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愣了下，“除了段景淳，還有誰會合適？”

    世界上這么多人，難道要大海撈針不成？

    再說，悠悠怎么知道項雍適合什么樣的身體？

    魚悠悠給了它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小圣眨了眨眼，驀然懂了。

    融野收到魚悠悠的微信。

    【段景淳怎么樣了？】

    融野回：【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島上的事，還有不少爛尾，拿不到段景淳本人的供詞，結不了案。

    魚悠悠道：【要不還是我去試試，就當是還你靈力了。】

    之前為了緩解魚小荷的病，他問融野借的靈力，也該還了。

    融野知道她現在靈力充沛，就不再拒絕。

    第二天。

    融野帶魚悠悠來到段景淳的病房。

    物理治療師正在給段景淳做肌rou按摩，防止萎縮。

    段老爺子也在。

    見到他們出現，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們來干什么？”

    魚悠悠和融野在網上沸沸揚揚的消息，他聽得耳朵都出老繭了。

    也就是他可憐的孫兒醒不過來，不然被稱為神醫的魚悠悠就是他孫媳婦！

    倒不是有多喜歡魚悠悠，這就像是一件昂貴的古董，本該收進自家博物館里，可博物館突然塌了，只能拱手讓其他博物館拿走一樣……虧大了！

    魚悠悠不想跟這老頭說話，于是就沒說。

    融野道：“來探望。”

    老頭子又哼了聲，“我們家景淳用不著你們這兩個狗男女探望！”

    這下，融野也不想跟他說話了，轉頭跟看門的部員使個眼色。

    部員過來，熟練地推著段老爺子的輪椅出去了。

    案子沒結束之前，段景淳都是第九部監控的對象，縱使他親爺爺也無可奈何。

    段老爺子怒道：“都說你是神醫，我看你是個屁！有本事把我們家景淳給叫醒！我也管你叫神醫！”

    砰。

    將他推出去的部員關上了門。

    房間安靜了。

    魚悠悠將手指按在昏睡的段景淳額頭，那里還有子彈穿過留下的疤痕。

    灌入靈力之后，她閉上眼睛。

    片刻之后，融野問：“怎么樣？”

    魚悠悠沒有睜開眼，只開口道：“他的意識徘徊在深處，需要引導。”

    “你可以嗎？”

    “我試試。”

    半個小時過去，魚悠悠額頭都是汗。

    融野輕拍她的肩，“悠悠，別勉強。”

    魚悠悠睜開眼，有些疲憊，“明天再來一次。”

    一連五天，兩人天天頂著段老爺子的白眼來“探望”段景淳。

    最后一天，段景淳在魚悠悠開始的十幾分鐘后，終于有了反應。

    手指，動了。

    接著皺了皺眉心，眼珠在眼皮下劇烈震動。

    最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直直盯著魚悠悠的臉，開口，發出了一個嘶啞的音節，可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段老爺子欣喜若狂，掙扎著要從輪椅上下來給魚悠悠下跪，好不容易被融野的手下給攔住了。

    魚悠悠和融野觀察了他一陣，便離開了醫院。

    路上，融野問：“你怎么想？”

    魚悠悠道：“感覺不到之前的氣場了，這個，應該是真正的段景淳。”

    融野也是這么認為的。

    之后，段景淳進入復健期。

    他很努力，進步很快。

    等到能溝通的程度，融野分幾次問了他一些問題。

    這個的確是段景淳本人。

    對于身體被占據的事，他是有感覺的，但他以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項雍的意識并非一直控制著他。

    感覺就是，需要工作學習、處理疑難問題的時候，項雍就把他推出來，而縱情享樂、聲色犬馬的時候，項雍就自己上。

    而對于另外一個自己做的事，段景淳有時有感知，但無法干涉。

    昏迷之前的事，他腦中只有零碎的片段，無法連貫，對調查派不上太大用場。

    只是，他似乎對魚悠悠有印象，看她的眼神，總有種莫名的驚恐。

    最后終于問：“我額頭上的疤，是不是你……”

    在子彈進入他腦袋的一瞬，另外一個靈魂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所以他記得魚悠悠，那個將子彈射向他的人。

    一看到魚悠悠的臉，他就渾身不舒服，尤其早就愈合的額頭上的傷疤，隱隱作痛。

    魚悠悠也不辯解，但融野接過話道：“她當時在執行任務，殺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段景淳也已經知道“另一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好幾樁都夠得上死罪，所以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

    他本尊倒是個正人君子，哪怕明知自己有伏法的可能，也配合融野提供了不少材料，并在該簽名的文件上簽了名。

    融野也講究，讓段景淳免于被判罪。

    不過，該監控還是要監控。

    第九部研發了一個儀器，戴在段景淳身上，可以檢測能量的異常波動，如果他再被附身，就能及時發現。

    將段景淳放走前，融野給他留了聯系方式，如果察覺異常，讓他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

    楚婉貞在魚悠悠養父母那住了頗久。

    段景淳的案子沒結，她就不能出城。

    不過她也沒打算坐吃山空，已經用第九部給的錢開了個小時裝店。

    進貨賣貨，都她一個人。

    開服裝店也需要經常逛逛街看看什么樣的衣服銷量好。

    這天，她便在逛商場的時候，碰到了段景淳。

    這商場是段家名下的，段景淳在一幫人的簇擁下視察，楚婉貞剛好跟他打了個照面。

    段景淳的長相屬于理想的富家公子，華貴而高調。

    見過就不可能忘。

    楚婉貞一時定定地立在原地，完全被嚇到了。

    沒錯，她怕他，因為在島上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整條過道很寬，但當時就楚婉貞一個人愣愣站在那里。

    段景淳身邊的人都注意到她了，覺得這女人有點奇怪。

    段景淳自然也看到她了。

    只淡淡一眼，然后無波無瀾地別過頭，繼續和下屬說話。

    等他們走過去，楚婉貞才想起，魚悠悠跟她提過，現在的段景淳和之前買下她的那個不是一個人。

    她所認識的那個段景淳，已經不在了。

    楚婉貞的理解是，段景淳精分，從她繼母手里買下她的那個是犯罪人格。現在治好了，讓她害怕的那個犯罪人格就不存在了。

    所以現在的段景淳，是正常人，不然第九部也不會放他出來。

    想到這里，楚婉貞一掃剛才驚駭莫名的表情，目光沉下，咬了咬唇，轉身就跟上了那行人。

    段景淳交代完工作，和僅剩的助理站在電梯口，準備上電梯。

    身后突然一個聲音。

    “段總，好久不見。”

    段景淳回過頭，便看到剛才在走廊上遇到的那個女人。

    她看到自己，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而他對她……似乎有印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可是想不起來。

    “你認識我？”段景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