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澀地動了下嘴角，低聲道，“我知道了，剛……謝謝你。”

    說完，她站起來，面色恢復如常。

    “今天我恐怕不能去看爺爺了，你自己去可以吧？”

    墨靳北拿著鑷子看她，“坐下。”

    洛璃沒動。

    “我想回去休息了，今天見霍凌青的事錯在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解釋了又能怎么樣呢？

    她也不是墨靳北的誰，他又不在乎。

    兩人僵持著站了幾秒，墨靳北沉下聲音，隨手把鑷子扔回藥箱。

    “隨你。”

    說完他轉身走了。

    洛璃看著他決絕離開的背影，輕咬唇瓣，撿起衣服穿在身上跟著出去。

    兩人路過電梯。

    墨靳北停下，眼睛沒看她。

    “我去看爺爺，你自己……”

    “回車上”三個字還沒出口，洛璃飛快地打斷他。

    “我自己打車走就好了。”

    “……嗯。”

    這時電梯門打開，墨靳北頭也沒回地走進去。

    電梯門即將關上之際，洛璃往里面看了一眼。

    男人目光薄涼地移開。

    她笑得悲涼，攏了攏衣服走出醫院。

    手機在阿千病房的窗外找到了，屏幕碎了一塊，但還能用。

    她用手機叫了個車，插著兜往外走。

    “姐！”

    遠遠聽見熟悉的聲音。

    她轉過身，就看見楊玲推著阿千過來。

    楊玲看見她愣了下，目光閃躲，心虛地叫了她一聲。

    她沒搭理，沖著阿千淡笑，“最近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阿千拉住她的手，微微皺眉，“姐，你手怎么這么涼？”

    “我沒事，你曬夠太陽趕緊上去，我還有點事，改天再來看你。”

    “好，你注意身體，工作別那么拼。”

    洛璃淺笑著應下來，抽出手，轉過身臉上的笑就淡了。

    等看不見她身影，阿千回頭看楊玲。

    “你做什么了？”

    楊玲不看他，“沒，我能做什么，我們娘倆都要靠她養活，我還能得罪她？”

    “媽，你撒謊的時候，下意識會摳手指。”

    楊玲噌地把手藏在袖子里，低頭對上阿千冰冷的眼，心咯噔一下。

    她結結巴巴地道，“就……霍少想要和你姐談談，我就隨手幫個忙，不過你放心，霍少是喜歡你姐的，他們……”

    “夠了！”阿千急喘著，“霍凌青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你真是……”

    他忽地捂住心臟，喘息急促。

    楊玲急得手忙腳亂，推著他急忙往診樓跑，迎面碰上一人。

    “停下。”

    “阿千，你的身體……”

    “我讓你停下！”

    楊玲瑟縮著地慢下來，不敢看迎面走來的人。

    墨靳北沉著臉走路，忽然聽見有人叫他。

    “墨先生。”

    他循聲看過去，視線落在輪椅上唇瓣青紫的少年身上。

    “我是洛璃的弟弟。”

    “我知道。”

    阿千點點頭，“我有事和你說。”

    ……

    墨靳北走進別墅，腦子里還想著阿千的話。

    “少爺回來了。”王媽拿了拖鞋放在他面前，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有事就說。”

    王媽笑笑，嘆了聲，“您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我看她紅著眼回來的，上去叫她也說話，但就看著不大對，少爺您是男人，稍稍讓讓夫人，她也不容易。”

    墨靳北穿上拖鞋沉默了一瞬，問，“她中午吃飯了嗎？”

    “沒，夫人說她在外面吃了。”

    “她什么時候到家的？”

    “接近一點半。”

    “準備開飯，我叫她下來。”

    王媽哎了一聲，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您記得態度一定要好點。”

    臥室。

    洛璃撐著下巴看著電腦，握著筆的手遲遲沒動。

    聽見敲門聲，她揚聲道，“王媽，我不餓。”

    這時她隱約聽見一串鑰匙聲，然后房門從外面打開。

    她下意識轉過頭，看見走進來的人，忽然啞聲。

    墨靳北手里拎著個藥箱站在她身后。

    “我扶你還是自己站起來？”

    洛璃自己站了起來，瞥了眼他手里的藥箱，抿了抿唇道，“傷口我自己處理了。”

    墨靳北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拽著她來到床邊，依舊是不冷不淡的語氣，“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啊？”洛璃不大確定地道，“脫什么？”

    是她幻聽吧？

    “衣服，還是你想留著那個牙印？”

    “誰想留啊！”她反應有些激烈。

    墨靳北嘴角淡淡地勾了下，沖她揚了揚下巴，“那就脫。”

    頓了下他補充道，“快點，別耽誤我吃飯。”

    洛璃咬咬牙，“那你等一下。”

    說完她沖進浴室，出來后身上外套換成了浴巾。

    察覺到墨靳北的目光，她別扭地蹭了下鼻子，“反正能看見傷口。”

    等她磨蹭著到跟前，墨靳北掰著她肩膀背對著自己。

    女人皮膚細膩，宛如上好的玉脂。

    他極快地收回手，視線落在她后背的傷，忽然愣住。

    原本只是個牙印的痕跡，此時被幾道抓痕幾乎掩蓋了。

    他心忽然發悶，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上去。

    洛璃顫了下，僵著脖子說，“你快點，有點冷。”

    房間內開著空調，吹在皮膚上涼絲絲的。

    墨靳北收回手，拿出棉簽前說了句，“有點疼，忍著點。”

    “嗯……唔!”

    抓痕的傷本就新撓出來出來的，酒精摁上去后，那股酸爽讓洛璃下意識想躲。

    墨靳北眼疾手快地扣住她肩膀，快速地消毒后，這才松開她。

    看她疼得打顫，忍不住問，“怎么撓得那么狠？”

    洛璃默了一瞬，很小聲地道，“看著惡心。”

    墨靳北愣了下，拿起碘伏動作很輕地抹在傷口上。

    “你不喜歡霍凌青了？”

    問出口后，他都沒注意到自己呼吸放輕。

    洛璃倏地坐起來，扭頭看他，“你問這個做什么？”

    四目相對，墨靳北低下頭，“隨便問問，可以了。”

    他起身，收拾好藥箱，臨走前說，“下去吃飯，別忘王媽擔心。”

    “嗯。”

    洛璃低垂著頭，等他離開后，趴在桌子上呼了口氣。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自欺欺人罷了。

    墨靳北拎著藥箱出門，并沒有立刻離開。

    他在門口站了會，拿出手機編輯了條短信，想了下又全部刪除，直接撥號出去。

    那邊好一會才接起來。

    “墨哥，霍家那小子被延安帶走了，我給霍家去信了，保證他這次被他爸扒掉一層皮……嘿，lisa我在這呢！”

    “那啥，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