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炳坤嗯了聲，“那你趕緊找機會跟人家表示表示，爭取讓兒子早點脫單，讓某些人歇了念想。”

    宮雪又抬眼看了看他，“你是說唐心吧？那還不都是你鬧的，沒事就讓阿野帶著她，阿野那樣子有多吸引小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融炳坤道：“我那是怕她重蹈她父親的覆轍，除了阿野，誰還看的住她？可也沒說讓他倆處對象啊。倒是你，唐心小時候來家里做客，你沒少夸她招人喜歡，想收她當干女兒。”

    宮雪白他一眼，“你朋友的女兒，我還能說她討人嫌么？再說，我本來就想要個女兒……”

    融炳坤擺了擺手，“你那身子生一個都要了半條命，再要一個……我不放心。”

    宮雪知道丈夫心疼自己，心里也是甜的，只微微一笑，繼續織圍巾。

    兩人沉默一會兒，融炳坤嘆了口氣，“總不能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尤其現在……”

    他欲言又止，但宮雪明白他的意思。

    唐心已經表現出不妥，現在不過是沒搜集全證據，暫時拖著。

    如果讓她這么誤會著，到事情終結那一天，就會有點難看了。

    宮雪道：“那不如跟她說清楚。”

    融炳坤點點頭，“還是委婉點。”

    話音剛落，融炳坤突然掃了一眼走廊的方向，接著給宮雪使了個眼色。

    宮雪轉身又走回了沙發坐下，拿起毛衣針線繼續。

    沒一會兒，有人敲了敲門，“部長，是我，唐心。”

    融炳坤道：“進來。”

    唐心推門走了進來，發現宮雪的時候，有點驚訝，“阿姨，您什么時候來的？”

    宮雪笑了笑，“剛來不久。怎么樣唐心，最近有沒有找男朋友啊？工作雖然重要，也不能耽誤終身大事啊。”

    唐心愣了下，部長最近還在撮合自己和融野，怎么宮雪反而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她有些懵地看了眼融炳坤。

    融炳坤只看著她們不說話，像是事不關己。

    唐心想了想。

    對了，說不定這是試探！

    畢竟他們從來都是暗示，沒有明說過。今天，難道是要來挑明的？

    她看著宮雪手里織著的紅色圍巾，感覺應該就是給自己的。

    她笑著搖了搖頭，“阿姨您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質，對外不能明說，瞞著對方又是隔閡。要找，恐怕只能在同事當中找了。”

    宮雪笑了笑，“其實你的工作還算容易解釋，本就是監督第九部成員的紀律，有什么不能說的？”

    這話明顯在說，她其實可以隨便在外面找男朋友，沒必要局限在第九部。

    這感覺，像是在把她往外推。

    唐心心下一沉，下意識就想把事情挑明。

    她本就不是被動的人，裝了這么久的乖乖女，她有些厭倦了。

    “阿姨，我其實……”

    宮雪笑著打斷她，“我知道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想那么早結婚，連戀愛都不怎么愛談了。阿姨不逼你，不問了、不問了。”

    一句話把唐心要說的堵在了嗓子眼兒。

    融炳坤緊接著問：“唐心啊，你找我有事？”

    唐心這才想起，自己找融炳坤是有正事的。

    眼下也不好繼續剛才的話題，她只好說道：“哦，是這樣的融部長，我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手頭的工作也都做完了，想把之前沒休的年假休了。”

    融炳坤微微張大了眼睛，“你身體怎么不舒服？生病了嗎？有沒有看醫生？”

    唐心點點頭，“醫生說沒什么大礙，應該就是精神緊張引起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她不舒服是真，篡改別人記憶過渡消耗精神力的后遺癥還真是持續了夠久。

    不過這種不舒服也不是不能忍。

    這段時間，她已經把萬竹逃跑事件中，有可能懷疑到自己的證據都給處理了。

    比如監控，比如當時值班，被她cao控了記憶的那個看守，都一一處理妥帖了。

    但她怎么也沒查到萬竹的行蹤，也不確定自己當時沒完成的記憶cao控術有沒有影響到萬竹，影響程度如何。

    所以，她打算暫時離開第九部，修養是其一，其二是避避風頭，靜觀其變，確定安全再回來。

    不過今天……宮雪和融炳坤的態度有點奇怪，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莫非……他們打算順著融野的意思，接納魚悠悠？

    不行，她動作必須快些！

    只要拿到能控制融野的籌碼，魚悠悠就什么也不是！

    融炳坤手指敲了敲桌面，“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把年假休了吧，但是如果出城，記得跟部里匯報。”

    唐心微笑點頭，“好的部長，我會遵守部里的規矩。那我先走了。”

    轉身離開之前，唐心又看了一眼宮雪手里的紅色圍巾。

    宮雪垂頭專心致志地織著，沒有想再跟她說話的跡象。

    唐心更加堅定了剛才的決定。

    -

    異度空間中，萬竹在海邊大石上靜坐養神。

    魚悠悠和融野并肩在附近山腰處看著。

    “她的記憶還是那樣嗎？”

    “嗯，沒有變化。已經這么久了，很可能回不去了。”

    魚悠悠微微皺眉，“被篡改的記憶，難道是不可逆的嗎？”

    融野說道：“唐心的父親就有這種能力……”

    魚悠悠問：“那他人呢？”

    如果健在，說不定可以從他那里取取經。

    可是融野沉默了一下說：“死了。”

    魚悠悠問：“怎么死的？”

    融野瞇了瞇眼，“咎由自取。”

    魚悠悠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果了解唐父，也許對唐心的能力和性格也能有更多的了解。

    融野眸色沉沉道：“他利用能力篡改了一個機長對飛行路線的記憶，制造了一起空難，所有人都死了。可他的目標，本來只是其中一個。”

    如魚悠悠般冷情冷性的人聽了，也不由得皺眉，“那最后，是怎么發現是他做的？”

    融野道：“沒人發現，是他被反噬之前留了遺書，里面提到精神力、篡改記憶等等。

    魚悠悠不明所以，“使用精神力會被反噬嗎？”

    融野道：“不是所有精神力使用之后都會被反噬，是某些拿來害人的精神力才會有。比如篡改記憶，會產生漏洞和怨念。施展精神力的人，就是被這些東西反噬的。飛機墜海的那一刻，產生了大量的怨念，唐心的父親沒有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