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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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年前的一個冬天,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時代廣場叁樓的佳和電影院,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子正等在門口。 放映的電影已經開場半個小時,她卻不進去,只是一個人坐在電影院的休息椅上,等著自己的男朋友。 又過了許久,一個白色襯衫的男人手持西裝外套,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電梯口。她一看到他,驚喜地起身,迎了上去。 “你來啦!” 那男人見到自己的女朋友,歉疚地撓頭:“抱歉,公司那邊突如其來要我們加班。” “沒事啦。”女孩搖搖頭,體貼地接過男朋友的黑色西裝外套,還掏出紙巾,幫他擦去臉上的汗水,“我知道你們那邊很忙的。” 女朋友的諒解反而愈讓男朋友愧疚:“其實你可以不用等我的,發個消息告訴我一聲就好。 “可是……”女孩咬著下唇皮,“我們平常就很少見面,難得一次約會我不舍得嘛。” “可要你等我很久我也不舍得啊。”男朋友的眼中滿是疼惜,“如果我不來,你要一直等嗎?” “我想等啊!”戀愛中的女孩子不想計較太多,她的雙眼炯炯有神,滿是愛戀的柔情。 “因為我想等你,所以會一直等你!” 那是流逝的時光中,已經定格在記憶中的畫面。 ——星期六有空嗎?小嵐要開陶瓷展,一起去? 發這條消息的人,在周西芒的聯系人中備注的名字是:我的?。 備注這個名字的人不是謝云輝,是她的前男友李濟民。 她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和同事吃午飯,這條消息躍入眼簾,手中握著的筷子停在了她最愛的大雞腿上。 也不知道是最近工作太忙,還是只惦記著和謝云輝談戀愛,這條消息突然跳出來,她才想起,和李濟民分手以后她居然忘了改微信備注。 還好謝云輝沒有翻看她手機的癖好,又或者是因為他們兩個現在一見面就只顧著……咳咳!周西芒連忙關掉腦海中限制級的電視畫面。她慶幸謝云輝沒看到她給前男友的備注,也不知道她給他的備注還是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謝云輝,不然的話…… 他吃醋會是什么樣?周西芒使勁想,想破頭,想了一連串電視劇小說里看到的霸總吃醋情節,但總覺得那些放在謝云輝身上好像都不適用,她甚至把那些畫面中的男演員換成謝云輝的臉,惡!一陣惡寒躥升,她打了個哆嗦。 既然想起了這件事,周西芒咬著筷子,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按動手機鍵盤,把前男友的備注改回了他的名字,至于謝云輝的…… 算了算了,當年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熱戀中給前男友起了那么惡心巴拉的名字。如今就還是這樣吧,謝云輝的備注還是謝云輝,不必改,這樣也挺好的,省得以后分手了還要換回來。 李濟民提到的小嵐,是他們大學時期一個社團的好朋友,名叫陶嵐。大二時,小嵐突然說要學陶藝,那時候大家都沒當回事,以為她只是個愛好。哪知道她卯足了勁,一邊念著大學,一邊想辦法找到有名的師傅,拜師學藝,下了狠功夫學習。大學畢業,大家都找了工作,當起了社會人,只有她還在埋頭吃苦學習,都說她是學陶藝學得腦子壞了,寧可節省著生活費在師傅那邊學藝,也不去找份正經的工作,哪知道現在她竟然開起了自己的個展。 周西芒沒想到李濟民會發來一起去的邀請,對著手機認真考慮,考慮的太久,以至于飯都來不及吃完。她們吃飯的時間有限,吃完飯還要回中餐廳開張做生意。她還在思索,同事已經在催促:“Simone,我們要走了啦。” 蘭多姆是國際性酒店,原則上要求每個員工都給自己起一個英文名,也要求同事之間以英文名稱呼。Simone這個名字是周西芒懶得再翻英文人名,直接按照自己的中文名起了個讀音相近的。 周西芒撇了撇嘴,餐盤上的大雞腿只吃了一半,但為了趕工作時間,她不得不忍痛拿起餐盤,跟上同事的腳步。 走出食堂后,她發了個消息給李濟民。 ——OK,地址給我吧。 李濟民很快回了消息:我去接你? 周西芒嘆著氣,雖然讓他來接她的話,來回路程會很方便。這要是放在以前,李濟民還是她的男朋友,她才不會不舍得用這個免費勞動力,但是…… 但是現在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李濟民的微信中里,那個有著周西芒背著陽光露出燦爛笑容的頭像跳動起來,備注的名字是——my sunshine。 她發來的消息是這樣的。 ——不用啦,地址給我,我自己去。還是我問小嵐要? 她這樣的客氣,不給他留一點余地。 周西芒和同事調了班,空出了周六的時間。小嵐的陶藝展開在姚寧著名的市美術館,周西芒從前確實沒想到,那個瘋狂追求自己夢想的小嵐,會有一天在市美術館辦起自己的個人展。 有幾次同學聚會小嵐沒來,好幾個從前社團的同學聊起小嵐,總是含沙射影,覺得小嵐是不務正業,似乎大家都覺得,向現實妥協才是長大的證明。這種對話時周西芒總是得體的微笑,吃自己的東西,安靜聽著別人討論聊天,很少摻和進去。 市美術館中,人來人往,不少名流聚集于此,相熟的人偶爾小聲交流,打算著要購入哪件中意的瓷器。站在一件碎瓷前,周西芒也心生感慨。陶嵐到底還是成功了,雖然別人都笑她癡笑她傻。 “怎么?”陶嵐來到周西芒的身邊,笑著問,“喜歡它嗎?” 周西芒沒回答,先送上了自己的恭喜:“祝賀你,你終于成功了。” 得了好友的恭維,陶嵐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鬢邊的發,紅著臉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再說這個展之所以能辦起來,老師出了不少力。” “那算邁向成功的第一步?”周西芒開玩笑道。 “哎嘿,”陶嵐笑著說,“算吧。你有沒有喜歡的?我送你一件。” “別呀,”周西芒忙推拒道,“你多不容易。這哪兒好意思。” 陶嵐熱情地說:“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指著周西芒面前的瓷器問,“你喜歡這件么?” 那是一只瓷瓶,滿身碎裂的紋路。周西芒知道瓷器里有一種碎瓷,只是沒法欣賞它們的美。從頭到尾都是破碎的紋路,這樣也能叫美嗎? 周西芒回避陶嵐的問題,只是指了指介紹瓷瓶的名牌問:“為什么叫生活?” 陶嵐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中,和周西芒一起望著那件瓷器:“嗯……因為覺得生活就像這樣吧?” “哪樣?”周西芒轉過頭問。 “嗯……”陶嵐思索著,“生活在我眼中就是……哎,我們都被現實cao到傷痕累累……” 還不等陶嵐說完,周西芒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起來。陶嵐和她一起笑著,繼續說道:“也許我們都傷痕累累,可我們還是得帶著那些傷口繼續工作糊口。在我看來,大概這就是生活吧。” 周西芒有些意外,可能是她的刻板印象,總覺得搞藝術的不食人間煙火,同學聚會上聽同學描述,大家似乎也都覺得陶嵐會那么執著是因為還沒撞到現實的南墻,可聽她的一席話,顯然個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聊什么呢?”在別處觀賞的李濟民很自然地走到周西芒的身邊,好奇地問著她們。 “在聊……”陶嵐看看周西芒,看看李濟民,抿著唇,笑道,“在聊你們什么時候結婚呢。” 這話一出,周西芒和李濟民俱是一愣。 陶嵐還未發現哪里不對勁,湊近周西芒,八卦地說:“要不這件瓷器送給你們,當新婚禮物?” 周西芒詫異地看著李濟民,他頗為尷尬。她有些驚訝。因為她的工作,能擠出的時間太少,所以通常是李濟民在聯絡舊友,陶嵐這樣說……他還沒告訴朋友們他們已經分手了? 兩個人都沒回話,陶嵐覺出有些不對,不安地問:“你們……怎么了?” “我們分手了。”周西芒坦率地回答。 這下,輪到陶嵐愣住:“啊?” 李濟民嘴唇囁嚅,不知該怎么應對。 陶嵐看周西芒,她坦然中帶著驚訝;再看李濟民,神色尷尬又帶著哀傷。這消息對她來說有些突然,畢竟是相識的朋友,曾經她還覺得他們是金童玉女,哪知道…… 一時間,叁個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一種各自為難的境地。陶嵐知道自己是無心之失,可開啟這個話題的人是她,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恰好此時,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陶嵐”,她像是遇到了救世主,指了指那邊:“我……我先招呼去了啊?” 周西芒點點頭,陶嵐頓時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離開了周西芒和李濟民。 等陶嵐離開,周西芒和李濟民相對而站,周西芒不知該說什么,李濟民便先開了口道:“抱歉,我還沒來得及和朋友們說。” 她算起來,從兩個人分手那天起到現在,已經有一兩個月,這么長的時間……說沒來得及…… 她嘆了口氣。 李濟民今天外面罩了件牛仔外套,純棉黑色T恤搭配黑色牛仔褲。或許是因為他和周西芒交往了四年的時間,兩個人的穿衣風格是相近的,她今天也是一件牛仔外套,里面配著白色T恤,下身是深藍的牛仔褲。他們兩個今天站在一起,彼此看起來依然相配。 周西芒收回視線,轉而繼續去看那件瓷器。李濟民為了緩解尷尬,發出羨慕的感慨:“小嵐現在真好,算是混出頭了吧?” 她盡量自然地接過話:“照她自己的說法,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那是自然,”李濟民說,“但她至少算成功了。” 幾不可見地,她微微皺了下眉。 她其實不太喜歡評價別人的成功與否。如果陶嵐不成功又怎么樣?難道別人就該奚落嘲笑嗎? “唉……”李濟民嘆了口氣,“其實還挺羨慕她的。” “嗯?” “就……不是誰都有勇氣追逐夢想的,也不是誰都有夢想的。” “也不能這么說,”周西芒看了一眼李濟民,調皮地說,“升職,加薪,躺平,這些也是普通人的夢想啊。”普通人過一輩子已經是不容易了,有的人敢去追夢,有的人則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沒必要非得吹捧誰,各有各的日子,各有各的過法。 “撲哧。”李濟民被她逗樂,笑出了聲。 兩個人之間那股尷尬的氣氛似乎被沖淡了不少。周西芒不懂怎么欣賞瓷器的美,懶得走動,干脆待在那件碎瓷面前不走,李濟民則是靜靜待在周西芒的身邊看她。 “芒芒。”李濟民叫了一聲她。 周西芒聞言轉頭,見李濟民一副局促的樣子,微微露出不解的神情。 “那個……”也許是他們之間的氣氛轉好,李濟民膽子忽然大了起來,“之前我爸媽他們……說的話有些不合適,你別往心里去。” 周西芒訝異地挑起眉。 他想說什么呢? “沒什么,”周西芒淡淡地說,“叔叔阿姨cao勞大半輩子,一下子要他們從積蓄里掏出那么多錢,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聽聽聽聽,周西芒也很感慨,自己現在居然能淡定地說出這種話來。這要是擱同意分手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得體,這樣善解人意的話。 那么是發生了什么呢?周西芒想。她想,大概是因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 如果她在意,也許她還是會想計較的。比如,憑什么別的女孩結婚都有,而她卻要被說愛慕虛榮?更何況,她父母也和她說了打算,那筆彩禮最終是要隨著她的出嫁還回去的,只是走個過場而已,雖然沒有和他解釋,可是他們兩個為什么會為了這件事爭吵不休?更何況……更何況她的父母也拿出積蓄為她準備了嫁妝。明明是兩家都有付出,怎么她家就變成了“拜金虛榮”? 還有他父母給他買的那套房子,想要她婚后拿工資還房貸,卻不肯加她的名字。其實加名字不過是個形式,讓她難堪的是在還沒走進婚姻以前,她已經被算計個清楚,仿佛這一身都被標了價碼,婚前的、婚后的、現在的、未來的,她的價值被估算得一清二楚,就等著她走進婚姻的圍城,然后cao勞一生。 可為什么現在能這樣平靜地說出這種話了呢? 她想,那應當是因為她不在意了。她已經放下了,抽身退出,不用再和他計較未來一厘一分,不是局中人,看待事情的視角也就不一樣了。她現在甚至能心平氣和地試著從李濟民父母角度看待問題。想想老人家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為兒子結婚做打算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是自己生養的兒子,而周西芒算什么呢?一個外人,半路竄出來的黃毛丫頭而已。突然要拿出那么多錢做彩禮,這往后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他們的兒子結婚請客辦酒席,不也是一大筆的錢?可想想周西芒家里不也是這樣嗎?周西芒的父母給她置辦嫁妝的錢,也是從他們積蓄里出,也是各種算計,既想買得好又想著法在各處討價還價省錢。李濟民家有房子,周西芒的父母還覺得是好事,這樣婚后便有了住處,可又在那邊擔心自己給周西芒置辦的嫁妝是不是價值少了,輕了,生怕讓她在夫家丟人難過。可錢如流水的花出去,周西芒那位家庭主婦的mama又在那邊心疼。周西芒也難過,那些錢是父母的積蓄,花出去可不帶收回的。父母年紀已大,有錢傍身也是好事,可為了她…… 再轉換立場一想,李濟民的父母不也是出于類似這樣的擔憂嗎? 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辛苦攢下來的錢,自然是少不了各種精打細算。 又或者說,其實人性就是這樣的。 這樣一想,她的怨氣消散了幾分,可會這樣想,全然是因為已經放下了。 她不是局中人,不用當局者迷,因為已經變成了旁觀者,沒有了那些利害計較,所以才能旁觀者清。 曾經,她和李濟民是真的相愛過。雖然李濟民可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周西芒也有。他們不過是人世中的普通男女,相遇相見,相互喜歡。曾經牽著手走在街頭,浪漫真誠地說著“我喜歡你”,也有吵吵鬧鬧傷害對方互不理睬的日子,可四年就那樣的過來了,他們是真的以為他們能長長久久。 那份感情,那些過去彼此一起度過的時光彌足珍貴,都不是虛情假意。他們是真的相戀相愛,也是發自真心的想要和對方走到最后,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 可是…… 可是…… 終究還是沒有走到最后。 四年,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數字。 四年的時間,似白駒過隙,是白云蒼狗。曾經互相依偎,濃情蜜意,炙熱如火的感情,最終敗給了生活瑣碎的磨損,在臨近終點前,撞上了一座龐然大物,那是一座來自極地的冰山,把那些過去溫暖人心的回憶畫面撞成了齏粉,然后它們被沖進了時間的長河中,成了長河中的記憶碎片。也許偶爾回憶過去,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有趣好玩。可那些碎片已經打撈不上來了,它們已經無法再拼湊成名為幸福的圖案。 他們的感情,到此為止。 周西芒望著瓷器,怔怔出神,因此沒有注意到李濟民驚訝的神色,驚訝過后,是感動。 這可真是個誤會。 周西芒會那樣說,全然是因為她已經放下。因為放下了,才有閑心抽離出來,同他說起客套的話。可李濟民聽著,卻不理解周西芒在想什么。他只是大為感動,因此也從中得到了他以為的鼓勵。 這就是語言令人遺憾的地方,說話的人是一番心思,落在別人耳中,卻可能理解成另外一番心思。 “芒芒。”他鼓起了勇氣。 周西芒回過頭,看到他的樣子,驚詫地挑起雙眉。 眼前的李濟民局促、忐忑,像是回到了大學時代,變回了那個在告白前局促不安的學生。 她隱隱有些知道他想說什么,那雙眼睛蒙上哀傷的色彩。她想開口,想請他不要說出口。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說出了口。 “芒芒,你能不能等等我?” 周西芒抿緊唇,她明白他會錯了意,這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還不是個美麗的誤會。 他還在那邊繼續說著:“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幾年時間?叁年……”剛一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夸大了,于是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改口,“五……五年,能不能再給我五年的時間?我……我努力工作,爭取升職加薪,到時候我自己就能有錢了,所以能不能再……能不能再……” 能不能再等等他?可不可以再給他一點時間?也許他們就是差一點點,只差那一點點的時間,他們能不能再次牽起手,再次跑一段路,直到跑到終點? “升職,加薪,躺平,這些也是普通人的夢想啊。”言猶在耳,是,他是個普通人,他不像陶嵐那樣可以奮不顧身投身追逐華麗的美夢,他所夢寐以求的是升職加薪這樣普通的現實憧憬,除了工作,他還想…… 眼前,過去的那個女孩就站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跟前,觸手可及。他還有這個機會嗎?他還來得及嗎?如果他抓住機會,是不是就能…… 偌大的美術館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年紀相仿,外貌相稱,就連著裝風格都是雙方喜歡的休閑風,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的般配。 李濟民一陣恍惚,他看到眼前的周西芒彎起了唇角。她柔和地笑著,眉眼和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到周西芒的眼角有著盈盈的亮光。他眨眨眼,再仔細地看,才發現她的雙眼中什么都沒有。 那雙眼睛非常的平靜,澄澈,毫無波瀾,像極了午后無風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干凈地像一面鏡子。 “李濟民。”她寧靜地開了口,說了一句話。 說出那句話的聲音,像是被扯斷的項鏈珠子墜落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那響聲回蕩在他的耳邊,有些過意不去,但卻又無情地擊碎了他的心,擊碎了他的夢。 他看到她的唇一張一合,他聽到她說。 “我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