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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是注定的事,太子為何遲遲不娶七月呢? 姜艾心下一沉,她本想露面,可是腳步一頓,又猶豫開來。 現在并不是出現的好時機,七月既然在自己面前隱瞞,就肯定不想讓自己擔憂。 可她又實在忍不了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姜艾忍無可忍之下,沖動地走了出來,裝成剛來這里的樣子,滿臉喜悅道:“七月,婚宴都快開始了,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呢?” 她拽著七月,一直走到前廳。 卻沒想到,她剛一露面,就聽到席衍帶著薄怒的聲音道:“姜艾,你亂跑什么?” 周遭的人立即都停了動作,左右對視一眼,都悄悄看起了熱鬧。都說席衍和姜艾夫妻二人感情不睦,瞧席衍這神情,看來這傳言也不是空xue來風啊。 卻沒想到,席衍仔仔細細地給姜艾罩了外套:“剛病好就穿這么少,你是想再凍病了?” 一陣陣的抽氣聲克制不住地響了起來,周遭人俱一臉驚訝,甚至有人懷疑自己看錯,擦了擦眼睛。這,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席衍嗎? 四周鴉雀無聲,只能聽到姜艾糯糯地應答聲:“哦,知道了。” 席衍這才用帕子給姜艾擦了擦手,又牽著她進入了前廳。 身量修長的男子大步走于前方,他黑衣錦袍,氣勢驚人,整個人像一把開鞘的利刃,可他右后方亦步亦趨地跟著位帶著兜帽的姑娘,兩個人一冷一熱,氣息詭異地和諧相融在一起,牢牢地牽絆著。兩人身后,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姜艾坐到座位上后,對周遭八卦一概不理,埋首于糕點中,安心等著新婚夫妻的出現。她逐一品嘗鑒賞后,深覺綠豆糕做得著實不錯,口感細膩,清香綿軟。 就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三皇子跨門而入。面對這烏泱泱的一群人,他神情陰鷙,只孤身一人站著,不發一語,甚至一句場面話都未說。 一種尷尬的氛圍彌漫在整個大廳里。 第22章 婚成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李文忱被迫出面,跟眾人客套寒暄,這才把場子熱了起來。而三皇子本人恍若神游,根本不在意眾人的想法。 真不知道這究竟是參加的誰的婚宴,姜艾暗嘆一聲,這三皇子的性情果然十分冷硬古怪。 卻見三皇子眼中突然出現一道仿佛要燙傷人的炙熱視線 ,嘴角帶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容。 姜艾回頭一看,原來是三皇子妃來了。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互相對視一眼,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種無言的默契,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兩人,看不見任何他人的存在。 大廳的氣氛又慢慢冷了下來,簡直沒有一個婚宴現場該有的熱鬧。圍觀者無不尷尬到牙酸,他們本來都是真心實意想要來獻上自己的祝福,但是三皇子的表現卻像是在嫌棄他們。 李文恒已經成年了,可卻還是不懂半點社交禮儀,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的感情。他作為一國皇子,萬千民眾的生活哀樂他混不在意,只偏執地不顧一切追求他的愛情。 漸漸地,眾人都只扯扯嘴角,面無表情沉默地看著他們二人繼續婚宴流程。李文忱漸漸攥起了拳,他不會去反思自己的態度,卻憤懣于眾人不給他面子。 想想剛剛李文忱站起時熱鬧的場面,李文恒眼里逐漸出現了陰霾。果然是太子地位尊崇,眾人都愿意追捧么? 他無聲地冷笑了瞬。憑什么他與太子都是皇帝的兒子,他要待在冷宮一角為下一頓吃食費盡心思,而李文忱卻可以錦衣玉食等著坐擁江山。 這帝位,他爭定了。他要拉下李文忱,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帝位,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跪在他腳邊。 一場婚宴就這樣結束了。 終于坐上了回家的馬車,姜艾才抻了抻酸痛的脖子,她在那里坐了一天,感覺脊背都僵住了。 聽著外面悠悠的馬蹄聲,姜艾有些昏昏欲睡,任由思緒逐漸飄遠。也不知這位三皇子妃會給京城帶來什么樣的改變。 隨著天氣越來越寒涼,京城也慢慢冷下來了。 自三皇子婚后,他在京城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畢竟大家雖在表面上都奉承一兩句說真心相愛,可是任誰都心里門清,三皇子既然娶了這樣一位三皇子妃,那可就真的借不了丁點外家勢力。 像這樣自身不受昭成帝喜愛,又沒有外家助力的人,還能指望他成什么事?眾人都搖搖頭,不想在三皇子身上多費心力。 三皇子似乎也早已認命,靜悄悄地關起門來過著自己的日子。 徐不楚此時正在梳妝臺前梳發,她面容冷漠平靜,一襲烏發濃密,宛如錦緞般搭于肩側,細密的睫毛輕垂,正不緊不慢地挽出一個發髻。 下仆的譏笑聲隱隱約約傳進她耳朵里,可她臉上的表情卻一片淡然。 “把這幾個人都拉出去,亂棍打死。”突有一男聲在門外響起,聲音里滿是狠厲與怒意。 那幾個下仆頓時慌了,連忙砰砰地磕頭求饒:“求殿下饒了奴婢,奴婢知錯了。” 那人視若罔聞,腳步未停地踩過那些下仆的臂膀,徑自走向里屋。 他站到徐不楚身后,突然將徐不楚整個人用力攬進懷里,就像要捏進骨子里一樣用力。 徐不楚自他出聲后就已知來人是誰了,于是她輕閉眼睫,放松地向后倚在那人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