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順著萬竹所指看向魚悠悠，審視著她。

    魚悠悠還穿著出席頒獎晚會的白色小禮服，平靜地坐在蛋形空間里，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出塵脫俗的女孩子，會做出那樣的事。

    檢方崔律師經常代表檢察院處理第九部經手的案子，看魚悠悠的眼神異常冰冷。

    這女孩子，難道是想用這種無辜又無害的表象來蒙騙眾人嗎？

    哼，想都別想！

    要知道，他手里的證據可是很確鑿的！

    崔律師繼續問萬竹：“那魚悠悠為什么要你殺關兆豐？她和關兆豐之間，有什么恩怨？”

    萬竹皺了皺眉，似乎很難回憶。

    停頓了幾秒才說：“魚悠悠是萬京銀行的繼承人，她一直暗中參與萬京的管理工作，而關兆豐是萬京的大客戶。魚悠悠先是利用職權騙到關兆豐的信任，又利用經濟手段，從關兆豐那里騙了很多資產據為己有。

    “關兆豐屢次找她商討無果，走投無路，就憤而想殺魚悠悠。可魚悠悠是個異能者，當時在酒店被襲擊的時候，就發現是關兆豐所為，為了除掉后患，她當即讓我追上關兆豐，殺了他！”

    一番邏輯清晰的陳述，立刻讓陪審團對整個事件經過有了清晰的認識。

    崔律師滿意地點了點頭，結束了詢問。

    接下來，輪到辯方提問。

    為魚悠悠辯護的簡律師，當即否認了萬竹的說法。

    “我的當事人也是在出席萬京宴會時，才得知自己是萬京的繼承人。在那之前，她跟萬京從沒有任何業務往來，更談不上參與萬京的管理，甚至都不認識關兆豐。所以萬竹說的，根本是無稽之談！”

    這席話一出，陪審團的眾人驚呆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控辯雙方的說法如此大相徑庭，除了都認可魚悠悠是萬京繼承人這一點，其他簡直靠不上邊！

    如果相信控方的說法，那魚悠悠就是個窮兇極惡的經濟罪犯和殺人犯，死不足惜！

    可如果相信辯方說法，那魚悠悠除了無辜……就剩下無辜了。

    這雖然很符合魚悠悠的形象，可，真的會有一種所謂的“繼承人”，在事前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繼承人的身份嗎？

    陪審團有些糾結，不知誰的話更可信。

    法官聽完也略微皺眉，接著讓雙方出具證據。

    崔律師請來了第一個證人：萬京銀行一位前臺工作人員。

    前臺坐上證人席，右手按在憲法法典上，保證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之后，在崔律師的詢問下說道：“我曾多次看到魚悠悠出入萬京銀行總部，還見過她和關兆豐談話，有一次還吵了起來，吵得很兇！最后，魚悠悠找了保安才把關兆豐架出去了……”

    崔律師問：“你有聽到他們爭吵的具體內容嗎？”

    前臺說：“我聽得也不太全，反正大概意思是，關兆豐覺得魚悠悠騙了他的錢，很多錢！可魚悠悠說，那些錢是他自己眼光不好，投資失敗賠進去的。”

    崔律師問完，滿意地看到陪審團成員向魚悠悠投以懷疑的目光，自己回到座位。

    簡律師上前，問證人道：“你說……曾多次在萬京銀行看到過魚悠悠，那她在萬京做什么，你知道嗎？”

    前臺理所當然道：“她會在萬京總部行動自如，那肯定是內部人員，不過具體是什么職位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只是個前臺。”

    簡律師挑眉，“可是按理說，前臺不是最應該上上下下的人都認識嗎？如果有人要來公司找你們高層，說了名字你不認識，那不是鬧笑話？”

    前臺聳了聳肩，“常規的高層領導我當然都認識，可我所認識的萬京最高領導，就是泰優美了。她是委員會代表，可是其他委員會的成員，我根本就對不上，而且平時也不會有人通過我來找他們。所以如果魚悠悠就是委員會一員，我不清楚也很正常。”

    誰都知道萬京委員會成員名單對外保密，高層領導都未必認識，前臺不認識更是正常。

    簡律師無法反駁，于是換了個問題。

    “那么，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證明你剛才說的話？”

    前臺很確定地點了點頭，“有！就是被魚悠悠叫去架走關兆豐的保安。事后，我們還談論過這件事！”

    隨后，保安被請到現場，他的說法和前臺一致。

    簡律師奇怪地皺了皺眉。

    兩個證人和魚悠悠沒有交集，不可能無緣無故誣陷她。

    除非，兩人都被人收買？

    可是看他們說話的樣子，又不像。

    難道，他認為魚悠悠無罪的想法……錯了？

    簡律師忍不住看向魚悠悠。

    卻見她閉目養神，仿佛現場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不過看在有些人眼里，她這樣的表現也可能是事情敗露，無言以對。

    這一輪下來，多數人更確信了魚悠悠有問題，看她的眼神都凌厲了許多。

    ‘嘖嘖嘖，’變成毫毛陪著魚悠悠的小圣忍不住感嘆，‘唐心果然做了很多功課呢，竟然已經改變了兩個證人的記憶，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謀劃的。’

    魚悠悠道：‘這應該還只是冰山一角。她篡改記憶需要消耗很多能量，應該是準備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也有可能沒多久，如果她對這些人的記憶的更改，不像對萬竹做的那樣復雜的話……’

    小圣消化了一下她話里的意思，突然倒抽了口氣，‘你是說……’

    魚悠悠瞇了瞇眼，‘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唐心怎么知道繼承人不是她自己？如果是的話，那她這么做，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魚悠悠道：‘我想過。估計她應該是預料到這個繼承人大概率不會是她自己。而且就算真是，她這個始作俑者，也應該能輕易解決吧。’

    此時在現場，簡律師對法官說道：“我要求調取萬京總部在那一天的前臺監控錄像！”

    法官還沒說話，控方崔律師就說：“監控我已經要求過了，但萬京那天設備線路出問題，好幾處監控沒有畫面，包括前臺的。所以，無法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