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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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輝。” 王安宇盯著玻璃窗倒映的那個女人,輕輕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側過身,笑著打量著那抹背影。 現在她已經從崩潰中清醒過來,臉上殘留著淚痕,但眼神和之前截然不同。 那眼中不止有過去的愛意,還有強烈的恨意,還有她自己持有的滿滿自信。 “晏清不是鐵板一塊。”她盯著那道高大的背影,小聲又含有力度地說出自己的威脅,“它有很多的問題。” 說到這,她笑了起來,一雙紅唇看起來有一種瘋狂妖冶的美。 這就是王安宇。 她現在還是赤裸著身子,可是那一點也不能影響她恢復到高傲的姿態。她此刻自信滿滿,驕傲張揚,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態。 她可以脆弱,可以一時低頭,可以為了他簡單的答案瀕臨崩潰。但她很快就能重振旗鼓,從痛苦中站起來,用決絕又理性地姿態重新打出自己的底牌。 這不是底牌,是威脅。 “怎么辦呢?”她笑著說,“我現在不止想要旭陽了。” “我對晏清也很有興趣。” “想看看嗎?看看我這些年練出來的本事。” 她笑得嫵媚動人又自信滿滿,說出來的卻是決絕無情的話語。 她把他們的關系推向另一層更危險的程度,這又是另一種宣戰了。 她也清楚,自己未必真的能從他手里搶走晏清。可那又怎么樣呢? 她知道,一旦他們兩個開戰,這是一場不知道會牽連多少人,會牽連多廣的戰爭。 她是狠辣的毒蛇,一旦咬住了誰,不到TA死的那刻決不罷休;她是兇猛的獅子,盯上了她要的獵物,會伺機蟄伏,等待獵物露出破綻,便會上前一口咬住TA最致命的地方,啃噬對方的血rou。 可他也不是弱者。 他是勇猛的老虎,是矯健的獵豹,他有很好的耐心,會和競爭對手周旋,在暗中打磨著自己的獠牙,會選擇在最佳時機朝著對手的弱點打出最致命的一擊。 這兩個人都是一流的王者,都有著過人的智慧,都有著過人的膽識。她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手腕毒辣狠厲;可他的手段一樣奇招頻出,主意百變多樣,更何況……他們還非常的了解對方。 如果他們兩個要開戰,也許真的會斗到你死我活,有一方倒下才能畫上故事的句號。 而為了達到她的目的,王寰宇首當其沖,一定將會成為這場戰爭第一個犧牲品 可那又怎么樣? 她決定了,如果得不到他的愛,那就得到他的恨。她要成為他最為頭疼的對手,要他每天每日沒日沒夜地在口中喊著“王安宇”這個名字,就算那不是愛,那是頭疼,那是對她的恨意,她也無所謂。 能成為那個讓謝云輝頭疼萬分記恨一輩子的人,也是值得的。 她要他記住她,永永遠遠地對她懷有強烈的感情。 哪怕他死,她也要他恨恨地念著“王安宇”這個名字死去。 “還有你的那位……” 她看著那個背影,嬌紅的雙唇輕輕吐出了那個名字。 “Simone。” “如果我要動她的話,輕而易舉,不是嗎?” 今天的為難不過是一場小兒科,她還顧念著他的情面,還保留著自己的理智,沒有鬧得太大太難堪。 可今夜過后,就不一樣了。 “在我這樣說了以后,你還能安心去趕赴和她的約會嗎?”明明是無情的嘲諷,她卻說得既多情又嫵媚。 “你不能拒絕我,你要是拒絕我,就要付出代價。” “要不要試一試?”她自信得笑著,“你和我之間,誰強誰弱?” 她看著那道背影,綠鉆的月桂葉正折射出瘋狂的幽光。 她的耐心告罄,理性告終。她不要再和他玩你情我愿的游戲,她在威脅他,逼迫他就范。 當他為之努力的晏清受到威脅,當他所謂的女朋友受到威脅…… 他能再拒絕她? 是,哪怕是用這樣脅迫的手段,她也要看著他低下他的頭顱,她要他跪在她的面前,誠心懺悔,為他的拒絕誠心實意地向她道歉。 她盯著那道身影,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停下了腳步。 男人皮鞋的尖端微微轉動了起來,他轉身,露出英俊,棱角分明的側臉。從王安宇的位置看過去,能看到他的唇角。 他在…… 他在笑。 他在笑?! 王安宇不可置信,他居然在笑??? 她驚愕地倒退一步,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為什么在笑? 都這種時候了,他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她看著他的笑容,在頃刻間,有一個未知的恐懼從哪里冒出來,扼緊了她的心臟。在剎那間,恐懼催動著她生出一絲后悔的心思,但是…… 已經來不及了。 謝云輝轉過了身,身形高大挺拔,他面帶笑容,看起來已經從方才的悲傷難過中走了出來。他打量著王安宇,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仍然赤裸著身體,可現在的他已經不為所動,他回到了平常鎮定自若的狀態。 他打量著她,不是以一個男人的眼光打量著一個女人的身體,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中含著幾絲對王安宇的欣賞,但那眼神無關曖昧的風月。 那像是在欣賞自己的競爭對手。 還是那個王安宇!他在心里稱贊道,帶著一絲欣慰和對她的欣賞,縱然她被短暫地擊潰過,卻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重振旗鼓,振作精神,試圖抓住他的命脈以此來要挾他。 是的,到了此刻,謝云輝猶有余裕去欣賞一個正打算用晏清和周西芒來威脅他的人。 他左手挽著大衣,右手插在一邊的口袋,唇角輕勾,怡然自得,自得中帶著自信,仿佛王安宇的威脅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現在,這兩個男女相對而站,雖然女人赤裸著上半身,露出自己的rufang,可他們之間迅速掃除了之前那些亂七八糟有關愛情有關友情的悲傷情緒,他們兩個更像是回到談判桌前的競爭對手,彼此冷靜、理智,他們各自正在考慮著對策、招數,應該怎么和對方談判,才能震懾住對方。 謝云輝懶洋洋地笑著,嘴唇翕動,輕輕地說:“好啊。” 王安宇震驚地語塞:“什……” “我說,”謝云輝冷靜地回答,“好。” “你想搶晏清?好,放手來搶;你要動Simone?好,盡管去動。” “謝云輝你……”王安宇驚愕地望著他,沒法相信那是謝云輝說出來的話。 他在說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么?! 且不探究周西芒對謝云輝來說是什么意義,為什么在他聽到她用晏清威脅他以后還能一臉地不在乎,說出這樣的話?! 那就好像……就好像……他一點也不在乎晏清一樣。 她從來沒懷疑過晏清對他的意義,否則也不會拿晏清來做要挾的籌碼。 如果謝云輝是那種“我不想繼承家業我有別的興趣可是我被家里拉來繼承家業我好苦逼”的富家子,那么王安宇也不會用晏清來要挾他,因為那種威脅對那種人來說或許沒什么分量。 可他……他怎么能輕飄飄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說謝家的祖父和謝云輝的父親關于晏清的繼承人有一張候選人名單,那么謝云輝一定是在這張名單上最顯眼的第一位,并且這位第一位候選人把后面其他人都甩得遠遠的,就連第二位恐怕還有一段距離才能靠近第一位的位置。 王安宇從來不會懷疑晏清對謝云輝的重要性,謝云輝為晏清付出了多少努力,她也看在眼里。 謝云輝正式接手晏清是叁十歲。叁十歲,這個年紀,和自己創業的年輕人相比有些大,但和那些指掌大集團的江湖大佬相比,又著實顯得年輕。 但沒人懷疑過謝云輝的資質,或者能力。 王安宇也沒有。 從他18歲那年的暑假主動跑到晏清的車間工作,了解生產線的運作開始,不,應該說可以追溯到更早,當他在他的祖父辦公室玩耍,當他父親出入應酬帶著他的時候,或許那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會接手晏清的命運。王安宇從來沒懷疑過晏清對謝云輝的重要性,他像是天生就應該坐在屬于他的王座上,那王座就應該是屬于他的,毋庸置疑。 謝云輝為了晏清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王安宇都看在眼里。 一旦王安宇立志要對晏清動手,會對晏清造成多大的困難,他不可能不明白,可他說出這種話,那樣的口氣,好像晏清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樣什么普通的物件,隨手可棄。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 “你……”王安宇顫抖著,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謝云輝輕快地說,王安宇的舉動給他帶來的傷痛現在在他身上一掃而光,看不出對他有什么沉重的影響。 他的臉上依舊是笑著的,依舊是平常那副自信滿滿,凡事都游刃有余的模樣,同時—— 他瞇起眼睛,那雙漆黑的瞳仁透出了危險的意味。 那是鋒利的寶劍,躺在劍鞘中躍躍欲試,等待著出鞘的時機。 寶劍出鞘,是為傷人。 “你剛剛說,晏清不是鐵板一塊?”他微笑著,斯文地推動著眼鏡,“你說的沒錯,晏清確實有著許多、許多的問題。”他坦率地承認晏清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一點也不避諱,一點也不認為有什么可恥于承認的。 晏清是個巨人,但既然是個巨人,那么龐大的身形下,不知道掩藏著多少的危機,他不敢說自己是對晏清最了解的那一個,但晏清有哪些問題,他也能稱得上是一清二楚。 “所以,你要是想要晏清,盡管來拿,你要是能動得了,能拿得走,說明你比我有能力,我甘愿退位讓賢,絕不猶豫。”說這話時,他微微欠身頷首,像是在表達自己讓位的誠意。 “你……你說……你說什么……”王安宇想不到他會這樣說,震驚到連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至于Simone,”他倏忽收斂了笑容,表情雖然平靜無波,那雙黑瞳看得王安宇心中毛骨悚然,明明室內開著熱空調,卻不知道哪里竄出來一股冷風,刮得她瑟瑟發抖。 她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同時也明白過來,他說得話不是因為他不在乎,而是因為他—— 動了真怒。 如果說,之前謝云輝對王安宇的某些舉動只是簡單的生氣,那樣的生氣可以控制,可以寄希望于王安宇及時后退解決問題,那么現在……他是真的生氣了,并且……他認真了。 他現在威勢之勝,駭得王安宇后退一步。 “在發生今天這種事以后難道你覺得,我會蠢到不會想辦法保護她么?”謝云輝又輕輕地笑起來,“還是你覺得,我根本保護不了她?原來在你的眼中,我是這樣的懦弱無能?我居然被你這樣的小看了?” 不管周西芒和他有著什么關系,不管他喜歡她喜歡到什么樣的地步,她都是一個無辜的女人。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女人被王安宇和他之間的恩怨牽扯進來,遭到王安宇瘋狂的報復。不說他所在的位置,僅僅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保護好一個他喜歡的女人,那這個男人未免太過無用。 難道王安宇以為自己會因為周西芒的安全受到威脅便對她妥協?那未免太小看他的能力,也小看他的決心。 被他置于羽翼之下的人,他自然會保護她,也一定會保護到底。 “安宇,”他沉聲叫著她的名字,想到過往的友誼,再一想到如今兩個人走到這樣地步,不免傷感,“你說,你喜歡我的溫柔?”他滿不在乎地笑起來,仿佛那是多么不值得一提的東西。他注視著王安宇的眼睛,說得特別認真:“那么我請你,請你不要逼我收回對你的那份溫柔。” “還有,”他自嘲地笑著,“也許你對我的友誼不屑一顧,覺得可以棄之如敝屣,但是我請你——” 他的眼圈紅了起來,盯著王安宇,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不要踐、踏、它。” 這是最后的警告。 說完,他又一次對著王安宇欠身點頭,作了一個禮貌的告別,正想要轉身離開,突然間—— 房門口響起了一聲細微的“嘀”聲,他的耳朵捕捉到了,馬上反應過來,知道那是誰要進來,正想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謝先生!” 那道歡快悅耳的女聲在門口響了起來,那個帶著愛意微笑的女人打開了門。 是周西芒。 她笑容滿面,一臉期待,一想到見到自己的男朋友,那笑意根本止都止不住。 但是,在打開門后,那張笑臉瞬間被當下看到的畫面凍結。 此情此景,就連王安宇本人都預料不及,她睜大眼睛,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Simone……”謝云輝剛喊著她的名字,即便是他,這時候腦子也忽然卡了殼,在他想說些什么的時候—— “砰——”那道房門被站在門外的女人用力地甩上,關上時,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房間內外,一時安靜無聲,好像無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