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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藍從來沒有想過什么生機,若是真淪落到求生機的那一天,那她也不會客氣,一定要拿皇太極的狗頭來陪葬。 第二天,布迦藍帶著幾個格格,與國君福晉一起,出城去摘板栗核桃,痛痛快快玩到太陽西斜才回宮。 馬車一進宮門,便被滿臉焦急的范文程堵住了。布迦藍下了馬車,范文程緊張兮兮地湊上前,哭喪著臉道:“首輔,大事不好,出大事了!” 布迦藍臉色微變,“什么大事,我剛從城外回來,沒見到明兵打過來啊。” 范文程苦著臉,說道:“不是,不是明兵。先前皇上召集了人,說要立八阿哥為儲,肅親王當場就跳了起來,皇上拔刀差點殺了肅親王,幸虧鄭親王拼命沖上去攔住了皇上,肅親王才揀回了一條命。如今肅親王被奪了王爵,降為郡王,責令回家反省。” 布迦藍聽得直挑眉,幾乎沒笑出聲來,“什么?哎喲,這真是,太他大爺的可笑了。” 范文程沒想到布迦藍是這種反應,無語地看著她,覷著她的神色,試探著問道:“奴才斗膽問一句,首輔是不是又與皇上吵架了?” 布迦藍似笑非笑,淡淡地道:“你想知道?” 范文程干笑幾聲,說道:“立儲這么大的事情,首輔都不在場,奴才猜想皇上肯定沒有先告訴首輔,不然首輔絕對會攔著,立儲乃是天大的事情,立一個才出生幾個月的奶娃娃,這......,又不是沒有兒子,前面還有好幾個呢。唉,這件事吶,奴才真覺著首輔該管一管。奴才好說歹說,才暫時勸住了皇上,怎么著,也得等到八阿哥先取了名,長大些再說吧。” 布迦藍滿不在乎,笑吟吟道:“我管什么管,大清是皇上的天下,他想立誰就立誰,與我有什么相干?” 范文程急了,眼神從她肚皮上掃過,小聲道:“首輔,你肚子里的阿哥呢,再過幾個月就能生了。說句喪氣話,就算要立奶娃娃,奴才也情愿立首輔的阿哥,至少有首輔看著,才能令人放心。” 布迦藍笑笑沒有說話,這時候,濟爾哈朗拖著豪格從正藍旗的亭子里出來,見到她后,豪格掙脫開濟爾哈朗,沖上前嘲笑著道:“哎喲,我以為被趕出宮了呢,原來還在啊。不過,你這首輔當得可不怎么樣,立儲這么大的事情,都不讓你知曉,我還當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布迦藍臉上笑意不變,揚了揚拳頭,說道:“豪格,我就算懷了孕,照常可以把你揍成豬頭,你要不要試試?” 豪格黑著臉后退一步,譏笑道:“你也只能欺負我,連個奶娃娃都比不過,算什么好漢。” 布迦藍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濟爾哈朗滿臉苦惱,歉意地道:“你不要跟豪格置氣,他正在氣頭上,嘴里沒句好話,我這就送他回去。” 濟爾哈朗扭著豪格離開,布迦藍心情更加好,八阿哥真得是真龍降世,才能降得住這么大的福氣了。 瞧著范文程如苦瓜般的臉,布迦藍愉快地問道:“有哪些人支持立儲?” 范文程悶悶不樂地答道:“禮親王,睿親王,裕親王,英親王幾人都同意。” 英親王就是英郡王阿濟格,在攻打皮島上立了功,被封為了英親王。布迦藍聽后更想笑了。 這幾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沒一人安好心,巴不得皇太極父子鬧起來,最好是皇太極能殺了豪格。 殺兒子也是家學淵源,努爾哈赤就殺掉了長子褚英,代善當初也想殺岳托與碩托兄弟,兒子多,殺一兩個也沒事。 皇太極殺了豪格,下面的兒子們那么小,連一個能扛刀的都沒有,以后他們才有更多的機會。 布迦藍猜想,他們推著皇太極立八阿哥,估計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怕她生個兒子,要是她兒子上位,只要她還在,就徹底沒他們什么事了。 他們這幾人,得恨死勸架的老實人濟爾哈朗,還有勸說皇太極的范文程。 布迦藍看了眼范文程,說道:“你早些回去吧,當心被他們趁黑揍你一頓,要是有事的話就來找我。” 范文程滿嘴苦澀,他不管吧,實在是有違本心,管吧,也管不了。當年努爾哈赤寵愛阿巴亥,也愛屋及烏,對她生的多爾袞兄弟們很好,引起太多人的不滿與憎恨,聯手想要除掉阿巴亥。 雖然努爾哈赤最后沒有殺了阿巴亥,只冷落了她幾年。可他一死,下面的人就將阿巴亥送去陪葬了,多爾袞兄弟就算有他的遺言又如何,照常沒能上位。 范文程就不明白,皇太極怎么不多想想,自己的位置不過是鷸蚌相爭,漁人獲利的結果。就是定下繼承人,也半點用都沒有。 他心里暗自腹誹,努爾哈赤父子真是一脈相承,一家子都夠邪門,都會在女人身上發瘋。癡情是夠癡情,不合時宜又煩人得緊。 只一想起來就頭大如斗,范文程不再去想,轉而問道:“先前睿親王拉著奴才問到酒引之事,奴才也一頭霧水,莫非是首輔有什么打算?” 看來多爾袞還真夠聰明,敏銳地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在自己這里不敢多打聽,跑去逼問范文程,真是出息! 布迦藍暗自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也知道戶部的銀子都被皇上糟蹋完了,我在考慮出售酒引,放開釀酒收取酒稅。具體怎么收取還要與你們商議之后再做決定,只先試探了多爾袞的想法。不過嘛,現在我沒空,也沒有心情管。這朝堂之上亂糟糟的,我怕污了我耳朵,要先安心養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