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脫敏治療
蘇洛不料他突然發作,氣得愣了愣,片刻后怒道:“你閉嘴!” “那你腦子清醒一點!” 顧厲廷不僅不知道適可而止,反而繼續刺激蘇洛。 蘇洛憤怒的瞪著他,然后吸了吸鼻子,再也忍不住徹底哭出聲來。 顧厲廷嘆了口氣,上前將她擁住。 蘇洛撲在顧厲廷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將他胸前的襯衫暈濕了一大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洛終于哭夠了,才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話還沒開口,兩人的視野就突然換了個位置。 望著彼此的眼睛,蘇洛和顧厲廷頓時面面相覷。 片刻后,顧厲廷借著蘇洛手上的力道坐直身子,下床去洗手間拿了張熱毛巾擦臉,敷在蘇洛這雙已經哭到紅腫的眼睛上,轉道還出來安慰蘇洛:“應該是你剛才情緒不穩定引起的互換,等時候到了咱們就會變回來。” 蘇洛默默地點了點頭,突如其來的互換,令她有種久違的手足無措之感。 哭是不想哭了,可是她也什么都不想說。 蘇洛后退兩步,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低著頭不吭聲。 正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護士拿著兩瓶藥水走進來。 看到顧厲廷一個人站在那里,一只手拿著毛巾敷臉,一只手艱難的提著藥水瓶。 護士頓時面色微變:“你怎么自己下床了?還在打吊針呢,有什么需要可以讓家屬幫忙,家屬……” 蘇洛這才回神,連忙走過來幫著顧厲廷提起吊瓶。 護士譴責的看了她一眼,明顯是在不贊同她對病人照顧的不精心。 蘇洛心不在焉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還是顧厲廷示意護士把藥瓶給自己,然后將護士打發走。 互換了身體之后,蘇洛同顧厲廷便沒繼續在醫院待下去,打完吊瓶兩人就轉道先回家了。 畢竟,蘇洛的問題并不是出在身體上,而是心理上的狀態過不去。 礙于蘇洛的情況不好,路上顧厲廷還在考慮回家之后,見到顧夫人該怎么應對。 他自己是沒關系,但蘇洛目前的情況明顯沒辦法好好在顧夫人面前出現,或者說無法做到毫無破綻的應對。 平時也就罷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卻很容易讓人發現不對勁。 好在剛到家,就有傭人上前稟報:“夫人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說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 蘇洛和顧厲廷齊刷刷的松了口氣。 回家后,蘇洛便被顧厲廷強制要求去休息睡覺,至于工作,直接被他全盤接手。 蘇洛整個人始終蔫蔫的,但腦子好歹清醒,知道顧厲廷這是為了自己好。 然而她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著。 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等候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遮陽窗簾將窗戶的光遮得嚴嚴實實。 也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久到顧厲廷都已經處理完積壓的工作回房。 聽到外面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蘇洛立馬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咔噠’一聲輕響,房間門被打開。 顧厲廷刻意控制著腳步聲輕輕走進來,在床前站了片刻,彎腰摸了下蘇洛的額頭,才又轉身去浴室。 很快,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蘇洛睜開眼睛。 床頭的壁燈已經被顧厲廷打開,柔和暖黃色的燈光一點兒也不刺眼。 蘇洛腦子里昏沉沉的,又像是空蕩到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想,只抿著唇看著天花板發呆。 浴室內水聲一停,她立馬閉上雙眼。 顧厲廷出來后,看到的就是一個雙目緊閉,睫毛微顫,全身都僵硬到不行的蘇洛。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關了壁燈,拉上被子在她身邊躺下。 假裝沒察覺到蘇洛的失眠,顧厲廷將手攔在蘇洛腰間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兩人并沒有互換回來。 對這種情況蘇洛和顧厲廷都不意外,倒也沒什么失望的想法。 吃了早餐后,兩人默契的上了同一輛車出門。 車子一駛出顧家,蘇洛便同顧厲廷說起蘇氏最近的情況,方便他等會兒去了公司好快速接手。 “先不去公司,昨天我已經聯系過姜毅,公司的事今天他去安排就行,顧氏那邊我耽擱一天半天也出不了事。” 顧厲廷一口打斷蘇洛的話。 蘇洛一怔:“不去公司?” 她這才發現顧厲廷開車的方向,根本不是前往城里蘇氏集團和顧氏的寫字樓方向。 顧厲廷熟練的撥動方向盤,“對,不去公司,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蘇洛不明所以。 正巧前方是紅綠燈,顧厲廷把車子暫停,一邊打開導航,一邊道:“我們今天去給姥姥上墳,你一直在心里放不下她,不如咱們今天就去看看姥姥,同她說說話,你心里也許會開心一點。” 蘇洛一怔。 顧厲廷道:“是不是好奇,我為什么會突然想到帶你去看姥姥?” “有點。” 蘇洛抿著唇點了點頭。 顧厲廷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是我咨詢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給的建議,讓我幫助你脫敏治療,就帶你去給姥姥上墳。” 既然潛意識不接受老人已經離開的事實,那就多去墓園看幾次,次數多了總該認清現實。 脫敏治療? 蘇洛差點把自己嗆住,無語道:“……有這么嚴重嗎?” 顧厲廷手上動作一頓,索性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側停在路邊,然后轉身認真的看著蘇洛,“是否有這么嚴重,從你這段時間的狀態和各方面反應來看,洛洛,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 蘇洛沉默下來。 車內一時間安靜到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蘇洛只感覺憋悶的慌,下意識打開了車窗,外面的喧囂和車喇叭聲瞬間傳了進來,伴隨著微風。 微風吹起蘇洛凌亂的頭發,她抬手撩了兩下壓在耳后,像是這樣就能掩飾住慌亂不安的心。 顧厲廷道:“我是為了你好,你這么聰明,不信你自己沒發現,自從姥姥去了之后,你就再也沒笑過。” 蘇洛噎語:“……我開心不起來,不笑不是很正常嗎?” 顧厲廷柔聲道:“但姥姥已經走了這么長時間,喜怒哀樂是正常人該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