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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萬萬不能...這不合規矩啊...”白嬤嬤本想皇貴妃與德妃相爭已經是她今日最大的挑戰,但她沒想到今日最大的驚嚇還在這里等著她。 “放肆!這宮中有哪條規矩說本殿下不能親近meimei的?你們都給本殿下出去!”四阿哥還不能做到康熙的喜形不于色,聽到白嬤嬤以下犯上的話,他立馬就怒了。 “不是,殿下息怒,但七公主還小,奴婢奉太皇太后之命,不能啊...”白嬤嬤趕緊跪地求饒。 四阿哥雖不被皇貴妃真心對待,但皇貴妃在面子上待四阿哥是極好的。皇貴妃身為“副后”,四阿哥就是現在后宮實際掌權人唯一的兒子,是高門貴閥佟家的外孫,再加上他本身又是現在極受寵的德妃的親兒子,地位與寵愛都有,可以說,他現在就是太子之下的第一人,地位不可謂不高。 “所以你是說太皇太后有交代你不能讓七公主與本殿下相處,還是你認為本殿下會傷害七公主?!”四阿哥氣急,他瞪大眼睛看著白嬤嬤。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這兩番話白嬤嬤又怎么敢應?她只得苦著臉求饒。 “不敢你們還不快滾出去!”四阿哥大聲吼道。他就像是一個生氣的五頭身小人。 “是!是是...”四阿哥雖小,但那些宮女太監又怎么敢違背,白嬤嬤把七公主放在搖籃里,就不放心地出去了。四阿哥還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四阿哥對七公主做了些什么... 白嬤嬤身體一抖,她不敢再想。 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了。 而把白嬤嬤等人都趕出去的四阿哥竟然沒有動作,他只是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站立在那里,也沒有去看他“想看”的七公主。 或許他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或許他今天已經受夠了。 今天皇貴妃的作為讓他真真正正地知道了自己在皇額娘心中的位置,自己不是她的兒子,只是她的工具。 德妃是生下自己的人,但德妃今日也沒有看向自己。四阿哥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但他知道德妃“放棄”自己了。 父皇是關心自己的,但也僅此而已,因為對于父皇來說,最重要的是社稷,是百姓,是太子...反正不會是自己。 自己就像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人,被人踢來踢去。自己沒有最重要的人,也沒有人把自己當做最重要的人。 四阿哥的手用力地握成拳頭,他的眼里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流出了淚,那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竟然還止不住。 幼崽都有一種天然的敏感,檀昭感受到自己哥哥的悲傷,她心中著急卻不知怎么表達,只能盡力“咿咿呀呀”地叫著,以吸引四阿哥的注意。 四阿哥并沒有理會檀昭,或者說他正沉浸在恐怖的孤獨中。 又過了好久,檀昭始終沒有放棄,她還在那里嚶嚶叫著來安慰悲傷的哥哥。 終于,四阿哥終于動了。他用寬大的衣袖用力地擦了擦眼中以及臉邊的淚。 他慢慢走到搖籃邊,看著雙手“高舉”的小嬰兒,他突然想像父皇那樣抓住她的手試一試。 四阿哥猶豫了一下,他慢慢地把手伸出來,再緩緩地抓住那一只小手。 檀昭想對哥哥說不要緊,自己在他身邊,但她說出的只有“咿咿呀呀”。 “你到底想說什么呢,真是一個話多的小嬰兒。”幼崽最能讓人放松,因為她們無知,脆弱,但又代表著新生。 四阿哥累了,把頭放在檀昭的搖籃邊邊,他握住檀昭的小手,感受著那熱乎乎的溫度,就這樣看著檀昭。 “你的額娘是德妃,就是今天哭的那個女人,”不知為何,四阿哥竟然教起小公主來,“你的父親是這個世界最有權勢的男人...” “你到底有什么好...”四阿哥突然把小公主的手握緊,他想起今天大家對小公主的相爭,為什么大家都爭著要這個小東西,又為什么大家都不要自己。 檀昭被四阿哥嚇了一跳,“嗚嗚”,手被握緊,檀昭感到有些痛。 聽到小公主的聲音,四阿哥松了手,他又突然想到,或許自己以往,也是這么被爭過的,不過現在,他變得沒人要罷。 如果小公主與自己一樣,如果沒有人把自己當做最重要的人,小公主還小,如果自己可以成為小公主最重要的人... “吶吶,我跟你說,德妃還有六阿哥,父皇忙于政事...太皇太后身體不好...他們都不好...”四阿哥雙手架著搖籃,他的嘴突然湊到小公主的耳邊,像是蠱惑一般小聲地說。 “我是你的親哥哥,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四阿哥舔舔嘴唇,“如果我把你當做最重要的人,你就要把我當做最重要的人,你知道了嗎。” 四阿哥的臉離小公主的臉極近,他繃著臉對小公主低聲說道。 “我是皇子,太子登基后,我會是親王,我會保護你,會照顧你,如果有其他皇子公主欺負你,我會把他們揍回去,我不會讓人害你...”四阿哥又再次握緊小公主的手。 “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你可以活成大清最肆意的公主,即便你以后要殺人放火,我都會給你掩蓋痕跡,你以后想養多少面首就養多少面首,沒有人會比你更重要...”四阿哥緊緊地盯著小公主的眼睛。 “即便以后德妃生再多的公主皇子都不算,只有你才是我的meimei,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四阿哥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