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野一臉執著想知道的表情。

    魚悠悠頓了頓，“真的想現在知道？”

    融野微微挑眉，“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一直瞞著我？”

    說到這個，魚悠悠的確有點心虛，融野三番兩次說過，有線索一定告訴他，但她一直拖著沒說。

    “我是有推測，可暫時沒法證明我的想法就是事實。而且，我怕說了會觸動你的記憶，讓你發病。”

    融野瞇了瞇眼，湊近她一些，涎皮賴臉道：“心疼我是不是？”

    魚悠悠點著他的額頭，把他推遠。

    融野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唇觸碰了一下她微涼的指尖。

    表情卻略微嚴肅。

    “把你的推測告訴我，最后證明不是事實也沒關系，犯病也沒關系，多少年了，我從來沒疼死過。”

    “……”

    魚悠悠看著融野認真的臉，點點頭，“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就說給你聽。不過在這之前……”

    她把手從他手心里撤出來，反握住他的。

    “那只手也給我。”

    融野一臉莫名。

    不過心愛的女人要握手，哪有不給的道理？

    被魚悠悠軟若無骨的小手纏握著，融野心里生出難以名狀的柔軟。

    這萬年鋼鐵直女，怎么突然小女人起來了？

    魚悠悠閉上眼睛，用靈力試探了一下，只覺得男人的身體如密封的鐵罐子，沒有絲毫縫隙。

    她語氣安詳地開了口：“放松，讓我進去。”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奇怪？

    融野眼皮一跳，差點沒把她甩開！

    好在魚悠悠緊接著說：“我的靈力應該可以緩解你的疼痛。”

    融野這才明白她的意圖。

    面色不善地看了她片刻，終于還是聽話地閉上眼睛，嘗試放松。

    魚悠悠也同時用靈力試探。

    融野不適應別的力量介入，兩人試了好半天，那鐵罐子一般密不透風的屏障，才終于裂開一道縫隙。

    魚悠悠抓住時機，將靈力一股腦擠了進去！

    融野只在開始時不適地皺了皺眉，接著慢慢平靜下來，感受體內流淌的靈力。

    安寧，平靜。

    和魚悠悠給他的感覺一樣。

    準備就緒，魚悠悠開始給融野講她所知道的北帝，從初任到第三任，講項雍，講他如何被第三任北帝驅逐出仙界。

    還有，她在仙界時，被師父騙著和北帝相過親。

    那時自己不懂感情，拒絕了北帝的示好。

    再來便是成了炮灰，被眾仙所救，進入系統。

    融野安靜地從頭聽到尾，腦海中浮現點滴片段。

    魚悠悠的話，的確觸動了他記憶深處埋葬的東西。

    本該來得排山倒海的疼痛，在魚悠悠安定人心的靈力保護下，竟沒掀起多大風浪。

    他只是更緊地握住魚悠悠的手，像在渴求更多靈力的撫慰。

    魚悠悠也毫不吝嗇地輸送給他。

    末了，魚悠悠問：“如果我現在去到另一個世界，你會怎么做？”

    融野毫不猶豫，“安排好這里的事，然后去找你。”

    前提是，她不反感。

    魚悠悠點頭，“就像你在仙界做的那樣。你應該是知道我進了系統，所以自己也進去了，還找了個方法，把我們的命運綁定，方便每一次都能找到我。”

    融野笑了笑，“原來，我追你追得這么辛苦。”

    魚悠悠問：“后悔嗎？如果你沒有跟隨我，也許不會被人趁虛而入，也不會承受這么久的痛苦。”

    融野抬手，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她額頭，“我從不后悔。對你、對每一件事。我很清楚我的選擇，和要承擔的風險。”

    接著沉聲道：“悠悠，不要懷疑我。”

    他話音落，魚悠悠一顆心也落回肚子里。

    她揉著額頭，心里卻輕松許多。

    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點提心吊膽的。

    怕融野后悔，怕他覺得這一切不值得。

    融野已經在想其他。

    “那么，封印我記憶的人，應該也是仙界的。你能想到是誰嗎？”

    魚悠悠歉意地搖了搖頭，她在仙界時對北帝并不關心，不知他都跟什么人結了仇，又有什么人有這樣的能力。

    融野暫時也想不起什么重要的線索。

    魚悠悠道：“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我再研究研究解封。等解開了，你就應該想起來了。”

    融野這趟發作雖能忍受不至于失態，也確實耗費了他不少力量。

    他想休息。

    就在魚悠悠的身邊。

    于是果斷躺在充滿她的氣息的大床上，安心闔眼。

    過了不知多久。

    “融野、融野，快醒醒！”

    融野睜開眼，對上一雙清澈耀眼、充滿喜悅的眸。

    “我解開了！我能解開你的封印了！”

    魚悠悠晃著手里的圖示，罕見的表情興奮。

    融野慢慢坐起身，直直盯了魚悠悠片刻，“真的？”

    不是懷疑她的能力，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封印真的有一天能解開。

    “真的！”魚悠悠道，“只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因為我怕解封的時候會發生什么難以預料的事。”

    融野想了想說：“我的空間？”

    魚悠悠果斷搖頭，“還是不要吧。”

    “為什么？那里沒別人，很安全。”

    “因為我懷疑，你的空間其實是你那些因為記憶被封印，而不能使用的靈力的具象化。一旦解封，那空間不知會不會重新和你本身融為一體，我們在里面的話……恐怕不是很安全。”

    實際上，她覺得對融野應該沒什么影響，她只是怕自己被當成融野的能力，一起被他吸收了……

    融野愣了下。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空間和其他異能者的空間沒什么區別，倒是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經魚悠悠這么一說……

    確實。

    “那……去島上吧。”

    融野說的島，便是項雍占據段景淳身體時挖空山體，在里面作巢的那個。

    為了調查，已經被封鎖了。

    除了幾個第九部的人駐扎，沒別人了。

    魚悠悠也覺得那里很合適。

    融野調了部里一架直升機，跟魚悠悠去了島上，又將島上剩下的人暫時撤離。

    只剩他們兩人，一起進了山洞。

    最后選定一個空蕩蕩的地下倉庫。

    “就這里吧。”魚悠悠決定。

    融野一切隨她。

    “脫。”魚悠悠道。

    融野瞇了瞇眼。

    丫頭最近說話有點欠……親。

    “快啊！”魚悠悠催促。

    融野橫了她一眼，利落地脫掉上衣，將后背對著魚悠悠，盤膝坐下。

    魚悠悠坐在他身后，拿出準備好的筆墨，在上面寫寫畫畫。

    這巫符陣不能去除，但只要明白它每一部分的含義，再多了解一些符陣咒陣的畫法，將它現在封印記憶的功能，改寫成其他無關緊要的功能便好。

    魚悠悠把“封印記憶”，改成“無辣不歡”。

    最后一筆涂完，融野背上的圖案突然泛起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