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悠悠感到融野觸在自己身上的手僵了一下，隨即一聲悶哼。

    她回頭，看到融野俯身單手撐地，額上青筋畢現，表情有些痛苦。

    他緩了一會兒，慢慢轉頭看她，眼神帶著些了然。該是明白了她之前說會傷害到他的意思。

    “你……沒事嗎？”他咬字艱難地問。

    似乎在擔心她是否在和他遭受一樣的痛苦。

    那些外來的靈力本就所剩不多，被融野吸入一小部分之后，剩下的便很快被魚悠悠傳入石頭。

    她累極了，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眼睛看著融野，“我沒事了。”

    融野聞言似乎放心下來，眼神稍緩。

    他挪動自己的身體，靠向石壁，撐起一條腿，安靜地闔眼坐在那里。

    姿態看來有點閑散，如果不是微蹙的眉心，慘白的面色，額上分泌的汗珠，魚悠悠不會知道他此刻正在經歷痛苦。

    “你發作了？”

    這是她第一次表露自己知道他的病。

    融野緩緩睜開眼，平靜看著她，目光時聚時散，什么也沒說。

    “疼嗎？”她又問。

    融野失去血色的薄唇微張，“……一會兒就好。”

    見他不像有性命之憂的樣子，魚悠悠稍稍放心，再也撐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合上了眼。

    再次恢復意識，是被耳邊轟隆隆的巨響吵醒的。

    睜開眼，面前一張黝黑的臉，瞪得老圓的牛眼，眼白布滿了紅血絲。

    魚悠悠眨了眨眼，“二哥？”

    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躺在直升機里。

    不怪魚悠悠說那條路最近，那一汪湖水之所以保存得那么好，就是因為周圍地勢太險，沒有可以直通那里的坦途。

    魚悠悠知道那個地方，也是小時候紀平帶她去滑雪，警告她在滑雪場里不可亂走，峭壁下面有湖水，掉下去就淹死，救都救不了。

    后來，魚悠悠就買了一箱子玉石吸收了，攢夠靈力，偷偷登上對面的山峰，體驗了一把飛行的快感，又鉆入湖水中玩了好久。

    當然，所有反自然的行為都要消耗靈力來加持，而那次因為用了太多，她差一點出不來。

    這一次要是沒有二哥的直升機，她……

    等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滑雪服穿得好好的，并沒有濕。

    她是怎么從那個洞里出來的呢？

    如果是融野在她昏迷的時候帶她游出來，解釋不了她為什么全身干爽，而且，會嗆死的吧？

    “我睡了多久？融野呢？”

    凌燁瞪著猩紅的眼，“你還想著他？要不是他，你會想著尋死？”

    “……”

    “哼！要不是看他還想著救你，我非把他扔在那谷底不可！”

    “……”

    凌燁絮絮叨叨半天，魚悠悠才聽明白。

    原來她和融野闖入禁區的時候，還沒人跟上，等到人趕到禁區，就發現樹上懸著一條救生用的粗麻繩，另一端垂在懸崖下。

    這繩子是為了預防萬一，以前就在這里的，只不過時間很久了。

    他們把繩子拽上來，毫不意外，低端空空蕩蕩。

    不過繩子很長，有人計算，它完全垂下去的時候，末端距離湖面也就幾十米。

    如果兩人以這個距離落入湖中，生還的幾率很大。

    凌燁趕緊調直升機過來，但直升機連準備妥當再飛過來也需要點時間。

    他本想綁了繩子直接下去，可那些救護隊已經被魚悠悠和融野嚇得魂都要滅了，壓根不敢再放一個人下去，于是拼了命把凌燁攔了下來。

    好巧不巧的，在他們爭執的時候，那繩子突然斷了。

    是時間太久老化了。

    當時就有人懷疑，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怎么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