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
書迷正在閱讀:融爺?shù)南善薰饷⑷f丈、我的meimei不坦誠、辣手醫(yī)妃:王爺輕點寵、離婚后,陸少每天求復(fù)合、傲嬌帝少:太撩人、替嫁嬌妻:封少寵妻成癮、談戀愛嗎?霸總口味的。、宮少,夫人又上熱搜了、都市仙門狂婿、七零福妻火辣辣
康熙一向認為, 自己對朝會把控的得很好,對朝臣們的心思, 至少猜摸了個七八成。 怎么也沒有想到, 一名御史公開彈劾了皇貴妃后,接二連三的有人站出來彈劾。除去彈劾皇貴妃施妖術(shù)分四阿哥的氣運之外,還彈劾她在太子身邊安插眼線;干涉大阿哥的婚事;在背后慫勇四阿哥毆打三阿哥, 剪三阿哥的辮子等等。 有人站出來了為皇貴妃辯解, 可立馬又被駁回。 比如有人辯:“四阿哥在皇貴妃名下,那就是皇貴妃的兒子, 怎么可能讓七阿哥分他的氣運?” 立馬有人駁:“四阿哥又不是皇貴妃的親生兒子, 她自然是不會顧慮他的安危。所以用四阿哥給七阿哥洗腳、帶七阿哥上書房, 來搏取她賢德的名聲。” 太子辯:“那名叫戴鐸的哈哈珠子, 是皇額娘指給吾的, 這沒錯。但皇額娘提前詳細告知了吾, 戴鐸的來歷以及怎么進的內(nèi)務(wù)府。戴鐸跟了吾之后,一直把吾當(dāng)成唯一的主子。” 立馬有人說:“太子殿下仁孝,又胸懷坦蕩, 自然看不出這是有心之人用花言巧語蒙蔽殿下。“ 大阿哥辯:“關(guān)于本貝子的婚事, 本貝子是去求過皇額娘。皇額娘拒絕了本貝子的請求, 沒去干涉選秀。” 有人駁:“皇貴妃居心叵測, 想把一名烏拉那拉氏女子賜婚給大阿哥, 在皇太后面前請求不成, 又去求皇上。” 吵來駁去, 除了太子和大阿哥之外,全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官員。真正有實權(quán)的,無一人站出來說話。 包括佟佳氏。 這些人就像是一群屎殼郎, 咬傷不了人, 但是惡心人。 康熙只得主動問:“佟大人怎么看這些事?” 佟國維低垂著眼皮,沉聲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皇上英明,自有決斷。” 康熙:“……”朕是當(dāng)事人,此時參皇貴妃的聲音占居優(yōu)勢時,讓朕怎么決斷?朕就是決斷了,眾人心里也不服。 這一刻,他特別想把這個愛耍滑頭,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木烁敢荒_踢出大殿,永不任用。 康熙冷聲道:“朕聽來聽去,都是些沒有根據(jù)的妄議。以后凡是關(guān)于皇貴妃的是非,不準(zhǔn)小題大做拿到朝堂上談?wù)摗!?/br> 下朝后,康熙坐在乾清宮的西暖閣里,沉思了良久。眾人參貴妃的理由,雖然可笑,不經(jīng)推敲。但造成的后果,卻極為惡劣。 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可能會因今日朝會所議,對皇貴妃生出怨意。尤其是四阿哥。他是貴妃一手帶大的,若是怨恨上貴妃,貴妃該多傷心。 轉(zhuǎn)念又想,皇貴妃和他們生出隔閡也好。知道別人的兒子靠不著,她自然就會一心想著生自己孩子。 “主子,慈寧宮里來人傳太皇太后的話,說是主子閑了,去一趟慈寧宮。”梁九功躬著腰進來,小心翼翼地稟報。 “朕現(xiàn)在就過去。”康熙站起身道。看了眼墻角的座鐘,早過了給皇祖母請安的時間,“你把四阿哥身邊的哈哈珠子叫過來,讓他在這里等朕,朕一會兒就回來。”停頓了片刻后,又說,“去承乾宮傳話,朕中午過去用膳。” “喳。” “皇帝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早朝上的情形嗎?”太皇太后用過早餐,漱了口之后說。 “孫兒不知。”康熙恭敬道,“請皇祖母指點孫兒。” “皇帝不是不知道。皇帝是驕傲,是自負,是認為自己有能力把控朝勢。”太皇太后嘆了口氣,“人心是最難琢磨的東西,相處多少年都把握不了。何況你才登基十幾年。” “多謝皇祖母教誨。”康熙急等著聽太皇太后后面要講的話。把他叫來肯定不只是指責(zé)。是要幫他解開難局。“ “皇帝可以寵嬪妃,但不能獨寵某個兒子。玉碟上,四阿哥在皇貴妃名下,那就是皇貴妃的兒子。皇帝這么寵四阿哥,能不出事……” “皇祖母……” 太皇太后對他揚了揚手,“別打岔,聽哀家把話說完。哀家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的,知道皇帝沒有換儲君的心思。可別人不這么想。或者是說,別人并不確定皇帝的心思,但為了防患于未然,想要把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在萌芽狀態(tài)就掐滅掉。” 又道:“今早兒的爭議,主要針對的是四阿哥。有人就趁機隔斷皇貴妃和太子的情誼,也就有人趁機隔斷皇貴妃與大阿哥的情誼,順便再隔斷皇貴妃與三阿哥的情誼。說來說去,不過是不想讓皇貴妃跟任何一個皇子走的太近。” 康熙本來對自己思索后,得出來的結(jié)論,還不完全確定。被太皇太后這么一說,成了定論。鐵青著臉道:“皇貴妃以后要是生個自己的兒子呢?” “兒子可以生,能不能健康成長。”太皇太后慢言慢語道,“要看皇上的態(tài)度如何。若是像現(xiàn)在這樣寵著貴妃,那是不成。” . “貴妃喜歡看書,見識多廣。知道武則天為什么能以出家人的身份入宮,還當(dāng)上了皇后嗎?”康熙從慈寧宮里出來,直接去了承乾宮,沒直接提早朝上不愉快的事。而是先閑聊起了別的。 佟寶珠眨眨了眼睛,片刻后,接話道:“臣妾看的都是些醫(yī)書和地方志,極少看史書。”接著又道,“今兒不忙嗎?皇上有空來臣妾這里閑聊。”臘月二十三就要休朝,往年休朝前,這段時間是最忙的時候。 “武則天能夠當(dāng)上皇后,得益于高宗皇帝的叛逆。”康熙知道貴妃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他就是賣個關(guān)子。 接著又說,“當(dāng)時的朝政在長孫無忌等老臣手里,高宗皇宗無論做什么事,都要受他們的掣肘,包括武則天入宮這件事。這個時候,高宗皇帝就用武則天入宮和老臣對抗,最后取得了勝利,讓眾臣看到了他的堅持和強硬,最后逐步把朝政收攏在了自己手里。” 康熙沒說的話是,在皇貴妃的事情上,他也準(zhǔn)備叛逆一回。非和眾朝臣對著干不可。看最后,誰能贏。 佟寶珠恍然大悟似地“噢”了一聲。接著好奇地問:“所以呢?皇上想說什么?” 康熙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貴妃都不用擔(dān)心,只用站在朕身邊就是了。朕從十四歲繼了皇位,還沒遇到過解決不了的事。朕還就不信了,會連唐高祖都不如,保不住一個皇貴妃。” 佟寶珠驚訝道:“皇上怎么了?” “早朝上的事,貴妃不知道嗎?”康熙反問。 “臣妾不知呀。”佟寶珠也反問,“前朝的事,皇上不告訴臣妾,臣妾怎么會知道。”她真不知道。前朝的事,以前都是容嬤嬤告訴她的。容嬤嬤昨日出宮,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康熙大略的把早朝情況說過之后,笑道:“朕已經(jīng)把那些無稽之談壓下去了。至于有些人信不信貴妃,貴妃莫要放在心上。反正,以后貴妃會有自己的孩子。” 佟寶珠:“……” 康熙看著臉色發(fā)白的貴妃,走過去,把她摟在懷里,輕拍了拍后背,道:“有朕在,貴妃什么都不用想。朕已經(jīng)下了嚴(yán)令,任何人不許討論此事。誰敢私下里議論,重罰。” “……太子和大阿哥今日聽政了?”佟寶珠顫聲問。六歲以上的皇子,遇到重大議題時,需要和朝臣們一樣站班聽政。 “他們?yōu)橘F妃辯解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康熙又道,“朕中午過來用膳,貴妃好好準(zhǔn)備。” 康熙回乾清宮,四阿哥的伴讀張廷璐已經(jīng)在西暖閣,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四阿哥給七阿哥洗腳的事,你都告訴過誰?”康熙吃著點心問。忙到現(xiàn)在,早餐都沒顧得上用。 張廷璐不知道他爹沒幫他保守秘密,此時被康熙問著,嚇了一大跳。趕緊重新又跪了,顫著聲音道:“……回皇上的話,草民只告訴了草民的家父。” “以后若是有人在別處問起此事,你就堅持說是四阿哥非要給七阿哥洗腳。”康熙停頓了片刻后,道:“懂了嗎?” 張廷璐今年十歲,是見多了彎彎繞繞的世家子弟,比同齡人心智成熟許多。立馬聽出了康熙話里的意思。 可能是此事傳出去了,有人議論皇貴妃使喚四阿哥。因為當(dāng)時,他老爹就問他,皇貴妃為什么使喚四阿哥。皇子們是龍子龍孫,怎么能做這些粗使的活兒呢。 他當(dāng)時說的是不知。 皇貴妃叮囑過,她說的那些話,包括洗腳的事,都是要保密的。 秘密保不下去了,還是說實話對皇貴妃有利。 “是四阿哥非要鬧著給七阿哥洗腳。娘娘再三阻止,阻止不了。只得由他。”張廷璐遲疑了片刻后,道:“當(dāng)時,娘娘有向四阿哥解釋過,為什么要給七阿哥洗腳。” 康熙不動聲色問:“皇貴妃是如何說的?” “娘娘說,有位江湖術(shù)士言,七阿哥是替眾生擋災(zāi)落下了腳疾,若有兄弟的氣運分他一些,腳疾便可痊愈。娘娘說她不太信這樣話,但想試一試,萬一好了呢?” “娘娘還說,真正的氣運是旁人分不走的;能分走的氣運,那是本不該屬于他的氣運。” “還說……”張廷璐努力回憶當(dāng)時皇貴妃說的那些話,又接著說道,“還說,如果真有氣運之說。做好事的人,只會氣運越來越好;不可能因為做了好事,氣運反倒是變差了。這違背了佛家因果報應(yīng)之說……” 康熙:“……”他怎么沒想到這些?他一心想的是如何替貴妃脫清分氣運這回事。真是被那些居心叵測的刁臣繞昏了頭。 彈劾貴妃的言論,只有這一條最為致命。 這一條解決掉,其余的不算是什么事。 康熙笑道:“這些話,以后不許告訴任何人。你只用說,朕交待你的話。” “是。” 沒等張廷璐退出去,康熙迫不及待地吩咐當(dāng)值太監(jiān):“去吏部向科爾坤傳朕的旨意,凡今日早朝上提到皇貴妃的朝臣,全部休假。讓他們在家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說的話究竟是對是錯。反思不明白,就一直呆家里反思。”接著又說,“把那個說貴妃干涉大阿哥婚事的官員罷官審問,問他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 朕就當(dāng)不知貴妃所言。 朕要讓貴妃感受到朕待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