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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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七上午, 眾嬪妃紛紛來承乾宮里向佟寶珠道喜。愰惚間,她有一種那個叫弘昱的孩子, 是自己生出來的錯覺。 若不然, 為什么別人都來向她道喜呢? 為什么她是如此的開心呢? 直到大阿哥來謝恩,她才清醒過來。孩子不是她生的,她只是孩子的皇祖母。 她有些理解太后疼愛孩子們的心情了, 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 但孫子在感情上沒差別。覺得那就是自己的親孫子。 “有皇阿瑪和皇額娘的福澤庇佑,兒臣的福晉才能如此平安順利。兒臣來向皇額娘謝恩了, 祝皇額娘萬福……” 佟寶珠趕快說:“本宮沒出半點力。是胡太醫(yī)接生的手藝高, 還有你媳婦自己爭氣。你沒在家, 她也沒慌神, 還說就快過年了, 不想讓你來回跑, 等那邊軍務辦妥了再回。真是知道心疼人……”一看大阿哥還跪著,轉話道:“還跪著干什么啊,快起來!” “兒臣謝謝皇額娘。”大阿哥又叩了三個頭。 佟寶珠笑道:“非常時期, 不用那么多禮節(jié)。本宮聽說, 你福晉這會兒睡著了, 你也趕快回去瞇一會兒。瞅瞅, 眼窩都黑了, 是不是這一路就沒休息?” “若不是太子一再讓人催促兒臣啟程, 說孩子會在上半月出生, 兒臣估計這會兒還在獨石口。等接到出生的消息再出發(fā),比這一路上趕的還要急。” 佟寶珠見他提到太子,于是也說道:“本宮在地圖上看過獨石口的位置, 那是北下入京的要隘。太子知道你的能力, 才央了你皇阿瑪,把你放到那里去歷練。當時,你皇阿瑪還有些不放心你,說那地方是風口,貧脊苦寒,擔心你受不了這份苦差。沒想到你非但堅持下來了,還做的很好,著實出乎大家的意料。” 大阿哥道:“兒臣能有這番成績,全是得了太子的指點。” “還是你自己有能力,就等著你皇阿瑪?shù)姆赓p吧,過年了,迎來雙喜臨門,真是可喜可賀。” 佟寶珠轉話道:“不說這些了,你趕快回去休息。等你睡著了,本宮再過去看看我們的長孫,省得本宮過去了,你又是一通忙活。” 大阿哥在獨石口練兵,用開荒種樹種莊稼來訓練兵將們的體力,今年夏天種的苞米和地瓜,收成不錯。宮里的地瓜,就是大阿哥帶回來的。 佟寶珠去乾東頭所時,康熙在前朝下旨,晉大阿哥為貝勒,長孫弘昱為世子。免京畿兩成商稅,為期三年。 親王或是郡王爵的嫡子,才能立世子,將來可以襲爵。大阿哥只是貝勒,嫡子就已經是世子了。可見,大阿哥的前程遠不止目前這樣。 很多人在暗自揣測,皇上如此看重大阿哥,又重新啟用納蘭明珠,這是要干什么呀? 康熙在想,南懷仁說的三角形最穩(wěn)定,經過多方實驗,充分證明,這個說法非常正確。運用在人與人的關系中,也一樣。 有了大阿哥的加入,擁護太子的那些人,就不只盯著皇后了。就會又重新去盯大阿哥。 太子、大阿哥、皇后。 穩(wěn)定!!! “皇貴妃去坤寧宮了嗎?”康熙問。 梁九功知道主子對這件事上心,立馬答道:“回主子爺?shù)脑挘瑧撌沁€沒呢。奴才給小全子交待了,娘娘什么時候過去,趕快來稟報。” 他們說話的時候,佟寶珠剛出承乾宮。出門往西走,是內廷東路的南北夾道,平時她去乾清宮,都是順著夾道向南走一段路,由日精門進入。 此時,承乾宮西邊的景和門大開著,左右兩邊各守了四名侍衛(wèi)。 “今兒是什么日子呀?”佟寶珠問。十年以來,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她印象中的景和門,一直是大門緊閉。 “臘月初七。”容嬤嬤還以為娘娘頂不準日子了,又說道:“明日是臘八節(jié),午門外和白塔寺門前,已經在熬粥了。” “那明日小廚房就不用熬粥了,讓他們多送些。”佟寶珠朝前面一指,“我們由這里進去?”穿過景和門,就是坤寧宮,與從前面繞路相比,至少能近五分之四的路。 “奴才見過娘娘,恭祝娘娘萬福金安。”八名帶刀侍衛(wèi)半跪行禮。 這個陣式,嚇了佟寶珠一跳。平時遇到巡邏侍衛(wèi),他們都是面墻避路,至于乾清宮門前的侍衛(wèi),那都是像木頭樁子一樣的背景墻,一動不動地直立著。 這跪下行禮還是第一次。 佟寶珠后退了兩步,道:“都起來吧。” “謝娘娘。”隨著盔甲碰撞的清脆聲響,八名侍衛(wèi)訓練有素的同時起身。其中一名略瘦的侍衛(wèi),沖著佟寶珠笑。 “道喇?”佟寶珠遲疑道。 “姑母認出來侄兒了。”道喇歡喜地說。在其他侍衛(wèi)投來羨慕的眼神中,再次跪下,行叩拜禮,“侄兒見過姑母,祝姑母萬福。” “還真是你。”佟寶珠揚了揚手,笑道,“快起來吧。長高了,也比先前黑了,差點沒認出來。你不是在南邊嗎?怎么入宮做了侍衛(wèi)?” “謝姑母。”道喇起身后,答話:“回姑母的話,半年前,您侄媳婦生了,侄兒回來后,就留在了京城里。原來在西華門當值,這剛調過來。以后,景和門和西邊的隆福門,就由我們幾個輪流當值。” “這幾位是......”后面的話,佟寶珠沒問出口,而是看了容嬤嬤一眼。 “我們幾個是鑾儀衛(wèi),三叔安排我們在這里當值。”道喇咧著嘴笑,“這是最后一次稱呼姑母,侄兒知道,以后要跟著大伙兒一樣稱娘娘。” “無妨的。”鑾儀衛(wèi)放在明朝就是錦衣衛(wèi),不但家世可靠,身手還好。待她住進了坤寧宮,正如康熙說的,內外都是自己人。佟寶珠笑道,“本宮還有事,你也安心當值吧。回頭有時間,本宮再專門喚你說話。” “娘娘小心腳下。”道喇看著佟寶珠跨門檻,忍不住提醒。入宮前,家人再三交待,他入宮是為了皇貴妃,一切以皇貴妃的安危為上。即使他們不說,他也會如此。倘若不是姑母安排他做了施瑯的親兵,他怎么能立下戰(zhàn)功。沒有戰(zhàn)功,就不可能入宮做侍衛(wèi),現(xiàn)在還做上了鑾儀衛(wèi)。 佟寶珠回頭沖他笑了笑。搭著容嬤嬤的手,往坤寧宮的方向走。 皇宮內廷就像是紫禁城里的城中之城,周圍被高高的紅墻黃瓦環(huán)繞,與外面的東西六宮分隔開來。 正南邊是乾清門,康熙上早朝的地方;正中間是乾清宮,康熙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以及寢宮。乾清宮后面的交泰殿,是皇后接受朝賀的地方。 交泰殿后面便是坤寧宮了。 佟寶珠看著莊嚴肅穆的宮殿,低聲對容嬤嬤說:“本宮的身份還是皇貴妃,住這里不妥吧?還是要等到冊封以后再住進來。”青磚地面上連棵小青草都沒有,她是真心不想住這里。 承乾宮多好,不但有梨樹,海棠樹,還有花草。再說,她也住習慣了,那地方,就跟是她的家一樣。 “娘娘已經是皇后了,內務府各部都在為娘娘的冊封禮忙碌著。因為娘娘有身孕,只好把冊封禮推遲到了明年。” 佟寶珠沒再說什么,這事容嬤嬤作不了主,說也是白說。 坤寧宮面闊九間,西邊的四間是祭祀之地。每日早晚薩滿祭神;每月初一十五皇帝皇后在此祭神;逢著春秋大祭、求福祭、四季祭等等,宗親們也要進來一起祭。總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祭。每次祭神都要殺豬,煮胙rou,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氣以及香火氣。 東邊五間是皇后的住處,另有東西配殿各兩間。 正殿前面立著高高的索倫桿,每逢祭祀的時候,會有人爬上去,把碎米和切碎的豬內臟置在頂盤上,供滿人的保護神烏鴉食用。 佟寶珠左看右看,越看越不想住這里。沒有一點家的感覺,倒像是一個上班的地方。這要是白天黑夜的都上班,工作環(huán)境還不好,長時間下去,不得過勞殉職啊!難怪前兩位皇后都不長壽。 她又想到了一句話:金窩銀窩,不如狗窩。 還是承乾宮好。 “娘娘,您看有哪里需要添置?”芳華姑姑道,“床、塌、小幾、八仙桌,衣柜,梳妝臺全都是新做的。”說著話,拉開了衣柜,“還有被褥和衣服。承乾宮那邊的東西,即使一件不拿,也不影響日常生活。” 佟寶珠道:“先回去,容本宮再想想。” “貴妃說什么了?”康熙滿是期待地問。 “娘娘說,她再想想。” “想什么?”康熙追問。她絕對想不出來需要再添置的東西了。她腦袋再聰明,能比得了七八個人的想法?何況這七八個人都是侍候她的宮人,對她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 細致到一根銀制的掏耳勺,都讓內務府做了新的,手柄上不但雕刻有牡丹花紋,還掛了一個透綠的圓珠吊墜。 康熙的問話,梁九功不好回答。他就是知道皇貴妃在想什么,也不能說啊,再說他是真不知道。 “主子爺,要奴才跑去問問嗎?” “朕親自問她。”康熙吩咐,“午膳擺在承乾宮。” 佟寶珠回到承乾宮,七福晉在廊檐下站著等她。看她進院子,就跑來跪下行禮:“妾見過娘娘,祝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別那么多禮了。本宮有孕在身,也不給你見外。”佟寶珠腳步未停的進了殿,然后在容嬤嬤的扶持下,斜坐在東次間的躺椅上。 從早上到現(xiàn)在還沒歇著,渾身疲累,尤其是腿腳,脹的厲害,要放在高處,才舒服。 她坐穩(wěn)當之后,問道:“你去看過大福晉和小世子了?” “見過了。”七福晉歡喜地說:“那孩子一看就是結實的,好養(yǎng)活。時間真是過的快,一轉眼,妾也是做祖母的人了。” 佟寶珠笑道:“是啊!看來,要改改對你的稱呼了。等七阿哥娶了媳婦,就管你叫大七福晉,七阿哥的媳婦叫小七福晉。以便好區(qū)分。” 七福晉哈哈笑:“這稱呼好。妾就是喜歡叫七福晉,不喜歡叫純親王福晉。親王福晉京城里就有好幾個,沒什么稀罕,和皇上一起排次序,才顯身份尊貴。” “總說實話可不成。你應該說,這樣才顯得和皇上親近。”佟寶珠想起了,另一個親王,笑著轉了話:“莊親王的側福晉生了嗎?” 提到莊親王,七福晉立馬收斂了笑意:“大前天生的,又是位小格格,這是第七個了。莊親王氣病了。昨日,老七還去看他。說是病的不輕,都起不來床了。” 又道:“不管是求的簽,還是測的字,都說是男孩。莊親王還歡喜地把石氏從庶福晉提升為側福晉,上了玉碟。生出來卻是格格,一下子接受不了。今兒早上,一聽說大福晉生了男孩,老七又去了莊親王府。” “開解莊親王呢?”佟寶珠問。 “可不是嘛。”七福晉道:“娘娘您是不知道,老七現(xiàn)在一點王爺樣子都沒有。快成村里的老婆娘了,誰家有事,就伸著脖子跑到前頭。” 七福晉話說的好笑,但這會兒佟寶珠笑不起來。她說:“女孩有什么不好?本宮盼著有個女孩。昨夜做夢,都夢見生了個小公主,玉雪可愛,人見人愛。十幾個哥哥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七福晉道:“妾也是,想要個女孩。可偏偏生的是個男孩。” “你還年輕,可以再生嘛。你家一個孩子,是有點少。不說多了,有兩個孩子,長大了,他們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說到這里,佟寶珠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一直給七福晉灌輸女人應該為了自己而活,不應該只想著生孩子養(yǎng)孩子。估計七福晉早準備生二胎了。這洗腦洗的太狠,生了一個之后,再不愿意生了。也不在府里呆,天天出去跑。還好純親王大度,又想得開,這要是換了旁人,不得天天生氣。 物極必反呢! “生男生女都是命,誰都說不準,妾還是不冒這個險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呢。老七要是嫌這一個少,讓他的妾室生去。”七福晉道:“聽說莊親王找人合生辰八字,算時辰。懷孕之后,還請了薩滿做了三場法事。生下來,還不一樣是女孩。命里沒兒子,就別折騰了,傷身傷神,不如好好過眼前的日子。就像娘娘說的,等百年之后,誰還記得誰呀。” 佟寶珠突然道:“你讓老七暗地里問問,新出生的小格格,莊親王府稀不稀罕,他們要是不稀罕,本宮找人養(yǎng)著。將來讓他們知道,女孩養(yǎng)的好,樣樣都能比男孩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