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妖(8)
他沒有聽清她說什么,茫然眨了眨眼,“山主?” 醉的不輕,有外人在不讓喊山主,山主還是喊出來了。 她剛擺手讓幾個姑娘出去,就見他兩手捂著頭頂,委屈看著她,“山主,疼。” 疼? 沒磕著哪啊。 不等她問,他兩手撤開,就方才捂著的地方冒出來兩個毛絨絨的耳朵。 云稚挑了挑眉。 抬手撥了一下他的狼耳,噙著笑問:“還疼嗎?” 他身子一顫,縮了縮腦袋,“不疼了。” 這么萌的。 “乖,再喊一聲山主。” 棋笙盯著眼前陌生的臉,看了好大一會兒才松了口氣,“忘了,山主變臉了,這還是山主,山主……山主……” 說是讓他喊一聲,他俯下身子,依賴的蹭著他的衣袖,喊了一聲又一聲,停在來后,又抬起頭小心翼翼問:“山主真有是個夫婿嗎?” 問完了他似是意識到這不是他該問的問題,又是告罪又是賠禮的。 云稚捏了捏他的耳朵,手感還不錯,她低聲道,“那些話自然都是騙他的,也虧你們都信了。” 另一邊的廂房里,無擎將姑娘放在榻上,低頭正解著姑娘的腰帶,突然秀氣的打了個噴嚏,他手里的動作沒停,嘴里卻嘟囔著哪個姑娘念他。 騙他的? 騙誰的? 棋笙已經忘了他剛才問了什么,只知道她捏的他耳朵很舒服,要是她再捏一捏就好了。 得償所愿之后,他的尾巴跟著冒了出來,極為歡快的左右晃動著。 瞧著更傻了。 云稚在他額前輕點了一下,“睡吧。” 棋笙醒來后對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沒有絲毫印象。 見自己躺在床上,而云稚是坐在榻上打坐時,嚇得僅剩的瞌睡蟲全跑了。 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起來,穿上靴子后忙立在她身前,拱手道:“山主,屬下……” 云稚睜眼,“既是醒了,收拾一下我們便走吧。” “是。” 她未動,只是盯著他看。 棋笙惴惴不安:“山主?” “走近點。” 他聞言走到他身側。 云稚抬手摸了摸他頭頂,“耳朵不打算收回去?” 他怔住,意識到什么,忙伸手摸了摸腦袋,果然摸到兩個毛絨絨的東西,當即滿臉通紅的把耳朵收回去。 云稚還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不咸不淡道:“狼耳朵冒出來的確是挺好看的,不過這是在人家,有些事還是要注意點好,回去后在私下,你可以以人形頂著這倆耳朵。” 他整個人都瞞著熱氣,也不敢看她胡亂點頭。 …… 昨夜雖說是沒睡多久,但無擎整個人依舊是神清氣爽,見到棋笙,第一句話便問:“昨天怎么樣?留了幾個姑娘?” 棋笙離遠了一步,搖頭說沒有。 “不是吧?”無擎滿臉錯愕,“這么多嬌艷女子在懷,你都能坐懷不亂?” 棋笙不語,就在離云稚兩步遠的距離跟著。 無擎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滿眼好奇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姑娘?” 棋笙抿唇,在他越來越怪異的眼神中,羞憤說:“不是!” “那就是沒有喜歡的了?”他道,“你說說你喜歡什么類型姑娘?還是說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所以才不為所動?” “別不說話啊,你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棋笙依舊是一句也不吭。 無擎嘆氣,“就你這樣的,這輩子別想有誰喜歡你了,悶葫蘆一個。” 就在他以為棋笙依舊是不開口的時候,只聽他聲音似蚊子一樣問:“女子都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無擎頓時來了精神,“這個我熟,你先說說你喜歡的女子是妖還是人類?” “有什么不同嗎?” “當然不同,人間的女子那可真是太好騙……不是,那可真是太好哄了,來一場英雄救美,念幾首酸詩,再發幾道感人肺腑的誓言,保證那女子愛你愛的是死心塌地,這輩子都非你不嫁。 要是妖族女子就難辦一點,我們妖族的女子你應該也接觸過,別說英雄救美了,和她打架都不一定能打得過,我跟你說,我前段時間還遇到過一個女子。 說是哪個山頭的山主,好家伙,直接娶了十個夫婿,你覺得在人間,人類女子她敢嗎?” 棋笙:“……” 他就不該問他。 “既然你也不清楚,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無擎卻道:“欸?你心儀之人還真是妖族的?” 棋笙不語。 無擎問不出來,又問云稚:“你知道你弟弟有心儀之人嗎?” 棋笙惱羞成怒:“你閉嘴!” 無擎被嚇得一跳,“這么大聲干什么?” 云稚淡淡掃了棋笙一眼,后者全身就像是被定住一樣,完全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行了,你倆也別鬧了,我餓了,找個地方用膳吧。” 無擎撇了撇嘴,“哦,有家客棧的飯菜不錯,我帶你們過去。” “嗯。” 無擎又和云稚談娶了十個夫婿的某山頭山主。 落在后面的棋笙看著前面相談甚歡的二人,神色郁郁的垂下眼眸,她什么時候才能多看看他? 隨即他就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在亂想什么,山主是他的主子,是掌控他生死的人, 他可以為了她生為了她死,即使如此,他也不該奢求她多看自己一眼。 …… 無擎還沒動筷,便接到一個神識傳音,也不知道是說了什么,他向兩人致了歉便匆匆離去。 云稚優雅的咀嚼著飯菜,等吃了七成飽的時候才開口,“你要是想知道女子都心儀什么樣的男子,不如我告訴你,畢竟我身為……總歸要比無擎更了解一點。” 棋笙的筷子沒拿到,啪嗒一聲掉在桌面上,她都聽到了? “想聽嗎?” 他嘴巴很誠實的說了想聽。 “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族,多數的女子都希望自己托付終身的人,是能夠為自己遮風擋雨,為自己撐起一片天,抑或是能夠和自己比肩的人,這么說能聽懂嗎?” 棋笙心底驟然一緊,如翼的長睫輕輕抖動著,他五指逐漸收成拳,眉宇間的怯懦藏得極深,目光深沉而復雜。 他只敢盯著她搭在桌上的手,問:“山主的十個夫婿呢?都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