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窮苦修仙者(21)
云稚二人對視一眼,復而又看向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年。 “這位小公子,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哪啊?”她皺眉嘀咕一聲,“還真是奇了怪了,你不知道自己在哪,那是怎么進來的。” 少年回過神問:“你方才說,是你們救了我?” 云稚被宮澈護著,她一手拽著他的衣袖,自他身后探出半個腦袋,點著頭道:“是啊是啊,不然你以為你怎么從河里出來的?憑借強烈的求生欲自己撲騰出來的?你低頭看看,你身上蓋的還是我的被子呢。” 聽到這句話,宮澈回頭睨了她一眼,怎么看怎么不善。 她一臉無辜,無聲詢問:我說錯什么了嗎? 宮澈沒有理會,臉色有些不好看的看向那個少年。 他身上蓋著的被子,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刺眼。 少年似是終于信了她的話,掀開被子起身,施禮道:“我不知是兩位搭救,適才多有冒犯,還請兩位原諒。” 云稚哼哼一聲道:“剛才你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他拱手,身子彎的更低:“多有得罪,是我不對,我在這給你賠不是。” “哎呀,好了好了。”她跳出來,“雖然你差點傷了我我很生氣,但反過來一想,在這種鬼地方,有點警惕心也是好的,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少年帶著稚氣的面容上露出感激一笑:“多謝姑娘理解。” 宮澈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既然你已經無礙了,就此別過。” 云稚跟著道:“被子留給你了,你注意安全,我們就先走了。” 少年愣了一下。 秘境中危險隨處可見,他現在受了傷,心肺處還火燒火燎的疼,要真是遇到什么危險,怕只有被殺的份。 想到這,他忙把兩人喊住。 “兩位恩人留步。” 云稚回頭:“怎么了?” 他頓了一下,說道:“敢問兩位恩人是什么時候來的秘境?為何來此?” “何事?”宮澈明擰眉,不確定對方的身份和目的,他當然不會告知。 他忙擺手:“我沒別的意思。” “你不說清楚,那我們恐怕也沒辦法告知了。”云稚笑瞇瞇道。 “我們救了你,可以看出我們對你沒什么惡意,要不然你也不會活到現在。但是我們畢竟是初次見面,我們不能保證你對我們抱著什么樣的想法。 所以啊,你問我們這些話,我們要是如實回答吧不太放心,我們要是說謊吧,又沒必要說。” 少年點頭,一臉凝重道:“姑娘說的在理,是我思慮不周。” 他又道:“在下穆星歲,師出凌峰宗,受師命來秘境之中尋一味靈藥,來此都有一月有余,靈藥還未尋到沒找到卻被妖獸所傷,幸得二位相救。” 他所說的話真假摻半。 云稚看著他小小的身板:“你師父命你來的?就你自己?來這都有一個月了?看你都沒多大,你師父怎么這么狠的心啊。” 穆星歲眼皮一跳。 如今凌峰宗實力薄弱,相對于其他宗門,可以說毫無可取之處。 也正因如此,所以師門眾位長老,才迫切希望他們提升修為,往年他們的歷練只是進入一些小秘境,作用不大,今年就選擇了上古秘境。 說是歷練,無非就是拿命相搏。 凌峰宗弟子眾多,數都數不過來, 有本事活下來的回了宗門,受掌門以及眾位長老器重,什么靈丹妙藥自然也是緊著這些人,沒本事的,照長老的話來說死了也就死了,不差那一個人。 他剛來宗門的時候,并不師兄,多虧大師兄照料,一想到待他如親兄弟的大師兄為救自己而死,他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他語氣低落:“一起的還有同門師兄,只不過,我們遇到了異獸,師兄他為了救我……” 他眼睛紅了一圈,剩下的話沒有說完。 凌峰宗? 宮澈對凌峰宗有印象。 如今修仙界有領頭的四大門派,分別是天嵇宗、石薊門、天刀劍門和玄極宗。 這凌峰宗宗主原是石薊門的內門弟子,后來不知怎么觸犯了門規就被趕了出去,隨后他就另立門戶創了一個門派,也就是如今的凌峰宗。 要說一個小小的門派是不引人注意的,偏偏凌峰宗掌門行事毒辣,功利心強,往年的比武大會凡是凌峰宗派出的人皆是拿命相搏,令人印象深刻。 云稚深表同情:“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傷心了。” “我知道,多謝姑娘寬慰。”他沉聲又問,“敢問二人恩人師承何處?” 云稚聳了聳肩:“我沒有什么師父,我就是……” 她窺了宮澈一眼,小聲補充:“我就是陪我相公來的。” 宮澈耳根一熱,正了正色,說道:“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你怕是都沒聽過。” 知道他們只怕是不想說,穆星歲沒有追問。 他道:“既然不顧危險來到這,想來也一定是有要事。我問二人來此多久,所為何事,也只是想說我現在對這里的一些情況還算是比較了解,說不定有幫得到忙的地方,想著二位要是不嫌棄我們可以一同前行。” “不必。”宮澈說道。 云稚訝異看向他,還以為他看這少年獨身一人,會同意呢。 云稚也道:“我們兩個人就足夠了,你自己小心哈。” 穆星歲一聽整顆心下沉。 他黯然垂下眼眸,弱弱說道:“既然這樣,我就不給兩位恩人添麻煩了,能得二位相救已是我命大,能多活多久都是我的造化了。” 穆星歲本以為姑娘家心腸軟,他這么一說她肯定會同意,結果呢就見她長嘆一聲道:“是啊,都是命了。一路保重,希望有緣再見。” 宮澈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但是想到毫無修為云稚,他心中那點不忍蕩然無存。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把人帶著也就帶著了,但云稚是隨自己才來的這,她一心為了自己。 她把性命托付給了自己,他怎么能讓一個陌生人放在身邊,把一個危險留在她跟前。 穆星歲腳動了動,始終挪不開步子,他想把人喊住,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他們救了他,救命恩情已經無以為報,他如何再死乞白咧的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