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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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這個問題, 佟寶珠準(zhǔn)備很久了。 ......也不完全是為他準(zhǔn)備的,是她平時告訴自己的那些事。 每當(dāng)她對康熙特別反感的時候, 就去想他的各種好。有點像是看腦洞劇的感覺, 在對方日常行為里,分析他的動機(jī)。 有所不同的是,她是先把結(jié)果放在前面, 用他的行為去證明這個結(jié)果。唔, 應(yīng)該說是壞學(xué)生做證明題。有了結(jié)論,強(qiáng)行去找過程。 “臣妾喜歡皇上, 是因為皇上待臣妾好。” “滴水之恩, 當(dāng)涌泉相報。” “皇上待臣妾好, 臣妾當(dāng)加倍的回報皇上。捧出一顆真心, 愛皇上之所愛, 憂皇上之所憂……” 深情的開場白剛說完, 嘴巴被堵上了。正題還沒說呢,佟寶珠推著他“唔唔”掙扎。 康熙雖然愛聽貴妃向他表白,但此時有更喜歡的事做, 可對方實在不配合, 為免弄傷她, 只好暫且撤離。 急切切道:“敦倫之后再說。” 佟寶珠揚(yáng)起拳頭去捶他, “你能不能態(tài)度認(rèn)真點?” “什么?” “老天爺下雨之前, 還會先讓天陰一會兒, 刮陣風(fēng)打雷閃電什么的, 給人收衣服往屋里跑的時間呢。你這上來就想奔往主題。” 康熙:“……”他哪里有直奔主題。 他洗了半天,又在床上等了半天。直奔主題是,他進(jìn)承乾宮就把人抱屋里, 摁床上, 敦過倫之后再用晚膳。 也不知道為什么,看不見貴妃的時候也不太想,看見她就特別想,想摟緊了翻滾。 佟寶珠又捶了他一下,“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先親親。” 康熙:“剛就在親……” “不許上來就親嘴,先親親別處……留著嘴說些甜言蜜語……” “……嘴占著了怎么說話。”康熙低笑,“朕又沒長兩張嘴。” 佟寶珠:“……” 方才醞釀好的情緒,被他這個笨豬蹄子全攪合了。要說什么來著?唔,說豬蹄子如何對她的好。 煩了,不想說了。 先辦正事吧。 康熙學(xué)什么都很快,在佟寶珠的指點下,不一會兒就點燃了她的激情。歡樂地?fù)г谝黄鸱瓭L,顛鸞倒鳳,高山流水,一番折騰,兩人都是通身暢快,一身汗。 身上有汗的時候,立即洗澡,容易使人感冒或者造成濕熱淤積。趁這段時間,佟寶珠挽著給她快樂的人脖子,繼續(xù)說方才沒說完的話。 “……皇上是性格內(nèi)斂之人,有什么話不愿意表達(dá)出來。不過臣妾都懂的。臣妾懂皇上的心意……” “朕的心意是什么?”康熙摸著美人魚的身體迫不及待地問。趕快說完了,繼續(xù)滾。 “皇上待臣妾的好啊!皇上是不是跟太皇太后說,要把小貓留下來?肯定是這樣。要不然,慈寧宮里早來人把小貓帶走了。小貓兒的死活是小事。可若是帶走,就傷了臣妾的臉面。別人會在背后笑話臣妾連只貓都保不住。” 康熙:“……”他主要是為了太子考慮。這只貓若是死了,太子會一直惦記它。 “皇上知道臣妾想出宮看看,就找理由說讓臣妾去王氏成衣鋪里買衣服。太皇太后萬一得知,到時候也可以說是受了皇上的指使。太皇太后便責(zé)怪不到臣妾頭上。” 康熙:“……”是讓她接近施家,借機(jī)讓吳應(yīng)爵搭上施家。吳應(yīng)爵武功高強(qiáng),等施瑯領(lǐng)兵南下的時候,讓吳應(yīng)爵跟他一起。施瑯敢有異動,立馬取他性命。 “皇上知道臣妾缺銀子,讓生意賺的錢全歸臣妾。還給了一個吳應(yīng)爵這個能干的人。臣妾現(xiàn)在雖然不能每日出宮,但客棧建設(shè)的情況,一清二楚。唔,還送了施家這個大人情給臣妾,施公子對臣妾感激涕零,正領(lǐng)著一幫人,沒日沒夜的建客棧。用不多久就能開業(yè)。” “還有成衣鋪子的生意。宮里拿出去的舊衣服,比預(yù)想中的賣價還高。臣妾那件不穿的雪青色旗服,賣了一百二十兩銀子,真是不敢想象!去跟施夫人幫忙的人,還是皇上派的。臣妾不管不問,只等著收銀子。這不是皇上在變相的賞臣妾銀子么。” 康熙:“……”那位嬤嬤是監(jiān)視施夫人的。 佟寶珠又接著說:“皇上對臣妾的好,臣妾都懂的。身為宮妃,要么爭寵愛,要么圖高位份有權(quán)勢。若是位份高又有寵愛,就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皇上來承乾宮的少,是對臣妾的保護(hù)。” 康熙:這一點倒是。 “皇上心寬如海,包容臣妾的各種錯處。臣妾在床上說大逆不道的話,行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既使生氣,也不給臣妾計較。氣過之后,還由著臣妾胡來。” 康熙:“……”沒計較是沒真生氣。遇到真生氣的事,肯定計較。 “皇上對臣妾對最好的地方是,讓臣妾入宮晚。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要過去了,臣妾也長大了,能獨擋一面。這時候入宮,是最好的時機(jī)。” 轉(zhuǎn)話又說,“臣妾方才說那些,其實都不算什么。皇上對臣妾真正最好的地方是,對臣妾無條件的信任。都說天子多疑,可皇上從來沒有懷疑過臣妾的真心。” “不但相信臣妾的心,還相信臣妾的能力。” “不但相信臣妾的能力,還支持臣妾的想法。” “臣妾做什么,皇上都支持。臣妾說什么,皇上都認(rèn)為是對的。這是多么深沉的愛……” 佟寶珠在康熙額頭上親了一下,“臣妾大約是上輩子拯救萬民于水火,所以老天爺才賞給臣妾了這么好一個男人。” 要說的話,終于說完。 佟寶珠松開手臂,準(zhǔn)備趕緊洗洗澡,再漱漱口。方才那番話太讓人惡心了。件件樁樁都不是為了她。在利用她的時候,也不對她說實話。 康熙摟緊了她,低聲道:“表妹,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佟寶珠聽到“表妹”這個稱呼,不由的打了冷戰(zhàn),“表哥比我說的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表哥對我的好就像是一座大山,我才說大山上的一塊石頭。表哥再歇會兒,我去叫水。” 教育孩子最好的方法是鼓勵。 不是有話說,男人在情感方面就是孩子么。希望這個夸獎方法,對康熙有用。在她厚著臉皮的夸獎下,能對她越來越好。 康熙摟著不丟,“還想再來,想跟表妹融為一體……天長地久不分離……” 佟寶珠:嘔。 這次康熙特別賣力。完事了,還摟著不想放手。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樣猜測他的心。認(rèn)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對方好。這是一份多么熱烈純真的感情,他要好好珍惜。 他想對她說:等過兩年,生個我們的孩子。現(xiàn)在朕想跟貴妃多相處,貴妃有了身孕,朕便不能同貴妃行親密之事了。 想了想,終是沒說。 他不想對一個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說假話。哪怕是這些話,最多只有一半是假的。 同時,也是怕這些話說出來,貴妃會多想。 次日清早,康熙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把佟寶珠叫醒。“貴妃今天抽空去看看大阿哥。那孩子在宮外養(yǎng)野了,看著乖順,其實皮的很,朕準(zhǔn)備拘他一段時間,收收他的性子。貴妃去敲打敲打那些伺候的奴才,把大阿哥看緊了,一步不許離開眾人的視線。” “皇上要走了?”佟寶珠撲過去摟著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低聲嚅嚅地說:“等一會兒再走,讓我抱一會兒。”接著又說,“下次皇上醒的時候,叫醒我。我想多跟皇上呆一會兒。睡著的時候,就不知道是跟皇上在一起的。” 往常上早朝,康熙大部分都是走著乾清門,趁著這段時間正好舒展一下身體。這日是坐輦?cè)サ摹A壕殴Σ煌5拇叽偬л偺O(jiān)“再快點”“再快點”。緊趕慢趕,趕到乾清門還是晚了些。 康熙聽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山呼聲,暗嘆美色誤國啊。再發(fā)展下去,真要君王不早朝了。 佟寶珠梳妝的時候,容嬤嬤小聲提醒,“娘娘,以后千萬不能這樣兒了,誤了早朝是大事。萬歲爺會覺得娘娘不懂事,不知輕重。” 佟寶珠笑著點了點頭。 她故意如此,就是讓康熙覺得她不懂事。男人么,聽說都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她有時候也要傻一傻。在深情上犯錯,是最能得原諒的錯。 佟寶珠下午的時候,去了乾東五所。 因為康熙說大阿哥調(diào)皮,她特意沒讓人通報。準(zhǔn)備看看大阿哥在人少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兒。進(jìn)門時對門房擺了個手,轉(zhuǎn)過影壁,正看到大阿哥正拿著小皮鞭抽打擋他路的奴才們。其中一名太監(jiān),抱著頭求饒,“……主子別打著奴才的臉,傷了臉就伺候不成主子了。“ “那還不趕快滾。”七歲小人兒用鞭子指著一群大人氣哼哼地說。 “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萬歲爺交待了。按著日程表,什么時候做什么事兒。” “這里是小爺?shù)牡乇P,是小爺說了算。”大阿哥又要揚(yáng)手。 佟寶珠喝斥道:“住手。”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真不敢相信,這個乖巧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小孩兒,竟敢用鞭子抽人。 大阿哥知道在這后宮里,誰能惹,誰不能惹。趕快扔了鞭子,扁扁嘴,裝著極委屈的樣子,淚汪汪地小聲道:“佟額娘,他們欺負(fù)我。” 院子里的七八個太監(jiān)跪在地上磕頭拜禮,“奴才叩見貴妃娘娘。”誰也不敢辯解。 “都起來吧。” 佟寶珠問大阿哥,“他們怎么欺負(fù)你了?你跟本宮說說,本宮罰他們。”接著又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們,厲聲道: “大阿哥是皇長子,是皇上的心頭rou,是太皇太后的眼珠子,是皇太后的心肝兒,是本宮的甜蜜餞兒。捧到手里怕摔了,含到嘴里怕化了,你們竟敢欺負(fù)他。你們自個兒說,你們是不是活膩了?是讓想本宮把你們剁碎了活埋呢?還是想讓直接砍了頭,扔亂葬崗讓野狗吃呢?” 貴妃氣勢洶洶,太監(jiān)們嚇得瑟瑟發(fā)抖,“……奴才不敢……求貴妃娘娘饒命……” 大阿哥也嚇著了。 這些人里,有兩個是一直跟著他的,有兩個是太皇太后撥的,另外三個是皇阿瑪給他的。 他威脅過他們,誰敢在皇上和太皇太后跟前,說他的壞話。他受了責(zé)怪,回頭打死他們。這是他的人,他能打死,不能讓別人打死。 大阿哥顧不上假哭了,仰著小臉兒乞求:“佟額娘饒了他們吧,他們也是為了兒子好,不想讓兒子去東邊玩兒。” 佟寶珠:“他們真的是為你好?” “嗯嗯。”大阿哥用力點頭,“他們是為了兒子好,聽說東邊樹叢里有危險。是兒子錯了,兒子不該打他們。” “這么說來,他們是忠心的奴才。忍著自己挨打,也不想讓主子受到傷害。那應(yīng)該給賞。”佟寶珠對跟著來的紅云說,“你記著,回頭一人賞五兩銀子。”頓了片刻,又說,“從大阿哥年俸里扣。” “奴才多謝貴妃娘娘。”眾人松了口氣。還以為要受罰呢,原來是做給大阿哥看的。 大阿哥對年俸銀子沒什么概念。佟額娘放了他的人,還給了賞賜,感覺自己挺有面子,挺開心。也跟著道謝:“謝謝佟額娘。 佟寶珠問:“大阿哥想去干什么?” 大阿哥笑呵呵道:“不想干什么,兒子是想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佟額娘不讓兒子看,兒子就不去看了。” 佟寶珠笑道:“大阿哥這么懂事,本宮帶你去。大阿哥想看什么,今兒讓大阿哥看個夠。” 乾東五所東邊在前朝的時候是個蹴鞠場,先帝入主紫禁城,為免宮人耽于玩樂,把蹴鞠場關(guān)了。經(jīng)歷了二十多年的風(fēng)雨,里面的雜草覆蓋了地面,雜樹比壯漢子的腿還粗。鳥雀成群,野貓跑躥。 工部派了三十多人,清理了半個月,僅清出了小半部分。 原先大阿哥不知道宮里有這么個地方,他以為曲徑通幽的御花園就很有趣了,沒想到有更有趣的地方。還離他的住處,這么近。 昨晚就想去看呢,太監(jiān)們哄他說天黑看不見路。今兒上午讀書都讀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現(xiàn)在,太監(jiān)卻擋著路不讓去了,能不急嘛。 佟寶珠一說讓他去,高興壞了,“佟額娘,別管這些奴才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 佟寶珠問:“你們誰有武功?” 其中一名稍年長點的太監(jiān)回話,“回娘娘話,奴才會點拳腳功夫。” 佟寶珠:“伺候大阿哥穿上騎裝,戴上皮手套,把臉蒙上只露著眼睛,帶他去射獵場。” 大阿哥不樂意:“兒子不想戴手套。” 佟寶珠寒著臉說:“里面可能有咬死人的毒蛇、叮死人的馬蜂,還有能撕掉人半條腿的野狗。不好好準(zhǔn)備,大阿哥去里面一趟,就回不來了。再也見不著你額娘和你皇阿瑪了。” “噢。那兒子去換衣服了。” 佟寶珠看著大阿哥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撫了撫額。嚇唬不住,那只有讓你看個夠了。 “帶大阿哥每個地方都仔細(xì)看看,一棵樹都不許漏掉。找件顯眼的衣服穿外面。” 起初,佟寶珠是站在高臺上,盯著樹林里時隱時現(xiàn)的紅色身影。看到半下午,實在站不著了,讓人搬椅子,端茶水,擺瓜子。 終于等到一團(tuán)子紅色朝這邊移動,她心中一喜。一個小破孩,我制不住你還行。 大阿哥提著一只兔子,遠(yuǎn)遠(yuǎn)的大聲喊:“佟額娘,晚上我們烤兔子吃。” 佟寶珠:“……” 讓人接了兔子后,說:“大阿哥,天還早呢,烤兔子多浪費時間。還繼續(xù)去玩兒吧。等天黑再烤兔子。” 大阿哥喝了兩茶盞水,一抹嘴巴,興奮道:“好。兒子這就去,再逮只大的回來給佟額娘。里面有野雞,剛才小榮子跑的太慢了,沒逮到。” 佟寶珠:“……” 這次是天落黑了,才出來,收獲了兩只野雞。說是烤兔子呢,火還沒架起來,大阿哥便趴到塌上睡著了。 “給他衣服脫了,擦擦身子,讓他睡吧。等他醒了,跟他說,上午好好讀書,他要是聽話,午后還讓他去。” 大阿哥實在太難伺候,有貴妃娘娘在,奴才們心里也有了依靠。慌忙應(yīng)了。 次日,佟寶珠帶的不但有茶點瓜子,還帶了副葉子牌。剛坐定,惠嬪來了。這是昨晚約好的,今兒下午來陪大阿哥玩兒。 寒喧的話說完,佟寶珠吩咐紅云:“哪位小主再去承乾宮,把她帶這兒打牌。” 打起牌來,時間過的就快了,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傍晚。這日,大阿哥只收獲了一只兔子。不過,他仍是很興奮。 如此,過了三四日。 第五日,康熙翻了佟寶珠的牌子。翻滾過后,佟寶珠喘著氣說:“皇上讓工部多派些人,趕快把雜草清理干凈,把射獵場建起來。臣妾實在撐不住了。臣妾說讓大阿哥玩兒夠的,不能反悔。” 大阿哥的情況,康熙一清二楚。他覺得貴妃的方法挺好,讓大阿哥吃吃苦,磨磨性子。哪里料到,一個小孩子竟然有這么大的精力。還準(zhǔn)備看看,究竟還能折騰幾日。 “貴妃不用陪他,朕明日派兩個人過去盯著。讓他繼續(xù)折騰。” “那些太監(jiān)嬤嬤宮女們,根本約束不住大阿哥。這才六歲,膽子就這么大了,隨著年齡增長,他膽子會越來越大,皇上想想別的法子約束他。”佟寶珠道,“臣妾再盯他幾日。有臣妾在,他能收斂一點。奴才們也能更上心。” 康熙嘆了口氣,“當(dāng)年不該送他出宮。朕準(zhǔn)備近幾日,把三阿哥接回來,正準(zhǔn)備跟貴妃說這事。” 佟寶珠笑道:“龍生九種,種種不同。大阿哥這種性子未必不是好的,只是要稍加約束,省得他不知輕重,鬧出大事,傷著自己。” “貴妃有什么好主意嗎?” 佟寶珠沉思了片刻后道:“在臣妾看來,大阿哥并不是沒有畏懼,是沒把奴才們放眼里。認(rèn)為他們是下人,自己對他們有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所以才敢隨意打罵他們。” 康熙:“……”這是朕教他的。是擔(dān)心他在宮外,被奴才們欺負(fù)。不動聲色道:“怎么才能改變這種狀況?” “短時間內(nèi)改變不了。皇上不如另找人陪他。” 佟寶珠道,“在世家里找年齡長他兩三歲的子弟,入宮陪他。跟他一起上午讀書,下午練武。把他的時間安排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屗麤]精力搞別的事。” 頓了一下,又道:“小孩子比較崇拜長他幾歲的大孩子。既陪伴了他,又能約束他。大阿哥要是不守規(guī)矩,就責(zé)罰那些伴讀。他本人不怕罰,不會不顧慮別人。臣妾觀察了,大阿哥對自己喜歡的人,挺尊重。” “貴妃怎么考慮得如此周到?”康熙摟著心愛的人兒低聲問。 佟寶珠深情地說:“臣妾憂皇上之憂,日日夜夜地考慮著怎么為皇上解憂。” 康熙在早朝上公布了,為大阿哥選伴讀的事。朝中文武大臣極力支持,沒適齡兒子,有適齡的侄子孫子啊。跟皇子一起讀書,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索額圖想反對,但也不敢提出來。提出來,就把這些世家全部都得罪了。 康熙是想著,等把大阿哥的事安頓好,就把三阿哥接回來。報名的人太多,選了半個月,才到復(fù)試部分。 這日下朝后,壽康宮里來人,說太后有事要跟他商量,讓他有空了去一趟。 康熙沒用早點,便去了壽康宮。 “皇帝選戶合適的人家,還是把四阿哥送到宮外撫養(yǎng)吧。”太后情緒極是低落,“本宮年紀(jì)大了,照料不周。這段時間,四阿哥小病不斷,不是咳嗽,就是起熱,胃口也不好,人都瘦了。昨晚又起熱,本宮照著太醫(yī)說的辦法,擦洗了半晚上,這才剛剛睡著。” 四阿哥最近身體不好,康熙是知道的。孩子不都是這樣么,太子小時候也經(jīng)常生病。民間有句話說,剛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長到六歲才是自己的孩子。 康熙安慰道:“小兒生病實屬正常,皇額娘別想太多。擦洗這些事,交給下人們就行。”接著又說,“幾日沒見,皇額娘看著清減不少,皇額娘要保重身體。“ 哪里但是清減啊!是哪哪都不舒服,每日暈暈沉沉的,頭重腳輕。太后想到太皇太后說的四阿哥生辰不好的話,又嘆了一口氣,“皇帝去看看四阿哥。小兒跟大人不同,病一場就瘦弱的十分明顯。” 屋內(nèi)飄蕩著濃重的藥氣,包被中的孩子,睡的極不安生,小腦袋扭來扭去。小臉好像比他十天前見的,小了許多。 太后在旁邊低聲道:“皇帝打算把四阿哥放誰家撫養(yǎng),提前跟貴妃說一聲。貴妃對這孩子挺關(guān)心,最近每日都來看他。” 康熙:“……”這是打定主意不養(yǎng)了。 康熙從壽康宮里出來后,去了承乾宮。 “小兒過了六個月,就容易生病。皇額娘照料的很仔細(xì)。”佟寶珠道。 六個月之前,身體里有從母體帶來的免疫抗體。到六個月的時候,來自母體的抗體消耗盡,自己的抗體又跟不上,很容易生病。等到六周歲,自身的抗體健全,就好了。 這個道理,現(xiàn)代的mama人人皆知。 “四阿哥由貴妃撫養(yǎng)吧。”康熙沉聲道,“將來養(yǎng)成什么樣兒,朕都不埋怨貴妃。” 佟寶珠:“……” 四阿哥給了太后撫養(yǎng),她還以為這里跟歷史上的清朝有不同之處。這轉(zhuǎn)了一圈,四阿哥又回來了。 如果這里是歷史上的清朝。是不是,過幾年,她就要死了?歷史上的孝懿仁皇后可是短命鬼,只做了半日皇后。 那時候,雍正皇帝沒有成親。 雍正皇帝成親的時候,是十三歲。也就是說,她最多最多再活十二年? ……也許,也許兩三年就死了。 不!本宮不要死的這么早。本宮拼命的適當(dāng)這里的生活,可不想早死。本宮要好好把四阿哥養(yǎng)大,不讓他跟太子爭儲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