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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親衛們馬上聽令行事,布迦藍轉身扯著蘇沫兒往林子里逃去。 蘇沫兒不想拖她的后腿,聽著后面的追兵大聲喊叫,咬牙跟上,布迦藍奔進去,指著東邊的灌木叢說道:“快躲進去,不要出聲。” 蘇沫兒見布迦藍已經閃身在一塊石頭之后,飛快往灌木叢方向跑,然后鉆了進去。 朝鮮兵追了上來,分成幾路追擊,蘇沫兒透過灌木叢數了下,這一隊人馬近二十人,她心一涼,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出。 突然,箭矢從石頭后面射了出來,最前面的朝鮮兵中箭倒下,其他人馬上朝石頭這邊撲來。 布迦藍只剩下了最后一只箭,干脆扔掉弓,沒再躲閃逃跑,只身迎了上去。 跑在前面的朝鮮兵還沒有回過神,如鐵般的拳頭已經朝他太陽xue砸來,咔嚓一聲,他眼前一片白光閃過。 后面的朝鮮兵見他呆呆站著堵住了路,剛準備繞過去,只見他轟然倒地,太陽xue塌陷了一大塊,腦漿血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流淌。 朝鮮兵大駭,驚恐萬分看著那人,他愕然瞪大眼,剛抬頭朝布迦藍看去,一只裹著繩子的嬌小拳頭在眼前放大。 然后,他再也什么都看不見,耳朵轟鳴,如同先前的同伴那般,站立了一會才直直倒下。 朝鮮兵一個個倒下,布迦藍如同殺神降臨,在他們中間穿梭,最后剩下的兩人再也承受不住,嚇得哭喊著往外逃去。 布迦藍沒有追,稍微喘了口氣,認真聽著周圍的動靜,然后如同狡兔般,朝打斗處奔去。 多鐸與碩托領著援兵趕到時,聽到附近林子里的動靜,見有朝鮮哇啦啦往外逃,忙列隊迎上前,不出幾下解決了他們,沖進林子一看 ,饒是多鐸見慣了戰場殺敵,也禁不住全身發寒。 布迦藍的深色皮襖已經濡濕,下擺處似有水珠滴落,再仔細一看,地下赫然是一片紅色。 她臉頰上沾滿了血漬,雙手通紅,不知道是她的血還是別人的血。 在她身邊,躺著七七八八的朝鮮兵。 多鐸努力地咽了口口水,問道:“你沒事吧?” 布迦藍深深呼出口氣,說道:“這里交給你們了,我要回去休息。” 多鐸怔怔看著她,她脊背挺得筆直,拖著腳步往外走,雙手上,不時有血珠滴落。 回到帳篷里,布迦藍也顧不得其他,倒在了被褥上再也無法動彈。沒一會蘇沫兒也跌跌撞撞回來了,見布迦藍一動不動,雙腿止不住地顫抖,試探著小聲喊道:“福晉?” 布迦藍有氣無力地道:“我沒事,讓我躺一會,外面怎么樣了?” 蘇沫兒抽噎了一下,又笑了出來:“外面沒事,豫親王他們來了,我們的人馬也回來了,傷了兩個,不過傷勢都不重。” 布迦藍徹底放下了心,說道:“把火點起來,火燒旺些,我們先睡一覺,睡醒了再說。” 蘇沫兒哎了一聲,點了火加了柴,顧不得臟亂,拿著被褥一裹,緊緊依偎在布迦藍身邊躺下。 說是想好好睡一覺,沒多久多鐸與碩托就來了,布迦藍坐起身,面無表情盯著他們,說道:“什么事,說吧。” 兩人定定盯著她,她神色非常不耐煩,身上的血已經干枯,頭發蓬亂被血粘在臉頰上,雙手一條條勒痕,還在往外滲血。 想起樹林里被發現的朝鮮兵尸體,多鐸與碩托皆打了個寒噤,多鐸壯起膽子,說道:“后面援兵馬上會趕到,前面朝鮮兵又出來過一次,見到我們人手增多了,馬上逃了回去。” 兩人都知道他們只有三百多人馬,懼怕之外又多了層佩服,說道:“你們這么些人就守住了一座城,真是太厲害了。” 布迦藍冷冰冰地道:“好了知道了,下去吧,對了讓人送幾桶熱水進來,最好還能有些熱湯飯,我餓了。” 兩人不敢反抗,馬上答應下來,出去想法設法給女閻羅張羅了些熱水熱湯。 布迦藍招呼著蘇沫兒,稍微洗簌之后,蘇沫兒翻出包袱里的藥,給她雙手上了藥之后,用干凈布巾裹上,再吃了熱湯飯。 緊繃的神經一下松開,這一路的辛苦疲憊才如潮水般卷來,全身無一處不痛,又卷縮在被褥里沉沉睡去。 多鐸與碩托的援軍趕到之后,將來援助的朝鮮軍全部擊敗,李倧不敢再輕舉妄動。 皇太極的大軍隨后趕到,喊話李倧主動稱臣,親自前來投降。 李倧面對如此的折辱,怎么都不肯答應。開始他還在講條件拖延,皇太極不耐煩了,根本不聽他廢話,直接命令拿土炮攻城。 另一邊,多爾袞領兵前去攻打江華島,大清兵第一次打贏了水仗,將李倧的妃嬪與世子全部捉住當做人質,再次喊話李倧投降。 李倧嚇破了膽,親自走路來到皇太極的主帳三跪九拜,答應了一系列的條件,朝鮮正式成為了大清的附屬藩國。 朝鮮成為了附屬藩國的當天,皇太極就向朝鮮征兵,要李倧派出五千朝鮮人協助大清攻打皮島。“注1” 帳篷里的角落,擺放著好幾個火盆,外面滴水成冰,里面還算暖和。 布迦藍半倚靠在被褥里,將破鐵片搭在火盆上,用手試了試鐵片的溫度,抹了層油后,拿筷子把切得薄如蟬翼的五花rou放在上面,旁邊再放了些雪白的大蔥段。 --