖然沒親自動手，但他可以cao控人的意識……”林崇先抹一下額頭的汗，“是誰先散播的謠言無從查起，百姓無知，聽風就是雨……自然就傳開了。”

    云衍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兇手從那時起，就已經(jīng)開始策劃這一切了？”

    這個問題，顯然是問的韓玥。

    韓玥靜了片刻，問道：“看見幽靈，就有人會死，這個說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這個……這個下官也說不清……”林崇先撓著頭皮道。

    還是不對……

    就算看見幽靈，有人會死，可梅花怎么知道死的會是楊虎呢？

    韓玥眉頭愈發(fā)緊蹙，對林崇先道：“麻煩林大人將這七起案件里，看見幽靈的那個人都找來。”

    她又對云衍說：“我要去見見阿布?！?/br>
    ……

    牢里，當韓玥問起那幾起案子時，阿布一臉訝色，“原來，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懷疑是我所為？”

    云衍道：“你放心，本王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阿布擺擺手，“老奴是個將死之人了，清不清白的都無所謂……”

    他目光微微一凜，“但古瀾族人的清白不能毀，阿依想問什么就問吧，奴若知道，一定如實回答?！?/br>
    韓玥直接道：“火災(zāi)時，你為何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阿布道：“那戶人家就在驛站隔壁，出那么大的事，奴總要出去看一眼吧？當時，我族好些人都想著要去幫忙，都被奴攔了下來?！?/br>
    “落井孩童呢？”

    “奴剛好路過，聽見婦人在找孩子，恰巧看到井邊有掉落的鞋，便懷疑是落了井，奴識水性，便下去撈了起來?！?/br>
    “為何路過？”

    “驛站每日有族人送來，奴需去衙門報備，那是條必經(jīng)之路。”

    “去衙門的時間固定嗎？”

    “每日辰時?！?/br>
    “自殺女子，也是在這條路上出現(xiàn)的？”

    “正是，奴本意想救人，晚了一步。”

    韓玥點點頭，“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對你的行動路線了如指掌，刻意為之?！?/br>
    云衍立即喚人來，“查古瀾族人暫住期間，驛站所有可疑人員。”

    善意一再被曲解利用，阿布自嘲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到底，亡國滅種是亙古不變的規(guī)律……”

    “有我在，滅不了！”韓玥少有激動的時候。

    云衍愣了愣，用力握她冰冷的手，也對阿布說道：“我們會查清真相，無需多想，有我云衍在一日，永保古瀾族人。”

    阿布混濁的眸沉沉望他。

    也許是想說，若你不在了呢？

    他的族人用退讓和信任換來的茍且，還能長久？

    最后，阿布什么也沒說。

    ……

    韓玥再見劉家三姐妹時，三人已吃飽喝足，正相互依僵著打盹。

    這次，韓玥沒一起問，一個個的來。

    先是最小的蘭花。

    蘭花是三姐妹們，較為好看的一個。

    韓玥問她：“你們?nèi)忝弥?，楊虎對誰最好？”

    蘭花搖搖頭。

    “都不好？”

    蘭花還是搖頭，“不知道?！?/br>
    “怎么會不知道呢？”韓玥耐心引導(dǎo)：“比如陪誰的時候多一些，說話溫柔一些，總會有差別的?！?/br>
    “他……”

    蘭花攪著手指頭，話音低的含糊不清：“他不陪我們。”

    韓玥愣愣，“可你們?yōu)樗撕脦讉€孩子。”

    話音落下，她猛地一怔。

    孩子都不是楊虎的……所以他才會當貨物一樣，想賣就賣！

    可，“是誰的？”

    蘭花又搖頭，“不知道?！?/br>
    這樣的事，對她來說，無疑太難以啟齒，蘭花費了好大功夫，才慢慢說道：“關(guān)著燈……每次都不一樣……”

    韓玥心一緊，暗暗咬牙。

    這個楊虎，確實該死！

    蘭花一張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韓玥心有不忍，但有個問題必須要問。

    她用很平和的語氣，輕輕問道：“你們恨他嗎？”

    “不知道?！碧m花說。

    畢竟年紀最小，看得出，她是個極度沒主見的人。

    韓玥靜了靜，又問：“那晚，梅花有交待過你什么嗎？”

    蘭花想了想，說：“大姐讓我們看好孩子，晚上不要出來?！?/br>
    “楊虎什么時候離家的，你知道嗎？”

    蘭花搖頭。

    “還有其他異常嗎？比如，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蘭花咬唇，想了想，還是搖頭。

    韓玥讓她出去，換桃花進來。

    桃花怯怯不安地看著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韓玥笑了笑，“我都還沒問?！?/br>
    桃花就低下頭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們的事，蘭花都說了。”韓玥平靜道。

    桃花僵了僵。

    “你恨楊虎嗎？”

    桃花偏頭看到別處，“王妃也是女人，是你的話，你恨嗎？”

    “恨?！表n玥說。

    桃花眼淚就落了下來。

    韓玥靜了靜，“梅花說她那晚看到幽靈了，她告訴你們了嗎？”

    桃花想了好一會兒，說：“天亮，得知楊虎死了后，她才和我們說?！?/br>
    “楊虎這么對你們，你們可有商量過對策？比如要不要教訓(xùn)他，要不要報官，或是別的什么自救辦法？”

    桃花苦笑了聲：“劉家已無人，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終于抬起頭來看著韓玥，目光幽幽地，有悲傷，更多的是一種意味不明的嘲諷：“連老天爺都沒長眼睛，讓這種人活在世上，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韓玥靜靜看著她，“所以，你覺得那幽靈管了老天爺不敢管的事？可百姓都認為幽靈是古瀾族人，是孰國的仇人……”

    很沖突不是嗎？

    當然，最后這句，韓玥承認自己帶了點私人情緒。

    桃花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現(xiàn)出迷茫之色，皺起眉頭。

    韓玥請她出去，換梅花進來。

    桃花走到門口時，突然轉(zhuǎn)身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