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綰最近幾日一直都心不在焉，感覺做什么都沒了以前的灑脫。

    人心都是rou長的。

    縱然她嘴上說著不在意，可蘇玉寒養(yǎng)外室這事到底還是對她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她到底哪一點比我強(qiáng)？”宋綰綰一閑下來就會陷入自我懷疑。是比她好看，還是性子比她討喜，亦或是比她更懂得博取男人的歡心？

    宋綰綰心氣難平。

    憋了幾日，宋綰綰還是放不下這件事情，打算親自去會一會這位素素姑娘。

    “縣主，那不過是個供人逗樂的玩意兒，何必將她放在心上？”念春知道了她的打算后，忍不住開口勸導(dǎo)。

    可宋綰綰不把問題解決愣是睡不著啊。“我就看一眼，不會節(jié)外生枝的。”

    “那也太抬舉她了！”念春說道。

    “無妨。”宋綰綰擺了擺手。“你去探探她的底，尋個合適的地方將人引過去。”

    宋綰綰堅持，念春不好拂了主子的意思，便應(yīng)了下來。

    *

    作為蘇玉寒的外室，馮素素做得還算稱職。這些年來，她一直不聲不響的，守著方寸大的院子，生活十分規(guī)律。

    蘇玉寒并未完全禁她的足，偶爾還是能去街上溜達(dá)的。

    畢竟，蘇玉寒過去的時候少，一個月里頭大概也就兩三回。未免她閑下來的時候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來，只要做的不太過分，蘇玉寒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馮素素被冷落了數(shù)月，難免會生出危機(jī)感來。因為平陽縣主的死，蘇玉寒最近確實沒有心思去她那里，只是派人送了些銀兩過去。馮素素沒辦法，于是暗中收買了蘇玉寒身邊的書童，打探到他的下落，當(dāng)街去堵人，這才有了宋綰綰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就這兒？”宋綰綰挑起簾子的衣角，看向不遠(yuǎn)處一座不太起眼的小院兒。

    念春輕聲應(yīng)道：“是這里沒錯。”

    宋綰綰嘖了一聲，對這所謂的金屋表示嫌棄。

    蘇玉寒好歹也是名門子弟，養(yǎng)外室起碼也弄個別致一些的院子啊。瞧瞧這破敗不堪的環(huán)境，還真難為他住這種地方了！

    宋綰綰揮了揮帕子，掩住了口鼻。“去附近的香粉鋪子。”

    “是。”念春恭敬的應(yīng)道，催促著車把式繼續(xù)趕路。

    據(jù)她們打聽到的消息，這馮素素每個月十五都要去一家名為徐記的香粉鋪子。

    今日正好是十五。

    宋綰綰是不屑與一個外室打照面的，便進(jìn)了香粉鋪子斜對面的書肆。念春為了不讓人打擾，給了掌柜的一錠銀子將二樓包了下來，方便行事。

    在書肆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那馮素素果真帶著丫鬟進(jìn)了徐記香粉鋪。

    宋綰綰睜大眼睛仔細(xì)瞧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驚疑。她總覺得，這馮素素看著有些眼熟，卻又說不清是在哪里見過。

    “念春，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像我認(rèn)識的某個人？”宋綰綰在腦袋里搜索了一圈，始終沒有頭緒，轉(zhuǎn)而將這個難題拋給了她的心腹丫鬟。

    念春替她斟了杯茶，不緊不慢的說道：“興許是太過普通了，看誰都有幾分相似。”

    宋綰綰搖了搖頭。“你再仔細(xì)想想。”

    她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尤其是，側(cè)面的某個角度，像極了某個她熟悉的身影。可究竟是誰呢？她一時半會兒實在是想不起來。

    念春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亦無果。“不若叫人弄上一幅她的畫像，縣主慢慢研究？”

    宋綰綰覺得這法子可行。

    書肆里頭不乏博學(xué)多才的寒門學(xué)子，丹青高手，宋綰綰一句話，想找個人給馮素素畫一幅肖像畫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念春出去沒多會兒，便有書生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差事。

    馮素素在香粉鋪子里待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出來時手上便多了一個盒子，應(yīng)該是選到了心儀的東西。

    就這么一個照面，那書生便將她的容貌記了個七七八八，沒多大會兒，她的肖像便躍然紙上，呈到了宋綰綰面前。

    宋綰綰瞇著眼睛打量著這肖像畫，熟悉的感覺越發(fā)強(qiáng)烈。

    “你們幾個都過來瞧瞧。”宋綰綰朝著身邊伺候的幾個心腹招了招手。

    念春幾人順從的湊上前來，一一辨認(rèn)。

    “想起來像誰了嗎？”宋綰綰問道。

    “鵝蛋臉，櫻桃小嘴，都沒什么特別的......”念春答道。

    臨冬盯著畫像瞧了好一會兒，吐出一句話來。“眉眼倒是與縣主有幾分相似......”

    “中等之姿，跟縣主比起來差遠(yuǎn)了。”若夏看不出什么門道來，但討好的話卻張口就來。

    宋綰綰覺得她們跑偏了，說出的答案與她料想中相去甚遠(yuǎn)。“你們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她某個角度看著很熟悉嗎？”

    幾個丫鬟齊齊的搖頭。

    宋綰綰見她們答不上來，有些懊惱。不過，她并不是那種很糾結(jié)的性子，不會鉆了牛角尖兒。“算了，先把畫像拿回去，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

    念春忙不迭的將畫卷了起來，妥善放好。

    宋綰綰在書肆轉(zhuǎn)了轉(zhuǎn)，覺得沒什么意思，便帶著丫鬟們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盡管她未表明身份，但看著排場也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掌柜的多留了個心眼兒，暗中打探著這位貴人的身份。在得知她竟是赫赫有名的平寧縣主時，不由暗惱。

    “快，將縣主用過的茶具收好供起來，可千萬別讓其他人碰。”

    “還有那把椅子，給我搬到后頭去，我要留著觀賞。”

    書生們見到他這怪異的舉動，感到不解。

    “你們不懂，這可是貴人用過的東西，日后指不定會有人爭著搶著要呢。”掌柜的做著發(fā)財?shù)拿缐簦Φ煤喜粩n嘴。

    “方才那位嬌客是哪座府上的？”書生們好奇的打探。

    掌柜的一邊扒拉著算盤，一邊賣關(guān)子道：“這京城里可以橫著走的那位，知道嗎？方才那位嬌客，便是她新收養(yǎng)的義女！”

    “嗨，不就是個養(yǎng)女么，有什么金貴的！”有人不屑的說道。

    “那能是尋常的養(yǎng)女么，那可是公主的養(yǎng)女！”掌柜的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